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沒事,娘老了,事情過去這么多年,我早已經不在乎了?!闭f著一頓,她目光落在林中:“后來侯爺回來了,他告訴我他受傷了,被一苗疆的農戶所救,整整昏迷了半年,后來醒來就一直在找我們……我當時相信了?!?/br> “再后來,我發現我有了身孕?!彼聪蚴捤睦桑骸澳銈冎牢业男那閱??在那樣的環境,隨軍只有一名軍醫,還是個男人,況且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我懷的是誰的孩子……所以我用過很多方法?!闭f著搖了搖頭:“可是老四的命向來很硬,無論我怎么折騰,他依舊穩穩當當的在我的肚子里戴著,一日一日長大?!?/br> 蕭四郎目光頓了頓,想到那一日他離家出走時和太夫人說的話:“我是誰的孩子,你心里清楚!”說完拂袖而去,根本不看太夫人的表情。 年少輕狂,知道真相的他如何能控制的住。 太夫人頓了一頓,回憶漸漸陷入她生產那日。 “侯爺,夫人血崩了!”軍中唯一的軍醫跪在侯爺面前,身上手上滿身的鮮血。 侯爺身體怔了一怔,目光痛苦的閉上了,軍醫又道:“小人醫術淺薄,若是再請不到大夫來,只怕夫人母子……”一個都難保。 一段時間的沉默,侯爺緊緊攥起了拳頭,他目光一擰翻身便上了馬,高高坐于馬背之上他看著軍醫道:“堅持一個時辰,等我回來,若不然你提著人頭在此處等本侯!”話音一落,駿馬長嘶消失在叢林之中。 侯爺說話算話,真的一個時辰就回來了,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就看到一個穿著大紅裙裝系著綠腰帶,頭上扎著許多小辮子的女子就走進了軍帳,她長的很美如火一樣美艷…… 之后她不記得了,只知道醒來時身邊就躺著老四,她幾乎想過若是生不出來該多好,或是她們母子就這樣死了該多好,她幾乎不愿意去看老四,正在這時,仿佛有所感應一樣老四哭了起來,她閉著眼睛聽了他許久的哭聲也不去管他。 直到侯爺進來,滿面高興的抱起身邊的孩子,看著孩子對她到:“黎嬰,這孩子長的很像我!” 她一怔,迫不及待朝襁褓中的孩子看去,看了半天卻找不到半點像侯爺之處,她沒有說話,侯爺卻問道:“給他取一個什么名字好?” 她無心,翻了個身隨意的應道:“非常時刻,哪里有心思取名字,他排行老三就叫三郎吧?!焙顮斅犞鴧s是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她以為侯爺覺得這名字太過敷衍,而生出不悅,沒有想到沉吟了許久,侯爺卻道:“就按你的意思,你們母子連心受了這么多的苦!”說著一頓又道:“不過,卻要叫四郎,他……排行老四!” 她愣了一愣,轉頭朝侯爺看去,侯爺也正朝她看來,目中盡是愧疚。 后來她才知道,侯爺失蹤的那一年認識了一位苗疆女子,就是那日為她接生的那名女子,名叫那朵……她為侯爺生了一個孩子。 “您怎么這么糊涂,你若是要納妾,妾身絕不會阻攔您,可是她是苗疆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若是帶回去,圣上會怎么想,我們吃了這么多苦,難道到頭來卻要因為一個女子,讓我們所有的付出付諸東流,讓我們背上叛國之罪?” “黎嬰?!崩虾顮斖纯嗳f分:“我……”他欲言又止,后來她才知道,侯爺是被那朵下了情蠱。 “孩子可以留下?!彼粗顮敽湍嵌洌骸八仨氹x開,我們擔不起這樣的風險?!?/br> 那朵很無辜的看著她,抱著孩子泫然欲泣:“不行,孩子是我的,我不會將孩子交出去,你們休想!”說完走到侯爺面前:“侯爺,你也不能走,我要你永遠留下來陪著我們母子!” 她幾乎是暴怒,卻沒有立即發作,轉身立即讓人將那朵母子扣了下來,她在這近兩年的時間認識了一位當地的苗醫,便將他請來為侯爺引蠱,侯爺的蠱成功引了出來。 她怕那朵逃出去,就將她關在了軍帳之中,取了精血的那朵宛若一朵殘敗的花,一日一日枯萎下去,躺在床上靠著一口氣撐著。 她為了讓侯爺安心,就將蕭延誠帶在身邊,軍營中因為她是女子尋常也有避忌,而且又是侯爺的事并沒有人多問軍中多了一個孩子的事,她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卻沒有想到那朵不但能召喚蠱蟲,還能驅使毒蛇。 蕭四郎被咬傷,生命奄奄一息,她抱著蕭四郎就坐在軍帳門口,心里頭五味繁雜,既希望他死因為她不確定他是不是侯爺的孩子,又希望他活畢竟是自己的骨血。 也是那一日,她通過那朵的口中才知道,那日在烏羅的叢林中對她侵犯的,根本就是那朵安排的……她告訴她那些男子不過是寨子養的狗,是奴隸根本不配孕育下一代。 她幾乎驚怒交加,卻也確定了蕭四郎的身世,但那一刻蕭四郎的整個小臉已經青紫一片,幾乎沒了氣息。 這個時候去找苗醫根本來不及,她看向那朵,做出了她這一生最愚蠢的決定,和她交換了條件。 她幫忙救蕭四郎,而她將蕭延誠記在她名下,在侯府中排行老三。 她還答應了,讓侯爺去見那朵最后一面。 蕭四郎的毒清除了,侯爺去見那朵,他們一家三口在軍帳中待了一夜,太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蕭四郎確定是侯爺的孩子…… 后來她才知道,那一夜那朵在蕭延誠和侯爺身上各種了蠱,只要蕭延誠死侯爺就必不能活! 她知道后,用刀逼著那朵為侯爺和蕭延誠解雇,那朵卻試圖咬舌自盡,她道:“侯爺是我的,誰也奪不去,想要我解蠱此生休想!” 她怒不可遏,便如瘋了一樣,刀揮起落下揮起落下……等她再清醒過來時,那朵曾經美艷的面容已經血rou模糊了一片,她的雙手雙腳的筋脈悉數被她挑斷…… 她不后悔,瞇著眼睛看著相貌駭人的那朵,道:“那你便這樣等著,等著看你的兒子喊我娘親,卻不知道你這生母,等著看我和侯爺恩愛一世吧!” 她將那朵關在了一個收復了的苗疆寨子里,讓人“好好”照顧她……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那樣的環境中,茍活了二十年! 太夫人的思緒從二十六年前回來,看著蕭延誠和蕭四郎,笑的無助而凄涼:“所以,你們父親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你們不該恨他!” “不可能,你說的都是謊話!”蕭延誠驚怒:“他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你不用為他開脫!” 為什么他所知道的,卻和太夫人說的不一樣? ☆、第三卷 庶途同歸 193 往事【下 大周開朝以來苗疆多次被驅趕收復,如今三苗懼已住在崇山峻嶺之中,一路行去路極難行走,有的苗人甚至已移入山腹之地避世而居不與中原接觸。 苗疆共分三苗,七宗七房,烏羅之地生活的苗人,后世之人稱之為湘苗,三苗又有白苗、花苗、青苗、黑苗、紅苗等之分。 湘苗也稱紅苗,擅長巫蠱,因為紅苗居住在苗疆邊墻一帶,屬于苗漢拉鋸爭奪的區域,與漢人交鋒開戰的機會最多,也最為有見識和膽識,在苗人中首推為最強悍勇猛且有見識的一支。 烏羅周邊早先有三大苗寨實力最為雄厚,宣寧侯蕭博帶兵收復苗地時,其中一寨反抗最為激烈,名為老洞山苗寨,其寨主那崖相傳乃天神轉世能召喚異獸以及趨使蟻蟲,當地人無不將其當神明供奉。 當年偷襲宣寧侯一支苗兵便是那崖所屬,那崖有一位meimei名為那朵,其貌美絕倫嗓音更是宛若天籟…… 但那朵卻在那一次偷襲之中,愛上宣寧侯蕭博,蕭博先是隱瞞身份后有故于那朵親近,兩人甚至在那崖主持之下在寨中完婚,后經過蕭博同意那朵在其身上種下情蠱,兩人對月起誓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兩人成婚之后感情日漸濃厚,第二年三月那朵為蕭博產下一子,蕭博取名為誠。 那朵以為這一生一家三口都能幸福生活在一起,卻沒有想到有一日醒來,蕭博卻是毫無征兆的消失了,她遍尋寨子前后不見他的蹤影,那崖安慰那朵蕭博身種情蠱,不出三日就必要回來。 三日后,蕭博果然回來了,那一次那朵也得知了蕭博的真正身份,原來他就是宣寧侯蕭博,他有妻兒,他的妻子甚至就扎營在烏羅山脈的前方。 那朵陷入痛苦之中,在痛苦自責和懊悔之中,她為蕭博引蠱放他離開! 蕭博真的離開了,那朵帶著孩子獨自生活,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卻沒有想到一年后蕭博竟然回來找她,告訴她,他的妻子懷孕了難產,需要她幫忙……那朵本性善良,權衡之下便答應蕭博前往漢軍的軍營之中。 卻沒有想到,蕭博乃是薄信寡義之人,在那朵救了她妻兒之后,卻是囚禁了那朵,還帶兵一舉攻入了老洞山寨中,將那崖生擒殺了諸多苗人。 那朵被人殘忍的割斷了手腳的經脈并毀容,棄于深山之中,她含恨喊冤茍活二十年,便就是要報當年的背信之仇。 蕭延誠腦海中,這些是他當年所聽到的“事實”,也是他見到那朵后,那朵一字一句告訴他的! 他如何能不恨蕭博,他根本就是背信棄義無恥卑鄙的小人。 心思轉過,蕭延誠看向太夫人,眼底皆是質疑:“你這么說,有什么證據?” “老三?!碧蛉藝@著搖了搖頭:“我沒有半句假話,你不要被別有居心的人蒙騙了心思,你仔細想一想,你在侯府這么多年,你父親對你如何?”太夫人長長嘆了口氣:“便是我,對你也好,對老五也好,我也自問無愧于心?!?/br> 蕭延誠身體怔了怔,他不否認太夫人說的話,當年在侯府之中無論是老侯爺還是太夫人,對他與二哥四弟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父親有他的不得已和顧忌,你不妨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一想,當時若是事情讓你去面對,你又如何做?”說著一頓又道:“況且,他并未殺她的族人,真正將老洞山寨血祭一空的,是湘藍啊?!?/br> 蕭延誠臉色變了變,他會怎么做? 他不由想到丹藍,他對丹藍是不是也和蕭博當初對那朵那樣呢,是利用她的,保全自己的,甚至有些無奈,可是卻也不是毫無感情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蕭延誠再一次陷入思緒當中,蕭四郎卻是緊緊蹙了眉頭朝太夫人看去,又看向蕭延亦,道:“我讓人準備馬車,你們先一步去鎮遠,到那邊休整一段時間!” “也好?!笔捬右帱c了點頭,又朝蕭延誠看去,還是想勸解:“三弟,不管當時是什么情況,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之中啊,我和娘都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br> “不可能!”蕭延誠卻是瞇了眼睛,猛然看向太夫人:“便是實情真如你所說那又如何,我告訴你們,沒有回頭路,我也絕不會回頭!”說完,拂袖轉過身,便是連一眼也不愿看蕭氏母子三人。 “來人!”蕭四郎眼眸微瞇看向太夫人和蕭延亦:“護送他們去鎮遠!” “老四?!碧蛉藚s是明白蕭四郎的意思,蕭延誠不殺不會平他心頭之恨,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對于她來說一家子和睦比什么都重要,當年的恩怨已隨風逝,都比不上闔府平安啊。 “你也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碧蛉俗呷撞轿兆∈捤睦傻氖郑骸斑@么多年,娘承認對你沒有對你幾位哥哥那樣好,因為娘每每看到你,總能想到過往的種種,便心如刀割羞辱難擋,娘早就該死了,老四……”太夫人眼睛緊緊盯著蕭四郎:“你父親的死不要怪老三,你不明白,死或許對于你父親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啊?!?/br> 蕭四郎聽著卻是眼睛一瞇,看向太夫人便反問道:“所以當年他殺了父親,你便是不聞不問?”蕭四郎語氣生硬,之中也滿是質疑。 當年他無意中得知父親的死因,極怒之下找到蕭延誠,蕭延誠更是說出他的“身世”,告訴他,他是太夫人與人茍合所生的孽子,他驚怒交加又想到父親郁卒的一生,一怒之下砍斷了蕭延誠的胳膊。 她本以為太夫人知道蕭延誠殺老侯爺的真相后,必定不會輕饒他,卻沒有想到她只是將他送去別院休養,他與太夫人爭吵之際才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他滔天怒火失望之極之中遠赴苗疆親查當年的事。 才知道這其中的種種! 他雖對太夫人悔婚當初脫口之言,可心中所背負的痛和怒,又會比誰少! 太夫人聞言巨震,她后退一步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蕭四郎,蕭四郎也同時擰了眉頭轉目看向別處,蕭延亦立刻上前勸道:“老四,你怎么和娘說話的?!闭f著一頓語氣沉厲:“娘這么多娘辛苦養育你們,便是換來你們如此回報對待?” 蕭四郎緊緊蹙著眉頭沒有說話,目光卻是動了動,蕭延誠冷笑一聲…… 析秋和大夫人心驚的將手中的記事簿放下,兩人皆是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大夫人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析秋道:“我回去了?!?/br> “我送您?!彼痛蠓蛉瞬⒓绯隽藭康拈T,兩人走在甬道上,出了院子大夫人停下來看向析秋,道:“你回去吧?!闭f完,帶著丫頭婆子出了門。 析秋停在原地,春柳走了出來見析秋面色難看,擔憂的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回去吧?!蔽銮镉纱毫鲋种匦禄亓藭?,將大夫人剛剛從匣子里拿出來的東西一一又擺了回去,她重新鎖上匣子,腦海中依舊停留在太夫人的過往之中,她很好奇老侯爺為何原因讓那朵在他身上第二次種上了蠱,老侯爺是自愿的,還是根本一無所知的? 她更加傾向于前者,或許老侯爺對那朵也是有感情的,對于一個異族的愛人,老侯爺心中定然是糾結的矛盾的,他很清楚在這樣的時刻他不可能留在苗疆,更加不可能將那朵帶回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那朵保證,他會好好對待他們的孩子。 可是在那朵的心中,或許對老侯爺已經散失了信任,她用那樣一種極端的方式,讓老侯爺承諾善待他們的孩子。 那么太夫人呢,得知這樣的事情之后她又是怎樣的心情。 她不由換位思考,若是她會怎么樣,自己受辱懷孕心中備受煎熬一年之久,而老侯爺卻和另外一個女人成婚生子,甚至互生了愛慕,她心中是作何感想,她千里迢迢長途跋涉的追隨,難道不是因為愛么,可是她的愛在千里之外卻受到這樣的對待和打擊。 析秋自問,如若是她或許不會如太夫人做出驚人之舉,但是對那樣一個男人,即便是顧全大局心中也不會再如以前那樣愛著,甚至她也因此生了恨也未可知。 若真的是這樣,那么可不可以解釋,太夫人在老侯爺死后得知蕭延誠親手殺了老侯爺后,而那樣平靜以對,甚至不曾責罰蕭延誠只是將她送去別院療養的原因呢?或許在她心中,也曾經生出一絲惡意的想法,老侯爺當初為了對那朵堅守承諾而讓她在自己身上下蠱,將他們父子綁在一起,這何嘗不是對太夫人的一種背叛……諷刺的是,到最后老侯爺依舊是死了,依舊是被他和那朵的兒子親手毒殺,太夫人會不會有些冷眼旁觀之姿? 她嘆息的搖了搖頭,忽然能理解太夫人對待蕭延誠的態度,她不是十惡之人也不是良善之輩,她用盡全力守護自己的愛情守護自己的家庭,她傷了別人的同時,自己卻受到了同樣的傷害。 將匣子放在蕭四郎書桌之后,析秋閉目靠在哪里,人的一生每一次的十字路口,都面臨著不同的選擇,你的人生如何結局如何,歸根究底便是你當初的選擇! 她又想到了蕭四郎,心中越加的疼惜,當年他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懵懂輕狂之時,卻遭受那樣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他如何不憤怒?大驚大怒之下他選擇了反叛,厭棄自己,終日和一些江湖中人廝混,夜夜笙簫,麻木自己,可是析秋能夠想象,那時候的他一定是無助的孤寂的痛苦的,尊敬崇拜的父親并非如他想象的偉岸高大,巾幗英雄的母親并非表象上那樣無暇,親和寬厚的兄長并非所見那樣的敦厚,甚至連他自己,也可能是骯臟的令人不恥。 以往和樂融融的侯府,不過是一個假象,華麗精致的外表下包裹著令人唾棄的過往。 所以他才那樣放蕩不羈縱容自己過了那么多年的么。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苗疆那邊到底如何,不知道蕭四郎有沒有找到太夫人和蕭延亦。 她希望一切的誤會都能解開,大家自此以后都能回歸到自己的位置,能平靜的對待自己最親近的人。 太夫人,蕭延亦,蕭四郎,蕭延誠亦是! 想到此,她提筆給蕭四郎寫了一封信。 烏羅叢林中的對峙卻還在繼續,戰事的結果似乎沒什么懸念,苗疆連著榮郡王帶來的士兵也不過八千余人,而程沖卻是整整三萬兵馬。 榮郡王面如死灰,朝蕭延誠看去目光盡是詢問,在烏羅叢林伏擊蕭四郎的決定是他做的,現在榮郡王自然要去問他。 蕭延誠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目光微垂腦中極快的轉動著。 程沖朝蕭四郎大步走來,他壓著聲音問道:“一鍋端了?”這可是絕好的機會,將榮郡王和蕭延誠抓了,苗疆的戰事還有什么可愁的,只等著領軍功即可。 “隨你吧?!笔捤睦韶撌侄?,了眼兩軍對峙寒光閃動的場面,點頭道:“將榮郡王留著?!闭f完不再看眾人負手朝另一邊而去悠悠的坐了下來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