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只不過,既然韓盈有齊樞的關系,那她絕不會像齊樞說的那樣,見識短淺,至少得知道將藥瓶和瓷器一起賣肯定會暴露自己,那,她又為何這么做,找自己的目的,又只是為了投靠么? 梁度瞇了瞇眼,十分隨意的開口說道: “好了老齊,你我之間是什么關系,還像外人那樣繞彎?有事兒直說就是了?!?/br> 誰信領導說的直說,誰就是傻子! 齊樞腹誹,面上還是保持著恭恭敬敬的姿態: “這瓷器和陶器類似,只不過是燒制的要求更高,需要特殊的瓷土,而此物并非只有她一處能得,她愿將此法獻出,希望能讓她繼續售藥,好交換些藥材,以緩本縣病人死難?!?/br> “原來如此?!?/br> 聽完齊樞要求的梁度輕笑一聲,他說怎么有這么多疑點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這韓盈還是想保住自己的瓷坊,想繼續往外賣藥啊。 這也不奇怪,那藥效極其有效,又因過于稀少,已經賣出了天價,有青藥瓶都已經有人制假詐騙,沒有豈不是更要滿天飛?這些人一多,藥的口碑就壞掉了,到時候別說賣藥,不扯上人命官司都是好的。 不過,比起來藥,瓷器更難被握在手中,所以獻瓷保藥,也算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獻寶一事古來有之,大的就如當年的和氏璧,小的就數不清了,天南海北各種祥瑞和玉石以及托里埋的古物應有盡有,大部分情況下,獻寶對雙方都有好處,普通人將引來危險和不能轉化為實際性好處的物品交出去,得到一定的物質獎勵,而諸侯王/權貴得到彰顯身份的寶物,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一點浮財。 只是這一次獻寶情況與過往實在是不同,瓷不是玉,聽齊樞的意思,大批量制作起來似乎并不難,偏偏現在瓷器價格已經有價無市,若是此物做法被其他謀利之人得到,大量制作,又按照現價出售,那肯定會讓瓷器變得越來越不值錢,最后逐步拉到極低的正常市價,那之前高價買到瓷器的人心情可想而知,他們有財有權,鬧起事情,對他來說也是個大麻煩。 想到這里,梁度便有些頭痛,郡里權貴們對瓷器極其狂熱,梁度發覺,這東西對他而言也是燙手山芋,他絕不能拿! 梁度將目光放到了這套酒具上。 因為知道酒具并不珍貴的緣故,梁度也不像之前那樣抗拒,他拿起來一個酒杯細細把玩了起來。 酒杯精美,觸手間極為溫潤,那光滑的質感世間極其難得,梁度發覺,此物雖不能握在他手,卻并非不能謀取利,就像是玉,它難道不多么?相反,產玉的礦山很多,但玉還是維持在一個尊貴、高價的狀態,出現這樣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它是皇帝定下來的禮器,是國家規定的身份象征。 只要‘瓷器’不要太過泛濫,如陶那般,那就…… 聯系與父兄通信時泄露出來朝中的情況,梁度心中有了主意,他抬頭再次對齊樞問道: “此物所需的瓷土,究竟有多少?又布于何處?” “這?!?/br> 梁度算是把齊樞給問住了,他哪能像韓盈問那么詳細,連瓷土有多少都知道,好在他提前讓韓盈等著,此時被問也不慌亂: “我對此也不精通,好在那韓嬰就在隔壁,傳她過來詢問?” 梁度好似有些驚訝的問道:“她不是醫曹么?怎么會來山陽郡?” “她是過來交宛安縣上計簿的?!饼R樞稍做解釋,轉口又提道:“今年宛安縣多了不少人丁呢?!?/br> 人丁增長對縣里來說是不錯的政績,能讓齊樞拿出來單獨說的,想來增長人數也少不到哪里去,下縣里做出來政績,梁度這個上司自然也算是有功,慧眼識人,管理有方嘛,心情不錯的他想了想宛安縣過往報上來的記錄,笑著說道: “想來是除了那害人的巫覡后,黔首手有余財,能養活嬰孩,又有韓盈教導村女如何接生,減免產婦一尸兩命,方才能多出來這些人???” “正是?!?/br> 齊樞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為難的說道:“只是宛安縣水患至今未解,之前人口不足,避開水患處也就罷了,如今人一多,待到長成之日,不給他們清理水患,劃出農田,恐將生亂啊?!?/br> 這是生亂嗎?分明是想向郡里要錢清理水患! 可清理水患就是個無底洞,要么猛的砸錢,得那么一點點收益,還引得其他人不滿,要不就是持續不斷的給錢,還得不到收益,梁度怎么可能繼續這個話題?他直接閉口不言了。 看郡守不再說話,齊樞也就知趣的不再談論此事,他做出一副懊惱的姿態: “看我,光說雜事,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我把韓盈傳來?!?/br> 說著,齊樞起身到了門前,示意仆人將韓盈帶過來。 韓盈其實就在這兩人的隔壁,如今房間隔音性能極差,他們之間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雖然簡短,但也足夠韓盈感知到梁度的為人。用一句話說,那就是‘打工人心態’,永遠不給自己找事,能糊弄就糊弄,打工這樣當然沒問題,可對于一個肩負治下幾十萬人性命的郡守來說,這就是懶政! 可笑的是如此懶政的郡守,竟然風評極好,這樣的現狀,可真是荒唐。 收斂起自己心里的思緒,韓盈站到了梁度面前。 以婦人產育之事為功,靠醫術為吏的女子,旁人自然難以生出狎呢的心態,因為這樣的事情很難與美聯系到一起,而對于不少高位男性來說,不夠漂亮的女性屬下和男人沒什么區別,梁度掃了韓盈一眼,便沒有了什么興趣,而是看著酒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