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析秋一愣,問道:“那后來婚事怎么又取消了?” 碧梧搖著頭,也是一臉茫然:“大家眾說不一,有人說二小姐長的其貌不揚,四爺沒有看上,有人說四爺對大小姐情意深重,若不然胡大小姐去世后,四爺怎么會為了胡大小姐守孝三年呢?!?/br> 兩種假設,析秋都存有疑惑,尤其是那位胡二小姐,竟然在府里住了幾日,這么說來當時太夫人是同意了? 那么蕭四郎又是什么態度呢? 析秋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無論蕭四郎當時是什么態度,但事情過了這么久,即便真的有事也該過去了。 她并非介意,而是單純的好奇。 況且,胡家既然對蕭家有恩,太夫人又對胡夫人這樣禮遇,那么蕭四郎對胡夫人對這位前任岳母又是什么態度呢? 她靜靜坐著,沒有說話。 …… 太夫人中午起來,哄了鑫哥兒,敏哥兒吃了點心后,祖孫三人正坐在一起說話,鑫哥兒就問太夫人:“祖母,晟哥什么時候回來?” “你們五叔派人來說,說是明天就把人送進來,怎么……想晟哥了嗎?”太夫人笑著道。 鑫哥兒點點頭道:“想!”太夫人聽著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時,吳mama掀了簾子進來,朝太夫人看了一眼,太夫人就轉頭笑著和兩個孩子道:“這會兒外面出了太陽,你們到院子里去玩吧,不過要記得不能跑的太遠?!?/br> 敏哥兒和鑫哥兒雙雙點頭,各自下炕穿了鞋,由奶娘牽著手出了門。 太夫人端茶啜了一口,問道:“什么事?” 吳mama就小聲道:“寶珠被四爺送去山東莊子里了?!碧蛉寺犞汇?,詫異道:“可知道為了什么事?” “那邊都是四夫人的人,奴婢也只聽了個大概,一早上四夫人就把寶珠找去了,后來留了寶珠在房里,又關了房門……發生了什么事并不知道,只知道等四爺回房就喊了胡總管進來,說把人送到莊子里去?!?/br> 太夫人聽著若有所思,沉吟許久擺手道:“送去便送去吧,那丫頭也確實是個不省心的?!辈⒉幌肷罹科溟g的事情。 吳mama也垂了眉眼點頭道:“奴婢知道了?!?/br> 正說著,紫薇掀了簾子露臉回道:“四夫人來了?!?/br> 太夫人就看了吳mama一眼,吳mama親自掀了出去迎析秋,析秋笑著朝吳mama道:“這兩天天氣好,我瞧著梅林里梅花都透了新枝,也不知是不是要開花了?!?/br> “往年都是這時間?!眳莔ama笑著打起簾子:“奴婢記得去年梅花開時,正是上元節?!?/br> 析秋笑著點頭:“這敢情好,等到正月十五元宵節,我們不賞燈倒是可以賞梅了?!?/br> 吳mama跟著后面應是。 析秋已經進了門,朝太夫人行了禮:“娘?!碧蛉它c點頭問道:“老四呢,這會兒在房里還是出去了?” “中午喝了點酒,在房里歇了午覺,這會兒還沒起!”說著人已經在太夫人腳邊的杌子上坐了下來,太夫人點了點頭,嘆道:“他衙門里的事情也多,平日里我瞧著比他二哥還忙,整日里又是應酬,可得仔細點身子才行?!?/br> 析秋應是:“四爺心中有數,每每喝酒便也是點到為止,旁的人也不敢強求,您就放心吧?!辈]有隨著太夫人的話去責怪蕭四郎。 太夫人心里暗暗點頭,又放心了一些。 吳mama奉茶過來,析秋笑著接過,端在手里垂了眉眼和太夫人道:“……有件事想和娘說,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br> 太夫人目光一閃,笑著道:“前段時間,山東莊子里管事來,說是自家兩個兒子年紀大了,求了我在府里配個人,你也知道的?!闭f著一頓,又道:“我尋思了些日子,就定了寶珠去,也讓人和那邊的管事打了招呼,想著就這幾天把人送過去?!?/br> 卻是先析秋一步,將寶珠的安排說了出來。 析秋一怔,她沒有想到太夫人不但沒有問寶珠的事,還說將寶珠配了去山東,這樣一來就等于告訴她,寶珠被送走了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沒有介意,不但沒有介意還恰恰和她的想法一致。 不愧是太夫人,寶珠被送走已經是事實,她沒有必要將寶珠接回來,何不就順手給了析秋這個人情。 析秋露出感動的樣子,看著太夫人紅了眼角喊道:“娘……” 太夫人卻是笑了起來,道:“這點事也紅了眼睛,真是沒長大的孩子?!?/br> 析秋紅了臉垂下了頭,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 下午回房里,蕭四郎也剛剛從外院回來,析秋便想就著昨天的話題,可想到蕭四郎昨天的態度,她便沉了聲等他主動來說。 于是,她便坐在一邊,拿眼去看蕭四郎,等著他說話。 蕭四郎就坐在一邊,拿了折子去看,仿佛沒有察覺析秋的異樣,說著一些旁的事情。 直到吃了晚飯,他說了很多話,卻獨獨不提昨晚的話題。 晚上,她服侍蕭四郎梳洗后,兩個人就靠在床上,析秋就主動將下午在太夫人房里的事和蕭四郎說了一遍,蕭四郎聽完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旁的話。 還是這樣。 析秋眼底閃股慍色,賭了氣就拿了書坐在一邊看。 心里卻想著下午岑mama說胡家的事,她忽然想起來,當初和大太太去普濟寺時,在普濟寺外看到了胡家的馬車,她當時還覺得奇怪,沒有想到兜兜轉轉,胡家竟然和蕭四郎又有這樣的淵源。 她記得當時在山腳下也碰到了蕭四郎,蕭四郎還隔著簾子和大太太說了話,如今看來,那一次并非巧合,蕭四郎去普濟寺是不是就是見胡家的人呢? 是不是說他和胡家還有聯系呢。 她側目去看蕭四郎,見他正擰了眉頭,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要是問他,他定然還是不會說的吧。 析秋嘆了口氣,手里的書漫無目的的翻了一頁,卻不想開口說話,又翻了一頁…… 嘩啦啦的翻書聲在房里不斷重復著響起。 蕭四郎側目看著析秋,就見到她拿著書,一頁一頁的翻著,擰著眉頭顯得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平時看書看的很慢,每一個字都會細細的看,有時候還會拿了筆在后面注解,但今天卻是不同,翻書這樣快分明就是沒有去看。 蕭四郎眉頭漸漸挑了起來,就靠在一邊也不去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析秋翻了幾頁,又將《四民月令》放在一邊,在床頭又抽出《大周地理志》來看,翻了幾頁不知不覺就翻到徐州那一頁…… 蕭四郎的目光就落在書面上,眼底光芒閃爍起來…… 他拿走身后的迎枕,抽身便躺了下來。 析秋本以為蕭四郎至少會和她說點什么,可他就這樣睡了,兩人躺在一起一個晚上,她卻是半句話都沒有說,析秋放了書隨手便熄了燈,也在床外躺了下來。 黑暗中她翻了個身,背對蕭四郎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一只手伸了過來搭在了她的腰上,析秋一愣一瞬睡意俱都消散無蹤,她等了等蕭四郎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便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拿了下去,重新躺好,她悄悄朝床外移了移…… 那只手,又重新搭了上來。 析秋擰了眉頭,緩緩吐出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努力忽略那只手。 那只手開始不安分,一點一點順著衣襟探到了她的胸口,析秋眉頭一橫就拍了那只手:“妾身很困!”說著扭了扭身子,想要避開那只手。 “??!”那只手沒有離開,反而一用力將她扯進了被子里,隨即她的后背已經貼進了蕭四郎的懷中,析秋一驚便呼出了聲。 “四爺!”析秋慍怒道:“妾身很累,妾身現在要休息了,四爺也早些睡吧!” 不說就不說,索性大家都不要說話罷! “胡家的事……”靜謐中,蕭四郎在她身后,突然開了口:“并非如眾人說的那樣?!?/br> 析秋聽著一愣,沒有想到蕭四郎會主動去提胡家的事,她沒有搭腔卻暗暗在等他說話。 蕭四郎摟著她,又沉吟片刻慢慢解釋道:“當年胡小姐生病后,胡夫人上門來求娘,請娘在民間尋找神醫,我當時在外面已經認識了許多人,聽到便托了人在四處打聽,后來得知通州有位張神醫,醫術高超但為人卻極為倨傲,娘請了幾次都沒有請來,于是我便親自去了一趟通州,將張神醫綁去了胡府……”他說著一頓又道:“不過時機已經過了,胡小姐還是去世了?!?/br> 他淡淡說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語氣很平靜。 原來是這樣,析秋僵著的身子松了松。 蕭四郎又道:“因為胡小姐的去世,府里就有很多媒人上門提親,我不甚其煩,便一怒之下說要替胡小姐守孝三年,想落個清靜?!?/br> 也就是說并非因為他對胡小姐情意深重,傷心難過才做了決定,而是為了避開府里那些提親的人,不過這樣說,到是附合蕭四郎的性格作風。 “事情并非外間所傳那樣,我和胡小姐也不過見過一面罷了,婚事也是父親定的,所以也沒有別人所想的那樣情深難決,悲痛欲絕!”蕭四郎說完,析秋依舊沒有說話,他不由詫異便貼著析秋的耳邊道:“丫頭,你不相信?” “沒有?!蔽銮锿蝗怀雎暯釉挼溃骸版硐嘈??!闭f完,她轉過身來和蕭四郎面對面,問道:“只要四爺和妾身說的話,妾身都相信?!?/br> 蕭四郎看著析秋滿臉認真保證的樣子,大大的眼睛清澈而純真,他哈哈笑了起來,摟的越發的緊。 析秋被他摟的透不過來氣,但心里還依舊留著疑問,她很想問一問那位胡二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可若是她問出來,又覺得很奇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說不上來,就這樣一句話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讓她的感覺很怪。 “丫頭?!笔捤睦墒樟诵?,將臉貼在她的脖子里深吸了口氣,清淡如蘭的香味中,他慢慢道:“丫頭,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析秋又是一愣,這才明白過來,他是接了昨晚的話繼續說的,她詫異的回道:“四爺?” 不是一直回避的么,怎么又和她說了。 “嗯?!笔捤睦少N在她的脖頸處,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只是生氣,娶了你卻沒有讓你高興?!?/br> 析秋這才聽明白,他是在自責! 電光火石間,析秋忽然明白過來,她挑著眉頭問蕭四郎:“那天妾身和二妹說話,四爺是不是聽到了?” 蕭四郎沒有說話,沉默了半天才幾不可聞的回道:“嗯?!?/br> 原來是這么回事,竟然是一場誤會,她失笑回道:“那天妾身和二妹說的話,不過是描述了未嫁時的心情,每個女子出嫁前都有那樣的復雜的情緒,妾身也有,可并不代表妾身嫁給四爺不高興!” 蕭四郎摟著析秋的手便是一僵。 析秋又鄭重的道:“相反,妾身嫁給四爺很高興!” 蕭四郎摟著析秋,黑暗中目光灼灼仿佛一頭蟄伏的獵豹,眼底的光芒異常的熾熱,他湊近著看著析秋,笑著問道:“你真的很高興?” 以前或許沒有,但現在析秋很慶幸能嫁給蕭四郎,他或許有很多缺點,但比起別的男人來說,他身上的優點卻宛如寶石一樣閃亮而奪目,讓人既貼心又溫暖。 “嗯!妾身真的很高興能夠嫁給四爺?!?/br> 蕭四郎就哈哈笑了起來,析秋貼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發出的愉悅的震動。 一瞬間,一股暖意自她胸口溢出來,滿滿的充斥在她心里,析秋的眼角有些濕潤,靠在蕭四郎的臂膀上,任由他抱在懷里…… “丫頭?!笔捤睦捎H著她的額頭,吻著她的耳根處,輕輕的道:“丫頭,你是我蕭四郎的妻子,我希望你永遠都開開心心的?!闭f著,手已經探了進去,他翻身覆在她的身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襟。 “四爺!”析秋緊張的捂住他的手,昨天晚上才經歷過,她的感覺依舊不好,現在腰還是很酸……她承受不住再來一次。 “丫頭!”蕭四郎吻著她,輕輕柔柔的嘆道:“有我在,別怕!”吻著她的耳朵:“這一次我一定輕一些?!蔽銮锏囊聨б呀洷唤忾_,露出里面橙紅的繡著杜鵑花的肚兜。 雪白的肌膚,宛若凝脂一般泛著瑩透的光澤,吹彈可破! “你真美?!笔捤睦伤餍韵崎_被子,弓著身子細細去看她胸前的肚兜,析秋臉一紅急忙忙的捂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身子,用她都不曾察覺嬌羞回道:“不要!” 伸手去扯蕭四郎丟在一邊的被子。 她伸手出去,卻不料陣地失守,蕭四郎手指一勾,一直被析秋護在手下的肚兜便落了下來…… 那一對不算成熟的豐滿,便跳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