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霍擎沉聲的“嗯”了聲。 麻煩倒是不麻煩,只是今日確實是折磨人,更別說真是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外人眼中的霍鐵匠是滿滿的男人味,在那些個寡婦的眼中,更是床上個中的好把式樣。 但霍擎確實沒有與女人親近過。 以前在軍中時,倒是有軍妓,但只能是有些功勛和軍階的人才能享用。 霍擎憑著一股狠勁,年僅十七歲就從一個小兵升了千夫長。因謊報了年紀,所以旁人人都以為他已經十九了。 升為千夫長后,自然是有權利享用軍妓的。 可霍擎自己也是從泥沼中摸滾打爬出來的,知道那等掙扎活下來的苦楚與艱難。因此也知道那些軍妓想要活下來的艱難,所以更不會碰她們。 軍中十幾年,與霍擎一塊走過來的那些將士知曉他沒碰過女人,皆笑霍擎白瞎了天賦異稟的物件。 先前吧,霍擎也想過卸甲后,等日子安定點就討個媳婦。 等差不多安定下來了,就在那山神廟遇上了個美嬌娘。 而后,也就是不久前,再度遇上那個美嬌娘。 再到今日所見,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些不正當的遐想。 霍擎也是個正常男人。 若是沒有何家這層關系的話,霍擎沒準會考慮和這個美嬌娘搭伙過日子。 但現下是不可能的了,當做半個妹子還好說一些。 如此想著,霍擎也就把那股燥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天色才暗,蚊子擾得人不安生。 阿沅在油燈底下做針線活,做好了一個香包后,抬起頭活動了一下。 側目見霍爺皺眉驅趕蚊子,思索了一下,從自己的小竹籮中拿出了一個香包遞了過去:“霍爺,這個你拿著?!?/br> 霍擎看了眼她手上的香包,微微皺眉,抬眸不解的看向她。 阿沅解釋:“這里邊的香料有驅蚊蟲效果,帶在身上,就不會招蚊子了?!?/br> 原來不是蚊子重口味,而是香包起的作用。 只是霍擎看了眼她手中繡得精巧,一眼看去就像是娘們戴的玩意,霍擎眉頭緊蹙。 看了眼她小竹籮中的散在一塊的香料,他道:“你隨便用塊布包些給我就成,別白費了功夫?!?/br> 阿沅看了眼香包,也反應了過來?;魻斶@么陽剛的一個男人,帶著這么個小玩意確實也不合適,隨即想了想:“我弄個簡單的香包給霍爺,晚上睡覺也可放在床頭,便不怕招蚊子了?!?/br> 霍擎晚上確實被蚊子擾得不輕,也就接受了她的提議,點了點頭。 阿沅當即說做就做,裁剪了一小塊布。只用了半刻就縫了個小袋,裝了些香料進去,再用繩子把口子綁得嚴嚴實實的。 “霍爺,好了?!卑淠樕蠋е鴾\淺的笑意,把香包遞了過去。 霍擎接過香包,看到她臉上的笑意。 見她好似忘記了那蛇的事情,霍擎也是松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許木匠歡快的叫喊聲,“霍鐵匠,霍鐵匠,在家不?!蛇rou做好了,快過來吃兩盅酒!” …… 霍擎看向一旁的阿沅。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張粉粉的小臉兒也是白得沒了血色。 霍擎起了身,正要去與許木匠說不去,但才走幾步,褲腰帶就被人拽住了。 霍擎:…… 轉回頭,只見一雙小手拽著自個的褲腰帶,然后那手的主人巴巴的望著自己。 霍擎心想,若是剛剛自己走得急一些,這褲子還不得給她給扒了下來? 斂了斂神,面色寡淡的解釋:“我去回了他?!?/br> 就這怕蛇的勁,估摸他這一頓蛇rou吃回來,她都得退避三舍。 聽霍爺說只是去回絕,阿沅才紅著臉把褲腰帶給松開了。 她倒是想扯袖子,但霍爺沒穿衣服呀!她一緊張也就下意識的去扯了…… 霍擎去開了門,與許木匠解釋:“我妹子被嚇到了,我就不去了?!?/br> 許木匠愣了愣,訝異道:“真是你妹子?” 霍擎沒有解釋是與不是,只說:“我在家中,她才能安心,我就不過去了?!?/br> 說著頷了頷首,把門給關上了。 許木匠在門外“嘖嘖”了兩聲。他是真沒想到這冷面鐵匠底下竟然還是一個疼妹子的男人。 第26章 互交心 三更 霍擎陪著阿沅在廊階上坐了近一個時辰。 走下院子, 摸了摸竹床。感覺到水汽都差不多干了,霍擎也就搬起竹床往自己的屋子大步走去,而阿沅則捧著油燈緊緊的跟著身后。 一邊捧著油燈, 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地上。 阿沅其實沒有料想到霍爺真的會應下陪著她。若是霍爺不同意的話, 她今晚大概會在堂屋僵硬著身子,睜眼到天亮吧。 阿沅跟著霍爺進了屋子,這是她第二次入霍爺的屋子。 屋中依舊是連放油燈的地方都沒有,只有一張床和一個箱子。 估計油燈平時都是放在箱子上頭。 屋中的大床擺在了門口斜對角的墻角下,而霍擎把竹床放到了大床對面的墻角,中間差不多有半丈寬的距離。 霍擎在放下竹床后, 轉頭看向身后的阿沅,問她的意見:“放在這,行不行?” 阿沅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 霍擎放好了床后,去翻了箱子。阿沅為了讓他能看得清楚些, 自覺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火光亮了許多,看清了箱子中的東西,霍擎一把就拿出了箱底中一塊洗得泛白的藍布。 這布看著有些年頭了, 又舊又破,也不知霍爺要做什么。 阿沅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眸看著霍爺拿布出來后,直接掛在了他的床外邊…… 阿沅差些吐了小半口血。 這霍爺是、是在防她嗎?! 她心向明月, 可霍爺這就好似對她完全沒有意思一樣??扇羰钦娴陌朦c意思也沒有的話,為何要對她這般好? 霍擎一轉頭,就對上了阿沅那種難掩難過的臉色。 霍擎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做派像是那防著男人的小娘子做派。 幾乎什么都看過了, 遮不遮的也無所謂??蓡栴}是以往霍擎晚上覺得熱,會下意識的把褲子給脫了。 這又該如何解釋,怕是解釋了只會更讓人尷尬。想到這, 霍擎索性也不解釋了。 霍擎道:“油燈擱箱子上,點著吧?!?/br> 說著,霍擎掀開了那塊布,脫鞋上了床。 阿沅看著那塊布,黯然失神的也上了小竹床。 剛開始,還有些忐忑不安,但一想到霍爺就在不遠處,心又安定了下來。 側頭看向大床的方向,阿沅又在心底幽幽一嘆?;魻敩F在待她應該是沒意思的,也不知如何才能讓霍爺對她有意思。 “霍爺,睡了嗎?”阿沅輕聲詢問。 思索了好半晌,阿沅才決定解釋一下今晚的失態,以免自己的印象落在霍爺的心里,成了個麻煩一樣的存在。 布簾子后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沒有?!?/br> 霍擎怎么可能睡得著? 且不說他比常人還強烈的戒備,就說躺在床上,時不時有輕飄飄的馨香竄入鼻息之中,攪亂他的心緒,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這馨香自然不可能是他這個大男人散發出來的,而是從布簾子外那小娘子身上飄來的。 像是花的香,又像是霍擎在北境時候喝過茶奶的香。 香味勾得人心猿意馬。 加多一張布簾子,更加悶熱了,就是扇著蒲扇,熱汗也涔涔而出,這叫人怎么能睡得著?! 布簾外繼而傳來小娘子輕輕柔柔的嗓音。 “我很怕蛇的,因八歲那年我隨著改嫁的阿娘到了何家,在外人眼中乖巧懂事的繼姐看不慣她父親對我好,從而唆使她的堂兄抓了小蛇放在我屋中,我連續做了許久的噩夢,所以我才會那般怕蛇的?!?/br> 霍擎聽到這,眉頭緊蹙,沉聲道:“也不意外?!?/br> “???”布簾外的阿沅愣了愣。 霍擎解釋:“你有那樣的繼父,有那樣的繼姐也不意外?!?/br> 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掛著偽善的面具。面上和善,面下陰險歹毒,確實不意外。 阿沅繼而道:“她從小就欺負我,可大家都喜歡她,所以不信我說的,連阿娘都不信?!?/br> 說到這,阿沅聲音中難掩失望。 霍擎轉頭看出布簾子,隱約可見那躺在竹床上的婀娜身段。 默了默,開口:“我十一歲時,開始在街邊乞討為生?!?/br> 阿沅聽到霍爺提起往事,甚是詫異,再聽他說他十一歲是開始乞討,心下一驚,隨即又是滿滿的心疼。 低低的喊了聲“霍爺……” 霍擎手枕在頭下,看著房梁回憶往事:“十一、十二、十三歲這幾年都在最底層掙扎求活。十三歲那年快.活不下去了,為了有一口飽飯,就謊報了年紀入了軍營,起初雖長得高,但因瘦弱,所以被其他人欺負?!?/br> 阿沅聽到這些,心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