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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香門第在線閱讀 - 第340節

第340節

    蕭四郎回來的有些晚,析秋和佟敏之帶著幾個孩子等著,又去院子里跳繩,炙哥兒跳的滿頭大汗的,將繩子扔給敏哥兒:“哥哥到你了?!?/br>
    “讓哥哥休息會兒?!蔽銮锝o炙哥兒擦汗:“哥哥讀書也很辛苦的?!?/br>
    炙哥兒看了看敏哥兒,就沒有再說話,幾個人正鬧騰著蕭四郎回來了,佟敏之和蕭四郎見了禮,蕭四郎目光就落在敏哥兒的手上,析秋怕他在這里問敏哥兒的傷勢,便笑著道:“先吃飯吧,孩子們都餓了?!?/br>
    蕭四郎微微頷首,率先進了門,佟敏之眉頭擰了擰也朝敏哥兒看去,低聲問道:“怎么了?”

    敏哥兒癟著嘴搖了搖頭。

    一家人安靜的吃了飯,佟敏之便辭了回了佟府,析秋讓周氏和問玉帶著炙哥兒出去散步,關了門蕭四郎便問敏哥兒的傷勢:“傷的重不重?”他在軍營就聽到消息了,是常公公托了人來說的。

    敏哥兒就搖頭道:“不重!”析秋也輕聲解釋:“起了點水泡,上了藥應該不會留疤?!?/br>
    蕭四郎端了茶低眉喝了一口,抬頭看向敏哥兒道:“通過這次的事情,你有沒有什么心得?”安慰的話析秋想必已經說過了,作為父親這個角色也不是他應該擔當的。

    敏哥兒垂著頭,低聲道:“謹慎!”說完飛快的看了眼蕭四郎的臉色,又補充道:“藏拙?!?/br>
    析秋聞言便是一頓,有些激動的看著敏哥兒,他才七歲,得了一次的教訓他便從中總結了這樣的經驗,她覺得很欣慰又覺得心疼,剛剛還在為如何和他說這個理念而頭疼,卻沒有想道在他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卻又忍不住心疼他,到底怎么樣的感受,才能讓他如此迅速的成長著。

    不但她欣慰,便是蕭四郎也覺得如此,贊賞的的看著他,點頭道:“你明白了這個道理,那你這次的傷也不算白受?!闭f完,從袖子拿了藥給析秋:“這藥是常公公送來的,西域進貢的不會留疤?!?/br>
    析秋接在手里笑了起來,朝敏哥兒招招手:“明天早上我給你重新上藥?!闭f著牽了他的手道:“我們敏哥兒真聰明,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你能如此我覺得很高興?!?/br>
    敏哥兒看著析秋期盼欣慰的樣子,也笑了起來,點頭道:“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蔽銮镂⑿χ鴵u頭。

    等敏哥兒回房去休息,蕭四郎眉頭便擰了起來:“這一次不管事情如何,圣上已經責罵過皇長子,若我所料不錯明日沈夫人應該會上門來,你也不要擺了姿態,有心的人自會看在眼中?!?/br>
    是指圣上吧。析秋點了點頭:“妾身明白?!闭f完又看著蕭四郎,問道:“沈家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蕭四郎沉吟了片刻,回道:“沈季在查當年的事?!蔽銮锫勓员闶且汇?,問道:“能不能查得到?”

    “我事先做了安排?!彼粗銮锏溃骸澳悴挥脫?,至于你說的沈姨娘,我已經和二哥說過,他知道怎么處理?!?/br>
    析秋點了點頭,回道:“那就好,敏哥兒身份現在還不能暴露,別的什么都不提,便是他的年紀,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身份的變動帶來的打擊?!闭f完,她有些懇求的看著蕭四郎:“我希望他能平安快樂的度過童年,將來對與他來說也是極美好的回憶?!睙o論他是生活在皇室,還是顛簸于世間,童年的歡樂是每個人一生中不可磨滅的回憶,她希望他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平凡而又快樂的成長。

    雖然他現在已以極快的速度成長,析秋也希望盡可能的給予他單純平凡。

    蕭四郎看著她就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第二日一早,析秋幫敏哥兒換了藥,又叮嚀囑咐了二銓和吳中,蕭四郎似乎也動了關系,在文華殿安排了自己的人,重重保護之下她才稍稍放了點心。

    送走了他們父子,果然如蕭四郎所言沈夫人上門了。

    很著急愧疚的樣子:“禮哥兒不懂事,讓敏哥兒受傷了,真是對不住?!闭f著拿了兩瓶藥膏和一些藥材來:“給敏哥兒用,讓孩子遭了罪,我心里也難受的緊,和婆母一夜都沒睡好?!?/br>
    析秋笑著回道:“夫人您太客氣了,孩子之間玩鬧哪里有個準頭的,您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昨晚他回家我也說他了,禮哥兒年紀小我們得讓著護著一點才是?!?/br>
    沈夫人松了口氣:“敏哥兒真的是懂事的孩子,這個禮我們是一定要賠的,真是對不住?!狈浅5恼\懇。

    析秋只得又客套了許多話,沈夫人才賠著笑臉出了府。

    析秋嘆氣,稍過了一會兒,皇后又讓毛姑姑送了補品和傷藥來,也說了許多的好話,析秋自是謝了又謝,下午太夫人和大夫人也趕了過來,太夫人抱著從宮里的回來的敏哥兒抹了幾次眼淚,又不能說什么,受皇長子的氣還能還回去不成,只得受了還得高興的受了。

    等太夫人和大夫人離開,析秋問敏哥兒:“今兒怎么樣,和皇長子以及沈公子相處的還好吧?”

    “嗯?!泵舾鐑狐c了點頭,又有些不安的樣子:“皇長子和我賠禮了?!?/br>
    析秋臉色一變,凝眉問道:“親自和你賠禮道歉的?”敏哥兒就點了點頭,析秋問道:“可知道是誰讓他和你賠禮道歉的?!?/br>
    敏哥兒搖頭:“沒有人,皇長子當著戴先生的面和我賠禮道歉了,戴先生還夸他謙虛懂禮,是江山社稷之福?!彼置骺吹交书L子低頭時眼底的露出的得意。

    他明白這個道理,若是換了他,他也會當著眾人的面賠禮道歉,不但抹去了先前的魯莽和錯誤,還因為身份得來夸贊,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只是現在對換了角色,他心中便有些不安。

    這個皇長子小小年紀卻這樣不簡單,析秋也擰了眉頭:“要不然你告病在家幾天吧?!泵舾鐑簱u著頭,看著析秋道:“母親沒事,我小心些便是,戴先生講課真的很好,我想聽?!?/br>
    析秋也沒了法子,轉頭喊春柳來:“我記得我在家時繡了一副百子圖,繡了一半準備送給大姐的,后來覺得太繁瑣沒有繡完的,你記得放哪里了?”

    春柳擰眉想了想,回道:“奴婢是記得,前頭春雁在時還好好收著的,后來搬了兩次的家也不知放哪里去了,夫人要是用,奴婢現在去找找?!?/br>
    “去找找?!蔽銮稂c了點頭道:“找不到就去問問春雁?!?/br>
    春柳應是,帶著碧槐和碧梧下去翻箱子,找了一個下午終于找到了,春柳捧著繡了七八分的百子圖:“終于找到了?!边f給析秋:“夫人,這圖太費功夫了,您要現在繡嗎?!?/br>
    “正好閑著沒事,重新繡吧?!蔽銮锬迷谑掷?,當初繡這個也是繡了好幾年,斷斷續續的繡,實在是太費功夫……

    她讓春柳幫著分了線,碧槐在一邊幫忙,析秋笑著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繡東西了,平時動針也最多是縫縫衣裳,繡花的事兒卻是生疏了?!?/br>
    春柳笑著道:“現在和以前不同了,若還要夫人動手,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就該被攆出去才對?!?/br>
    析秋輕笑,低頭一點一點去繡,敏哥兒和炙哥兒進來,瞧見玫瑰床邊上擺了個大大的繡花架子,上頭千姿百態無一相同的孩子活靈活現的,又見析秋正彎腰在繡,敏哥兒驚嘆道:“母親,這些都是您繡的嗎,可真好看,還從來沒有見過?!卑l現約莫十幾個孩子沒有繡完。

    炙哥兒摸來摸去,析秋怕他手臟摸黑了,就拍著他的手,炙哥兒嘟著嘴道:“這要銹很久很久嗎?!?/br>
    “是啊,要銹很久很久!”

    晚上蕭四郎回來,瞧見析秋拿了放了許久的繡花針,就心疼的捏著她的手,凝眉道:“何必如此,你不送這樣的禮去,她能照應自會照應,不能照應的她也不可能強出頭?!睒沸涫锹斆魅?,該做什么要做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析秋推開他的手,笑著道:“妾身正好閑著也沒事,這圖寓意好繡了送去她心里總能高興些,在宮中的事我們也鞭長莫及,只能希望她多用點心思了?!?/br>
    蕭四郎不同意,牽著她坐到一邊來,想了想將他今兒在宮中和圣上說的話告訴她:“今日在御書房,說起福建的事,福建布政司洪大人和雷公公在政見頗多分歧,我便說起當年我與洪大人有過幾面之緣……”

    析秋意識到蕭四郎要說什么,便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蕭四郎頓了一頓又道:“……圣上便說起敏哥兒的課業,贊賞有加?!?/br>
    析秋聽著眼睛便是一亮,蕭四郎說起福建布政司,是暗示圣上若對敏哥兒無意,他索性帶著一家人去福建……圣上沒有說蕭四郎外放的事,卻夸贊敏哥兒的課業優異。

    “四爺?!蔽銮镉謶n又喜:“圣上是不是有意認回敏哥兒?”

    蕭四郎就點了點頭:“以我對圣上的了解,確實如此?!闭f完又看向析秋:“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件事若要做并非易事,便是圣上也只能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籌謀規劃?!?/br>
    析秋點著頭:“妾身明白?!彼吲d的是圣上至少在這次事情之后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有意讓敏哥兒認祖歸宗,即便這件事一時半會兒難以達成,但是他是最高當權人有他護著,敏哥兒至少要安全很多。

    沈季進了正廳,沈太夫人正端茶在喝,見了他隨意抬了眼簾,問道:“有消息了?”

    “是!”說完就回道:“孩兒查到當年那位戲子的落腳點,也找到了人,查證之下確認當年她生下了一個孩兒,時間和地點都吻合,沒有疑點?!闭f著一頓又看著太夫人:“娘,我看這件事是你們想太多了,人和人相像的太多了,哪里就那么巧,再說蕭四郎膽子再大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三皇子包圍之中,將剛剛出生的孩子帶出圣上的府邸還藏匿起來,光明正大的養在家中?!闭f著面露鄭重:“若是事情暴露,便是宣寧侯府也難以保住?!?/br>
    沈太夫人正在想他前頭說戲子的事兒,這會兒說到蕭四郎,她便瞪了兒子一眼:“蕭四郎的心思計謀膽量,豈是你能比的,他若不是膽大,當年怎么會獨自一人護送圣上離京,又怎么能策反了錢文忠,還能讓藤家拿出那么多錢來,事后又劫了那么多商船,三皇子傾覆那么多人力卻毫無所獲,他若是膽小怎么會有現在的圣上?!?/br>
    “可是!”沈季沒有説完,沈太夫人已經擺擺手道:“這件事既然是這樣的結果,那就暫時放一放,漁業稅的事你再跟一跟,還有福建那邊你再去看看,沈家余脈還在,若能暗中蕭清自是最好,免得到時他們拿先皇后的情分來要挾圣上,又送個什么女子入宮,給皇后添堵?!?/br>
    這件事好辦,沈季很干脆的領命應是,又問道敏哥兒受傷的事:“我怎么聽說皇長子和禮哥兒將蕭懷敏燙傷的事?”

    這件事沈太夫人已經聽沈聞禮說過前因后果,點了頭道:“不過孩子間打鬧,你也不要去說禮哥兒,再說,皇長子都和那孩子賠禮了,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闭f著一頓嘆道:“真是難為這孩子了,不過五歲的年紀就能想的這樣周全?!?/br>
    沈季目光頓了頓,有些不贊同母親的觀點,可想了想又覺得多說不妥,便道:“孩兒知道了?!?/br>
    析秋和春柳趕了十來天,終于將剩下的百子圖繡完,敏哥兒每天回來都瞧見母親在繡架前繡著,常常揉著脖子,春柳就站在后頭給她揉肩膀,敏哥兒道:“母親,您讓針線班子去做便是,這樣太辛苦了?!彼恢朗亲鍪裁从玫?,但是瞧見析秋這么累,便有些心疼

    “前后針腳不同,哪能送出去?!闭f著笑著讓春柳收了:“明天拿去錦繡閣裱起來,再配個雞翅木的架子?!?/br>
    春柳應是,敏哥兒就沒有再說話。

    等過了兩天他才知道,母親花了那么多的功夫繡的東西,竟然是要送去給樂貴妃的,他怔在那里,似乎明白了母親費盡心思的苦心,原來是怕他在宮中再受委屈,而親自銹這樣一副寓意極好的東西送去給樂貴妃,讓她在宮中照拂自己。

    敏哥兒站在文華殿外,看著眼前此起彼落輝煌的宮殿,心中跌宕起伏,久久難以平復。

    沈姨娘從二夫人的房里跑了出來,錦繡見她一愣,匆忙跑了過去:“姨娘,您這是?”就瞧見沈姨娘發髻歪在頭上,原本的發簪和首飾也不見了,臉上被劃了一道血痕,衣服上盤扣也松掉了兩顆,狼狽不堪。

    沈姨娘捂著臉,上面火辣辣的疼,她擰了眉頭怒道:“果真是個瘋子?!彼鞠胩自?,卻沒有想到三句話沒有說完,那瘋子就發了瘋撲上來沒頭沒臉的撓她,若非她拿了桌上的花瓶砸暈了她,還不定要吃多少那瘋子的虧。

    “真是晦氣,回去,回去!”沈姨娘左右看了遍,趁著院子里沒有人趕忙讓錦繡給她重新整理了頭發和衣裳回了梅園,坐在房里便氣的直喘氣,錦繡端了茶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姨娘,二夫人瘋了這幾年了,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我看您也問不出什么來?!?/br>
    沈姨娘前頭還存了僥幸心理,現在也不得不相信,承寧郡主果真是瘋了,她拿了鏡子照面越看越氣,丟了鏡子便怒道:“一個瘋子,還當她是郡主呢?!?/br>
    錦繡便沒有再說話,沈姨娘轉頭看著她道:“拿了筆墨來?!?/br>
    錦繡應是,拿了筆墨來沈姨娘提筆仔仔細細的寫了一封信,交給錦繡:“你明天想辦法回去一趟,把信交給太夫人?!?/br>
    錦繡應是,沈姨娘又嘆了口氣,不知道她什么消息都沒有得到,太夫人會不會生她的氣。

    等錦繡從沈府回來,她焦急的問道:“太夫人怎么說?”錦繡支支吾吾的看了眼沈姨娘,低著頭回道:“太夫人說她早就知道了,說讓您好生歇著吧?!?/br>
    沈姨娘臉色一變,太夫人果然對她生出不滿了!

    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能想到的途徑她都試過了,難道真的要去問侯爺不成,侯爺那么精明還不等她開口,就定能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到時候事情沒查清楚還惹了侯爺的怒。

    想了想她捏緊了拳頭,騰的一下站起來,錦繡看著她又道:“太夫人說,承寧郡主瘋瘋癲癲的,也多虧了府里這么多年精心伺候著?!?/br>
    “什么意思?”沈姨娘一愣,問道:“就這句話,沒別的了?”

    錦繡就嘟著嘴點了點頭:“就這一句了?!?/br>
    沈姨娘滿面的疑惑,面色沉沉的坐了下來,暗暗推敲沈太夫人的意思。

    析秋問岑mama:“東西送去阮府了?”岑mama應是,回道:“阮夫人說明日就遞了牌子去宮里,一定將夫人的話帶到?!?/br>
    析秋點了點頭,這邊門簾子突然被人掀開,碧槐面色難看的探頭進來:“夫人,出事了?!蔽銮镆汇?,問道:“怎么了?”

    碧槐就進了門,小心的道:“剛剛大夫人派了人過來,說二夫人不見了?!?/br>
    不見了?好好的人怎么會不見了。析秋擰眉問道:“如何不見的?”

    碧槐就道:“大夫人說早上有人去給二夫人送吃食,開了門就瞧見里頭服侍的丫頭被人打暈了,二夫人不見了蹤影,連常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飾都不見了?!北袒毙闹袧M是質疑,難道二夫人這么多年都是裝瘋,得了機會自己逃走了?

    “侯爺呢,侯爺可派人去找了?”一個人能裝瘋半個月或是半年,但要裝這么久卻是不容易,而且二夫人那么驕傲的人不可能裝瘋的……但是一個瘋子突然不見了情有可原,可是一個瘋子能自己收拾行李逃出四處都設了守衛的侯府,就不可思議了。

    “侯爺派人去找了!”碧槐回道。

    析秋點了點頭,承寧郡主不管是傻是瘋是叛賊都沒有關系,圣上不會追究甚至若非她瘋了和因為宣寧侯府護著,可能早就被圣上賜死了,但若有一天她從宣寧侯府出去,在外面受辱或是做了敗壞皇室臉面的事,圣上看待這個問題角度就會不同了。

    直覺上,析秋卻覺得是有人將二夫人帶走了才是。

    析秋換了衣裳便去了侯府,太夫人和大夫人也臉色沉沉的,這件事可大可小,說不定還能牽扯出榮郡王的余黨也未可知,析秋陪著兩人坐了許久,蕭四郎和蕭延亦皆是沒有回來。

    太夫人看著打哈欠的炙哥兒,就道:“時間不早了,你帶著孩子先回去吧,他也累了?!?/br>
    析秋轉頭看了看睡眼朦朧的炙哥兒,點了頭道:“那我帶他先回去了?!北戕o了太夫人去了儀門上了馬車。

    路上已經宵禁了,但四處卻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偶爾有一兩聲壓抑著的敲門聲從四面傳出來,析秋抱著炙哥兒和碧槐碧梧坐在車里,馬車嘚嘚走著,忽然便停了下來,碧梧問道:“怎么回事?!?/br>
    跟車而來的天誠答道:“前頭遇見侯爺了,夫人,要不要打個招呼?!?/br>
    析秋頓了頓,想到蕭延亦這會兒應該是在找二夫人,輕聲回道:“你去打個招呼吧?!碧煺\應是便去了前面和蕭延亦說了幾句話,回來后和析秋道:“侯爺說派人送我們回去,四爺這會兒在城外,可能要回去晚點,讓您不要擔心?!?/br>
    “知道了?!蔽銮飸?,馬車又重新走了起來,前后又多了七八個護衛,一直護著析秋回道督都府才折返回去。

    析秋將炙哥兒哄睡著,便一個人坐在房里等蕭四郎,又心神不定的拿了書翻著,不知什么時候趴在桌上迷迷糊糊打了盹,悉悉索索間聽到了腳步,她一驚醒來就瞧見蕭四郎正彎腰在她身邊,正打算抱她上床的樣子。

    “回來了?!蔽銮锶嗔搜劬φ玖似饋?,迫不及待的問道:“找到人了嗎?”

    蕭四郎見她醒了便順勢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自己端了茶壺倒了杯茶,回道:“找到了……”臉色難看,語氣沉沉的隱著怒意。

    析秋一驚,問道:“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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