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嘉寒卷了自己一縷秀發,也跟著笑了笑:“我就不上場了,在一旁看著大家玩,這幾天身體不大舒服?!?/br> 她自然沒有閑情逸致在這里看這些人蹴鞠,她清楚得很,明薈看起來是個光明磊落的,實際上壞心思不少。 嘉寒曾經對明薈做過不少壞事,在背后陰明薈也不是一次兩次。 如今壯武侯落魄,五皇子看起來也不喜歡她,唯一對她有好感的秦王偏偏與她家是仇家,倘若明薈將球踹自己身上且假惺惺的說她不是故意的,嘉寒也拿明薈沒有辦法。 明府的花園構造精巧,看起來是花了很大的心思,也可看出家里主人審美不錯。 想想安國公,再想起自己家里像個暴發戶似的,壯武侯前兩年有錢的時候,弄了個赤金的豕立在家里,每次嘉寒一進門,就看到豬鼻子對著自己,她都覺得丟人,偏偏壯武侯說是招財,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請小姐到自己家來玩。 嘉寒唉聲嘆氣,只覺得這樣不行,她必須要有所動作,要么和家里扯清關系跟了秦王,要么算計祁賞一番與他生米煮成熟飯。 正在路上走著,卻聽到前方有聲音,女子的聲音頗為悅耳,猶如天籟,嘉寒對于同性本就抱著警惕的態度,一聽這聲音,她的耳朵瞬間立起來了。 明臻跟在祁崇的身邊,她小步緊跟:“殿下,你怎么來啦?是不是想念阿臻了?” 祁崇道:“孤找安國公有事情?!?/br> 明臻十分好奇:“是什么事情呀?能不能告訴阿臻,阿臻想知道?!?/br> 平時她倒也沒有這么話多,眼下好久才見到祁崇,因為格外想念,所以總有問不完的問題。 祁崇腿長,明臻跟在她身后也覺得費勁,只得快點跟上去。 白天到底不方便見明臻,可這些天晚上,祁崇還要與手下議事。 距離中秋那天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明臻抬手牽住了祁崇的衣袖:“你等等我?!?/br> 祁崇帶她去了更僻靜的場合。 四周林木陰郁,因為有所遮擋,倒也不擔心被人發現。 嘉寒認出了那名身著玄衣的男子是秦王。秦王高大的身影,她壓根不可能認錯。 那名穿白衣服的少女是誰?是明府的小姐?嘉寒一時間覺得心口鈍疼,她原先只覺得明薈討厭,現在想來是蛇鼠一窩,明薈的姐妹居然也是這種不知廉恥跟在男人身后的玩意兒。 不過,她也只能勉強讓自己緩解一下。說不定秦王是在利用這個女的,只是為了接近拉攏安國公才會這么做。 況且,明府只有明薈這一個嫡女。庶女全部都上不了臺面,嫁人的話尊貴嫡子都不會愿意娶,更何況秦王殿下呢? 一邊心口疼痛,嘉寒又忍不住去看。 看到明臻的面孔時,嘉寒更加覺得心絞痛了。 她打生下來就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狐媚子。 祁崇知曉暗處有人,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暗衛自會料理。 他目前看到的只有明臻。 虞懷風又要來凌朝了。 不知道這次過來,虞懷風會有什么樣的動作,明臻又將知道什么事情。 因為走了一路,明臻喘不過來,一手按著祁崇有力的臂膀,一手捂著自己心口喘氣:“累死阿臻了?!?/br> 她面色潮紅,唇瓣也多了幾分血色,祁崇把她攏在了懷里,按在一棵高大的樹下。 樹蔭清涼,陽光灑過樹木枝葉的縫隙,落下陰影與光影。 因為她一直都在喘氣,祁崇忍不住探手去感知明臻的心跳,果真跳得厲害。 “太弱了?!?/br> 明臻仰頭看他:“殿下如果背著阿臻,阿臻就不累了?!?/br> 抱著也是可以的。 明臻還是喜歡舒舒服服的。 如果都不可以的話,跟在殿下身后也不是不行。 遠處嘉寒看到祁崇伸手在明臻的心口處,雙眸瞬間睜大了:這個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輕浮,居然讓殿下碰她?! 祁崇見她呼吸實在困難,前段時間是咳嗽,現在不咳了又喘,小小年紀一身的病,掐了她的下巴,抬手將她抱起來,讓明臻的后背抵著樹身,低頭吻上去幫她呼吸。 本意只是為了幫她。 卻像是找了個理由去和她親近。 所以吻到后來,祁崇略有些失控,他握著明臻的腰,力度有點大,似乎想要把她折斷。 明臻被男人的占有欲嚇到了,她不僅覺得舌根疼痛,更覺得手腳發涼,下意識的抗拒這一口呼吸。 清冷的龍涎香氣彌漫,將她完完全全籠罩在身下。 直到祁崇松手,明臻呼吸平靜了下來,她唇瓣一片晶瑩,舌尖酥疼,臉色也是蒼白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一點淚花。 祁崇知道自己嚇到了明臻。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該對她這般,哪怕本意只是想要幫她。 祁崇心情復雜,他一手捏了明臻下巴,指腹擦去她唇瓣上的水漬:“抱歉?!?/br> 明臻舌尖被咬,一說話就隱隱作痛,她松開了抓祁崇衣襟的手。 祁崇再度把她抱在了懷中:“孤只是做了一個噩夢?!?/br> 明臻沒有拒絕祁崇的意思,她只是恐懼,恐懼未知,也恐懼侵略,因而她有些委屈,臉頰貼在祁崇的胸膛上,小聲喊“殿下”。 禁忌一旦打開,便無法回頭。祁崇卻以為自己隨時都可以轉身。 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風在吹樹葉,秋葉早該落下,全部落光,然而這棵是常青樹,風中帶著草木新鮮自然的香氣。 風吹不散這片曖昧的氛圍,不是明臻的心跳得太快,是殿下的心跳亂了。 嘉寒徹底清醒,倉倉皇皇的轉身,脖子上卻被架了一把寒刃。 對方居然是一名太監,還是祁崇身邊最受重視的李福公公。李福近身伺候祁崇,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太監,自然要能文能武。 嘉寒恐懼得幾乎要斷了聲音,卻聽對方道:“縣主今天見了什么,倘若說出去,可不是你一條命就能賠得了的?!?/br> 嘉寒眼珠子轉了轉。 李福又笑了笑:“別不把咱家的話當成耳邊風,壯武侯被削爵位,并非他惹了殿下不開心,而是因為縣主你。當初玉湖畔,縣主伸腳絆了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寬宏大量不放在心上,殿下卻一筆一筆記下了?!?/br> 明臻確實是容易拿捏的,性子軟,又膽怯,比兔子還好欺負。 但誰又知道,她背后的男人殺人不眨眼呢? 李福無心殺掉嘉寒,殺了這女人也有麻煩,警告一下就可以了。倘若對方不識抬舉不聽警告,以后自然清楚她會面臨怎樣的地獄。 嘉寒猝然反省過來,玉湖畔……那個戴幃帽的姑娘,居然是她! 當時嘉寒僅僅因為她的身段窈窕,加上她和明薈一起出來,所以看不順眼,哪里想到她和秦王的關系? 她更加沒有想到,自己家里的榮華富貴,滔天權勢,居然隨著不經意的伸腳一下就沒有了。 李福目光冰冷,嘉寒捂住了自己的臉:“殿下不是喜歡我的么?是不是我父親和兄長做的錯事太多,所以殿下移情別戀了?” 李福:“……” 李福真想一刀砍了她的舌頭。什么叫做殿下喜歡她?什么叫做移情別戀?從頭到尾,殿下都不記得她的名字好不好?兩’黨的恩恩怨怨可不是一天了,彼此之間血海深仇,這位縣主的腦海里全都是水么,以為殿下能瞧得上她? 李福道:“縣主想多了,回去冷靜一下吧,別天天做夢?!?/br> 第43章 腰肢過分纖細,祁崇一手…… 嘉寒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明薈等人出了一身汗, 也都停了下來在一旁歇息。 如今看到嘉寒失魂落魄的回來,明薈忍不住諷刺她:“怎么?縣主的臉色怎么變白了?平常還是要多走動走動,不然的話, 身體會承受不住?!?/br> 嘉寒素來就是多心的人,她想法多, 心思細膩,因為多心平時活的也很累。身體倒是不好不壞,剛剛被李福嚇壞了, 心中一直以來的幻想又被打碎,因而一時承受不了, 臉色實在是差得出奇。 明薈不曉得嘉寒經歷了什么,但今天看嘉寒的狀況如此之差,再想起曾經自己被嘉寒欺負的經歷, 心頭不由得一爽。 嘉寒繃著臉,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沒事,只不過多走了兩步路, 有些倦了。都怪我平日里不愛出門,身體嬌弱得不行, 比不上六姑娘粗枝大葉?!?/br> 她話語里帶的諷刺之意讓明薈聽了不高興。 明薈臉色一變再變,她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知道縣主是真病, 還是裝病, 平日里拋頭露面的事情, 從來沒有見你缺席過?!?/br> 嘉寒先是被明臻和秦王親密相處的場景給刺激到了, 之后又被李??謬樍艘环?,如今又要被明薈諷刺,她氣得幾乎要嘔血。 但眾目睽睽之下,她丟不起這個臉。寧德公主也不在這里, 嘉寒想要借刀殺人也不成。 哪怕對明家恨之入骨,嘉寒也不得強忍著。 她如今還不知道明臻是誰,憑借著對明家有限的了解,只能猜出明臻是一個庶女。庶女上不得臺面,也嫁不了王爺做正妃,但這樣一張臉,任何人都忽略不了。 眼下嘉寒還想借著明薈了解更多有關明臻的事情,所以咬了咬牙,將明薈的諷刺都咽下去了。 嘉寒手指捏著手帕,沉默半晌,這才開口:“從前是我對你無禮了,你也不要記恨,從此恩怨兩清吧?!?/br> 明薈略有些狐疑,不知道嘉寒在打什么主意。假如對方和她針鋒相對,她倒可以光明正大的懟回去,可一旦對方開始退縮禮讓,明薈便也覺得沒趣,不想再咄咄逼人了。 因而明薈摸了摸鼻子,只冷哼一聲,沒有再說更多。 嘉寒見明薈的反應,心中忍不住譏笑。果然是中了嘉寒的下懷。 一行人去花廳里喝了茶。 明薈雖然煩嘉寒,見人沒有再作妖,反而放下高高在上的態度,為從前所作所為而低聲道歉。 她以為對方如今家道中落了,怕自己屢屢針對才會這般。 明薈不會因為這幾滴眼淚而同情嘉寒,但多多少少收斂了些,沒有拿惡毒話語去刺對方。 嘉寒擦拭著眼角,又道:“前些天在玉湖畔見到的那名戴幃帽的meimei,怎么沒有出來一起玩?” 明薈聲調冷冷的,對她愛答不理:“那是我小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不能在這樣的場合玩?!?/br> “明家不是只有你一個嫡女么?” “是啊,不過一家人,嫡也好庶也好,都要天天相處?!?/br> 明薈突然想起了嘉寒家里的庶女,嘉寒頭腦聰明,擅長借刀殺人,她家里的庶女都被她打壓得連句話都不敢多說,全然都聽嘉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