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霍爺……也會被別人欺負嗎?” 霍擎:“嗯,所以后來就拼了命讓自己變強變壯,變得讓人人畏懼?!?/br> 這么一比,自己比霍爺過得好太多了。 阿沅心下只剩下了心疼,輕聲道:“往后的日子會變得更好的?!?/br> 霍擎淡淡的應了聲,“嗯,會更好?!?/br> 接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外邊蟲鳴聲。 油燈發出細微的滋滋聲,似乎快要燃盡了。 阿沅睡著了,睡得很安心。 霍擎卻是半夜未眠。耳邊是均勻的呼吸聲,鼻息之間是淡淡的馨香,實在是難以入眠。 而阿沅睡著了后,又做了個夢。 夢中出現了一條比她腰還粗的大蛇,朝著她張著血盆大口,似要把她吞入腹中。 她被嚇得大驚失色之時,霍爺從天而降,英勇得一刀把那蛇頭砍下。 阿沅瞬間就不怕了,睡得更加的安穩。 …… 大概是睡得安穩,連霍爺何時起床出去的都不知道。 阿沅醒來的時候,油燈添了燈油,又燃了。而床上的布簾也不見了,床上也是空蕩蕩的。 阿沅從敞開的窗戶看出去,天還是灰蒙蒙的。 經過一晚上,阿沅的心緒也已經穩定了許多。 起來挽了發,理了理衣服,然后才拿著油燈出屋子。 從堂屋望出去,并未見霍爺在院中練拳。等出來后,才看見霍爺坐在廊上的椅子上,雙手環胸靠著墻壁,閉著一雙眼。 阿沅愣了愣,看著閉眼休息霍爺,頓時生出了愧疚。 但還未出聲,已經察覺到她出來的霍擎先開了口:“你沒有吵到我,是我屋里邊太悶熱了,所以我才出來的?!?/br> 阿沅詫異,霍爺有讀心術不成,她都還沒說呢,他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霍擎睜開了眼眸,黑眸沉斂清明。隨即道:“你去做早飯吧,我回去再瞇一會?!?/br> 阿沅:…… 霍爺這話,怎么聽著都像是她吵到霍爺了。 霍擎起了身,舒展了一下手臂。像是坐了許久,身子有些僵了。 霍擎徑自從阿沅身旁經過,回了屋子,倒頭就睡。 阿沅從窗戶看了眼,心下頓時愧疚無比。她倒是睡得挺香的,卻累得霍爺睡不好了。 嘆了口氣后,隨即拿著油燈去廚房。 把每一個角落都照了一遍后,才安心的開始做早飯。 * 因以前行軍打仗時候,一日就睡一個時辰都是常有的事。所以霍擎只是補了半個多時辰的覺就覺得足了。 起了床,阿沅也把早飯做好了。 天氣熱,早飯涼了正好。所以霍擎練了拳后才洗臉吃早飯。 吃著早飯,霍擎與阿沅道:“一會我弄些雄黃回來,自己一個人,沒問題?” 阿沅羞赧的應,“我不怕了?!?/br> 聽她說不怕了,霍擎微微挑眉說道:“那一會,你自己進屋灑雄黃?” 阿沅一愣,傻了眼一般的望著面前的霍爺。 霍擎再問:“真不怕了?” 阿沅本想說不怕,但又怕進去灑雄黃,有些蔫蔫的回:“還是怕的?!?/br> 霍擎嘴角微微勾了勾,向來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表情,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吃完早飯后,霍擎去買雄黃,順道去尋了打鐵鋪的屋主。 屋主是個帶著孫子的寡婦,霍擎是去與她說了砍樹的事。 因打鐵鋪大,且工具全,所以租金貴得讓人卻步,但霍擎卻是賃下鋪子。 半年有十幾兩進賬,眼看還有一個月左右就要到期了,老寡婦生怕他不續租了,聽說他要砍樹,連連答應。 因霍擎要那樹有用,便問:“那樹若我也要了,多少銀錢?” 一棵樹,比起那鋪子的租金,值不了多少銀子。老寡婦是個懂得看長遠的,笑著說:“那樹呀,給我無用,就給霍鐵匠你當做柴火燒了?!?/br> 霍擎道了聲謝過了,隨即道:“租金下個月我會及時送來?!?/br> 一說到租金,老寡婦頓時笑開了花:“我信霍鐵匠的為人,就是晚個幾日也沒關系?!?/br> 霍擎點頭:“那我先走了?!?/br> 老寡婦笑著點頭,看著霍擎轉身,忽然想起了些事,忙喊道:“霍鐵匠且等等?!?/br> 霍擎腳步一頓,轉回身望向她。 老寡婦說道:“霍鐵匠有沒有娶妻的心思?” 原是為了這事。 霍擎面色寡淡,沒有絲毫猶豫的回:“沒有?!?/br> 老寡婦表情一僵,但隨即很快就緩了過來,笑道:“現在是沒有,指不定見了人家姑娘就有了呢?我這有一個老姐妹的孫女,年方十六,模樣清秀,為人勤快,姓王,是家中二閨女,你不妨先相看相看,說不定到時候見了人之后你就改變主意了呢?!?/br> 霍擎面無表情的道了聲:“不必了?!?/br> 拒絕后就轉了身。 老寡婦看著霍擎那健壯的背影,嘖嘖稱奇。 這么一副健壯的身板,在床上肯定是個猛的,但怎就不想女人呢? 霍擎拿著雄黃回了打鐵鋪。 把雄黃加在酒中,在阿沅的屋子和廚房,還有院中的一些角落都灑了。 最后把她的竹床搬出來晾曬了到了中午。 中午之后,霍擎早早就關了鋪子的門,拿著大斧頭就出了門。 不一會,在廊檐下做針線活的阿沅就聽到從院子外傳來砍樹聲。 抬起頭,就見院子圍墻外那棵大樹一陣一陣的晃動。 阿沅一驚,霍爺真砍樹了?麗嘉 第27章 小心思 四更 打鐵鋪的霍鐵匠要砍樹, 引得巷里邊的好些人跑來圍觀了。 都好奇這好好的怎么就砍樹了? 唯獨夏俊她娘從自個兒子口中得知了原因。似乎是因兒子爬了樹給霍鐵匠的妹子送了花,所以霍鐵匠不高興了,才會把樹給砍了。 夏俊他娘拉著幾個人到一旁把這事給說了。 旁人聞言, 嗤笑:“這顯然就是醋了, 那里是meimei,分明呀就是小心肝?!?/br> “難怪喲,我之前說要給霍鐵匠說親事,他理都不理人,原來是心里邊有人了?!?/br> “那也沒準是親妹子呀,你們在這瞎胡說, 說不定會壞了人家妹子的名聲?!?/br> “嘖嘖嘖,你聽見過霍鐵匠承認是親妹子了嗎?連那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都沒說,還藏那般嚴實,誰知道是親meimei還是情meimei?” “不過話又說回來, 那小娘子都不與我們說話,也不露臉,到底幾個意思?” 夏俊他娘道:“我家夏俊幾日前從打鐵鋪回來后, 就嚷著說他從來沒見過像霍鐵匠妹子那般好看的jiejie,像是天上的仙女似的,還吵著嚷著要去霍家當什么童養夫, 把我給氣得直接打了他一頓?!?/br> 幾人聞言,一陣好笑。 “若是長得貌美,為什么整日帶著面紗?” 有人思索了一晌, 撫掌驚道:“該=莫不會是那個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妾。正好與霍鐵匠是舊日情人, 所以知曉霍鐵匠在此處,才逃出來投靠了?” 幾人面面相覷,越來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阿沅在后門處聽到了這話, 默默地回了廊檐下繼續做活。 她才不是什么逃妾,她是正經人家。 抬眸看向那晃動了幾下,“啪嗒”一聲倒了下去的樹。 阿沅忽然就有些傷春悲秋了,那棵樹在那都該有好些年頭了吧? 都待了好些年頭,今日也都得離開那個位置。 那她呢? 她又能在霍爺家待多久? 是不是她還沒勾到霍爺時,霍爺就會有被別人勾走的可能? 想到這,阿沅驀地握緊了小拳頭,站了起來,一臉的堅定。 不成! 她絕不能讓霍爺被別人勾走! 想到這,阿沅左思右想,隨即看向桌面上的涼水。 心底頓時有了想法。 既然旁人誤會她是霍爺養在院子里的情人,那就讓她們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