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快去洗洗手進去暖和暖和?!闭f著牽了鑫哥兒:“這會兒天氣冷,等天氣暖和了你們再捏泥人?!?/br> 鑫哥兒立刻點頭應是,對二銓道:“洗手去吧,別凍著了?!?/br> 二銓應是,飛跑去院子后頭洗手。 析秋一手牽著鑫哥兒一手牽著敏哥兒進了屋里,又拐進了敏哥兒的書房,昨日鑫哥兒搬過來,析秋讓人將敏哥兒院子里的次間收拾出來給鑫哥兒住,兩個人住在一處也有個伴,書房里書桌上擺著未寫完的描紅,還有幾張歪歪扭扭的字帖,析秋在椅子上坐下來,看著鑫哥兒就將剛剛和敏哥兒說的事兒又和他說了一遍:“你覺得好不好?” 鑫哥兒臉上有一瞬的黯然,小臉即刻垂了下來,束手站在一邊聲音悶悶的問道:“四嬸嬸,祖母是不是生病了?”說著一頓抬起頭來眼睛已經紅了:“我保證,我回去一定不吵著祖母養??!” “不是,不是!”析秋搖著頭將鑫哥兒拉到自己身邊,摸著他的頭道:“祖母和你父親出門辦事去了,走的比較急,也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可能要有些日子才能回來,并非和你想的這樣,祖母身體也好的很,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br> 鑫哥兒將信將疑,析秋便又道:“四嬸嬸可從來沒有騙過你!” 鑫哥兒想了想,便點了頭道:“好吧。那我乖乖的等祖母回來?!闭f著一頓又道:“您真的將宋先生接過來?” 析秋保證似得的點了點頭。 鑫哥兒朝敏哥兒看去,兩個孩子立刻就忘了剛剛的傷心,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析秋又陪著兩人坐了一會兒,剛回了正房里岑mama回來了,析秋見了便問道:“人走了?說了什么?” “走了!”岑mama回道:“任夫人倒還好,就是任三奶奶臉色不大好看,當著奴婢的面就說……”說著一頓看了眼析秋,析秋笑著道:“說吧!” 岑mama想了想回道:“任三奶奶說的話陰陽怪氣的,說是夫人自小就是嬌氣的,這會兒懷了身子自是更加的精貴,前幾日還見了旁的人,今兒她們來了就是身子不適了……” 含義不言而喻。 析秋聽著也只是搖頭,佟析言向來如此,她原以為她說的比這話還要難聽才是,今兒說的到算是嘴下留德了。 任雋的事她真的是無能為力,連任夫人都沒有法子,她又能想到什么好的途徑去解決不成,如今任雋的生死包括武進伯府的存亡都捏在圣上手中,哪里有什么辦法! “奴婢看任夫人和任三奶奶出了府朝城北去了?!蔽溥M伯府在城南。 析秋點了頭,道:“知道了,我這條路不通,她們應該還會想別的法子才是?!辈坏阶詈?,想必她們也不會放棄,自是要將能動用的關系都用起來才是。 果然,下午江氏就來了,一見析秋的面就嘆了口氣,析秋看見她心事重重的,問道:“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哪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是三姑奶奶!”江氏一臉的無奈:“讓我來求求你……我本也想來看看你,四爺不在你一個在府里我也不放心,索性就跑一趟!”說著看向析秋道:“任家的事我們也管不了,我就當來看看你,旁的事咱們也不說了?!?/br> 析秋卻是擰了眉頭,佟析言果然回了佟府,看來是去求大老爺和大哥幫忙了,這邊又來給江氏做工作,自己不見她卻不能不見江氏。 她果真是想的周全。 “圣上如今也沒說如何處置任姐夫,任夫人和三jiejie可是為了別的事?”析秋問道。 江氏聽著就點了點頭,道:“說是有風聲放出來,圣上只怕要薅了武進伯府的爵位了?!?/br> 析秋聽著一驚,竟然這么嚴重? “所以任家這會兒可算是炸開鍋了,能找的人能托的關系差不多都用上了?!苯线B連搖頭,析秋卻是問道:“那父親和大哥怎么說?” 江氏便嘆道:“父親沒有答應,倒是我聽你大哥的意思,像是這件事只怕在圣上那頭已經定了,只差一道圣旨了……我聽著就勸三姑奶奶,讓她分府出去單過,到時候宮里來人該查的查該搬的搬,這會若是分出去還能多分些!” 大老爺作為一家之主,不可能建議佟析言在這個時候只顧自己搬出去,而江氏卻不同,她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若圣上真的已有此決定,現在做什么恐怕都無法挽回了,還不如讓佟析言分出去,反正任府的爵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任雋頭上。 況且,任雋能不能從大理寺活著出來還是未知數。 私心上,她雖然不喜歡佟析言,她過的好不好她也不關心,可若是讓她一個人帶著一屋子的庶子庶女獨自討生活,這樣的境遇實在是太難了,她還沒有恨她到如此地步,只是話又說回來,即便是任雋好好的人出來,難道他又能為他們的家做些什么不成。 不過,她和江氏的意思一樣,若不能同舟共濟,那不如分出來,好歹自己的生活自己能做主!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三姑奶奶在我面前哭?!苯嫌謬@了口氣:“那樣倔強好強的一個人!” 析秋也沒了話,和江氏兩人并肩坐在炕上,一時間各人都沒了話! “不說這件事了?!边^了一刻,江氏看向析秋道:“說起來,我來還有件要和六姑奶奶說?!蔽銮镄粗?,江氏便道:“你這都七個月了,穩婆可找好了?這會兒人就該接到府里來住著,還有奶娘也該備好了,你若是沒有空,那我托了人幫你打聽打聽吧?!?/br> “穩婆的事兒,前幾日岑mama也提過,不過一時也真是尋不上好的,若是大嫂有相熟的,倒真的要找您幫忙了?!闭f著一頓又道:“至于奶娘……我前些日子已經遞了牌子去奶子府,過些日子就該有回應了?!?/br> 江氏聽著點了點頭,回道:“那行,我回去就托了人去打聽,姨娘也快生了我也要給她備好了,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吧?!?/br> “謝謝大嫂?!蔽銮餄M臉的笑容,又想到什么便喚來碧槐:“去將我前些日子給坤哥兒做的兩件春衫拿過來?!北袒睉?,析秋又看向江氏道:“我閑的無聊,便給坤哥兒做了兩件小衣,你來了正好一并帶回去,還有姨娘那邊幾件!” “你也要生了,不用老是給他做東西?!苯闲睦镱^感動,面上笑的越發的高興,析秋能對娘家貼心,她這個做嫂子的自然是高興,再說前幾日佟慎之又連連受圣上召見,便是官職一時動不了,可也總算是大喜的事情,想到此她不由握了析秋的手:“你好好養胎,四爺不在你若是有事就讓人去府里告訴我一聲,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定能給你辦的周全了?!?/br> 析秋看著江氏直笑,點頭道:“我有這樣一位能干的嫂子,怎么也不能讓她閑了才是?!闭f著,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碧槐拿了小衣裳進來,分了兩個包袱,一個靛藍的給江氏,一個玫紅的給夏姨娘,江氏笑著接了就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坤哥兒離了我一會兒就哭!” “那我就不留您了,快回去吧?!闭f著,讓春柳和碧槐松江氏出門,析秋站在門口道別,想了想還是問道:“表哥那邊,大哥可去看過了?” “去了,昏迷了好幾日也沒醒過來?!闭f著江氏滿臉的無奈:“張醫女說什么……意思像是他自己意愿不想醒的樣子?!?/br> 析秋沒再說什么,山東那邊估摸著今明兩天也該有消息回來了,恐怕徐大人過幾日也要押解回京了吧,析秋一直不知道徐大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幫蕭延誠和榮郡王!若是迫不得已也就罷了,徐大人一人獲罪好歹能免了徐氏的罪責,若是徐大人自愿……只怕徐天青也會受到牽連。 “你進去吧,外面起風了,別受了涼?!苯险f著要走,一轉身就看見穿堂里有個穿著正紅撒花褙子的年輕婦人疾步走了進來,個子高高瘦瘦的走路帶風,眼眸和蕭四郎相似,細細長長透著一股拒人千里,還不待她回頭和析秋說,那年輕婦人已經紅著眼睛哽咽喊道:“四嫂!” “二妹!”析秋聞言一怔朝蕭延箏看去,蕭延箏已經由婆子丫頭簇擁著上了臺階,才看到江氏也在,和江氏兩人互相見了禮,江氏笑著道:“親家二姑奶奶坐會兒,我就先告辭了,家里孩子離不開!” “大嫂慢走?!笔捬庸~點了點頭,想笑卻是笑不出來。 江氏知道她們姑嫂有話說,便帶著人出了門上了院子門口停的轎子去了外院。 析秋看著蕭延箏:“不是說身子不好嗎,怎么不好好在家里養著身子?”蕭延箏前兩日舊病犯了,還是阮靜柳和她說的,龐大人一直瞞著她侯府里的事,可紙總包不住火也不知她怎么知道了,急的當即就犯了病。 “我哪里有心思在家里待著?!笔捬庸~語氣很急,也不說進去站在門口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我聽相公說的也是模棱兩可的,四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說說?!币活D又道:“我剛剛回去過了,大嫂回娘家了,家里頭一個人的都沒有,娘和二哥去哪里了?” 原來,蕭延箏至此還是不甚清楚,析秋拉著她往房間里走:“你別著急,我們進去慢慢說?!闭f著由春柳打了簾子,析秋和蕭延箏進了暖閣的門。 一坐下,蕭延箏就急不可待的看著析秋。 析秋心中嘆氣,想了想還是將事情的經過和她說了一遍,蕭延箏是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最后竟是慘白了臉,聲音顫抖滿是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說,三哥幫榮郡王謀反……綁了娘和二哥?”不敢相信的盯著析秋,等著她的答復,仿佛希望她剛剛說的不過是個玩笑。 “嗯,娘和二哥現在下落不明,你四哥正在派人找?!?/br> 蕭延箏身子晃了晃,忍了許久的眼淚落了下來,喃喃自語的道:“怎么會這樣……三哥,三哥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完,拿帕子捂住了臉趴在炕桌上就大哭了起來。 析秋也沒什么話能勸她,事情已經發生了,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若非圣上信任蕭四郎和蕭延亦,只怕侯府此刻已然不存在了,如今蕭四郎又領兵出征討伐苗疆,也是變相的證明了侯府的清白,若不然光是御史的口水都能將侯府淹沒了。 哪里還有他們姑嫂坐在這里安靜說話的份兒。 蕭延箏哭了一會兒,許是哭的累了便擦著紅腫的眼睛坐了起來,哽咽著道:“那四哥可有信回來?娘和二哥還是沒有消息嗎?!?/br> 析秋點了點頭,又遞了干凈的帕子給她,將茶水送給她:“你身子不好,別哭了!” 蕭延箏失魂落魄的端了茶盅去喝,又放在唇邊頓住緊緊蹙了眉頭,她沉吟了半晌才轉頭過來問道:“四嫂,您說三哥不會是將娘和二哥……要不然四哥怎么花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呢?!?/br> “不會的?!蔽銮锷抡f出什么話來,蕭延箏又會犯了舊病,立刻寬她的心:“三爺再渾,可母親總歸對他有養育之恩,是親生的骨rou,他怎么也不可能傷了娘才是,還有二哥,二哥對他那樣好,他總不會下得了手吧!” 蕭延箏聽著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對!您說的對,三哥不可能渾成這樣,連娘和二哥也下得了手?!?/br> 析秋不想和她一直說這個話題,便轉了話鋒問她:“怎么你一個人來了,龐姑爺呢?!?/br> “他去朝中了,這兩日忙的很?!闭f著面上露出黯然的樣子,析秋看著一驚問道:“怎么了?” 蕭延箏就放了手中的茶盅,擰了眉頭道:“還是公爹的事兒……”蕭延箏滿臉的委屈,又要哭出來的樣子:“公爹看中了我身邊的一個丫頭……這樣的事我哪里能應,婆婆怎么勸都不聽,便是連相公也勸了,公爹仿佛著了魔一樣,整天在我院子外轉悠?!闭f著朝析秋看了過來:“您說,他是公爹……便是相公也不會對我身邊的丫頭多看一眼……這讓我的臉往哪里放,我一氣之下就將哪個丫頭發賣了出去,也省的留在房里看著心煩?!?/br> 析秋驚詫不已,想到龐家大老爺的樣子,不茍言笑滿臉嚴肅負著手跺著步,比佟慎之還要嚴謹幾分,沒想到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看中兒媳身邊的丫頭……傳出去還不知旁的人如何說道,蕭延箏自是受不了。 “公爹就對我生了氣,又攤上這兩天的事兒,我臥病在床,今兒好不容易身子好些起來給婆婆請安,公爹就將我家里的事兒說給我聽,我知道他的意思,還不是覺得我雖貴為宣寧侯府的嫡女,身份高貴,可如今宣寧侯府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想借此羞辱我一番罷了!” 析秋剛剛還奇怪,按理說龐姑爺既然想瞞著她,就該將府里頭里外都交代安排好了才是,怎么蕭延箏就突然知道了呢,原來中間還有這出。 “他若是真的這樣心思,你也不要在面子上和他過不去,總歸是長輩?!蔽銮锏囊馑际?,這件事她不好處理,不如告訴龐姑爺,他們是父子說起話來總比兒媳強多了。 “嗯?!笔捬庸~應是點了點頭道:“我也沒空和他說,我瞧見婆婆臉上的傷就不想和他說話,轉了身就回了侯府……等相公找來再說吧,反正這個家我的不想待了?!闭f著又想到太夫人:“如今娘和二哥又下落不明,我就更加沒心思和他周旋,瞧見他我就渾身難受,心里膈應?!?/br> “那你就在這里待著吧,若是龐姑爺晚上不來接你,就讓岑mama親自送你回去?!蔽銮镎f著一頓又勸道:“都說老人家和孩子一樣,有時候也有任性的時候,有龐姑爺護著你,平時你該敬就敬該避就避,離的遠些就是了,也不要起正面的沖突,總歸還住在一個屋檐下?!?/br> 蕭延箏就點了點頭,抹了眼淚道:“嗯,我知道了?!闭f著四處去看:“說是鑫哥兒在這里?” “在后院里歇著呢?!蔽銮锘氐溃骸斑@會兒在睡午覺,待會兒讓岑mama領他們過來?!?/br> 到了下午,龐貴彬果然來接蕭延箏,析秋勸了許久蕭延箏才和龐貴彬回家去了,析秋洗漱好后,就一個人躺在床上,四周安靜下來她便忍不住就去想蕭四郎。 索性坐了起來,撫著肚子道:“寶寶,你說你爹爹這會兒到哪里了,晚上歇在哪里,有沒有熱飯吃……連著趕路一定很累的吧?!闭f著一頓又道:“娘想給他寫信,想想還是算了,他一路行軍哪里有空給我們回信,說的多了反而讓他分心,我們就安靜的在家里等他吧?!?/br> 她說了半日又道:“你要遲些出來,至少等你爹爹回來了,你再出來好不好……” 第二日一大早,佟慎之就來了,告訴析秋:“徐大人畏罪自殺了!” 析秋聽著臉色一變,問道:“那圣上是如何定罪的?”這個定罪很重要,若是只定徐大人一個人,那么他死了這件事也算是了了,若不然徐家就是誅九族也毫不夸張,到時候就連佟府也會受波及。 “你大嫂就怕你聽到時胡思亂想,讓我來和你說一聲?!辟∩髦f著頓了頓便道:“圣上并無追究之意,聽說徐大人也是和天青一樣,受了蠱蟲的迫害,死前神智早已不清!” 析秋心里沉沉的,可還是不由松了口氣! 當天春雁進府里來說徐天青醒了,卻只是一個人待在房里不吃不喝,什么人去了也不說話,徐大人的事還沒敢和他說…… 京城中,衛輝府以及江南的戰事不斷有消息傳來,彰德府已收復如今韓承帶著大軍已奔赴衛輝,只怕用不了多少時日戰事就能平息,而江南那邊的事兒卻相對膠著一些,兩軍在常州城外對壘難下…… 三天后,蕭四郎的信來了,前后出門八天后來的第一封信,很短不過幾個字,析秋卻是暗暗松了口氣,提筆想回信想了半晌卻只寫了一切安好,勿念! 三月初一這一日,蕭四郎離開京城第十一天,江氏帶來一個消息,應天那邊發來了訃告,姨太太在二十七那日夜里去了。 江氏還道:“許家表哥聽到時也沒什么反應,不過我瞧著樣子嚇人的很?!?/br> 析秋嘆了口氣,痛失雙親,家也沒有了,就連自己的仕途也斷了,徐大人是罪臣按大周律例,其直系子孫三代以內不得入仕! “母親還好吧?”不知道大太太聽到這個消息是什么反應,她腦中浮現出當初姨太太送徐天青來京城趕考,姐妹兩人坐在炕頭上說話的樣子,一個端莊高貴優雅,一個嬌俏玲瓏溫婉…… 江氏聽了神色暗了暗:“沒敢和母親說!” 三月初三一大早,邱mama親自登門,籃子里提著紅蛋一進門就道喜:“姨娘昨天夜里生了十二小姐!” 析秋笑了起來,急急的問道:“姨娘可好,meimei可好?”邱mama笑的合不攏嘴,夏姨娘生了女兒自是皆大歡喜的事兒:“都好都好,大老爺直接記在大太太名下了,親自取了名字,環!” 佟析環! 記在大太太名下,那至少在名義上佟析環是嫡出的小姐了,看來大老爺很喜歡這個meimei才是。 析秋滿臉的笑容,心里頭高興,讓春柳拿了荷包給邱mama,也不避忌她:“我也不能回去,這些銀子你先帶回去,讓姨娘打賞下人用,大嫂事情已經夠多的了?!?/br> 邱mama明白析秋的意思,夏姨娘打賞了那是夏姨娘的臉面,以后府里頭的人也更加能高看夏姨娘母女一眼,又說到江氏,怕江氏因此難堪特意解釋了一下。 “那我就替夏姨娘收了?!鼻駇ama笑著道:“大奶奶還有件事讓我和六姑奶奶說一聲,穩婆已經尋了兩個,說是過幾日送股來讓您過過目,若是可以就留在府里?!?/br> 析秋點了頭:“我知道了,讓大嫂費心了?!?/br> 邱mama笑著出了府。 “恭喜夫人,夫人自此又添了個meimei?!贝毫捅袒币约氨涛鄮讉€人都是滿臉的笑容,夫人有同胞弟弟現在又多了個同胞的meimei! 析秋心里頭高興,將來佟敏之若是成家獨立門戶出去,姨娘就要獨自一人留在府里,現在又有個孩子陪著她,至少這十幾年她有人陪著了,當初姨娘常常心酸說是只養了她幾年,后來搬出去住母女兩人連面也不敢常見,這一次她希望姨娘不會再有這樣的遺憾! 析秋讓人送了好些東西回去,也沒忘了坤哥兒讓岑mama親自送回去,岑mama回來說:“十二小姐長的和我們夫人可真像,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將來定又是個標致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