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撲朔
謝玄掩上書房的門,以防他們的話被人聽了去。 馮殊懷背對著謝玄,不知在想什么,他忽然道:“謝承良和姜家有什么關系?” “這……屬下不知道?!?/br> 謝玄奉馮殊懷的命暗中調查謝承良,幾乎將他所有的秘密都挖了出來。 為何會憑空出現一個姜家。 這二位在朝中都是以中立正直而為美談,可事實上謝承良是老jian巨猾的狐貍,他工于心計,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算計。 他的胞弟十二年前病逝,妻子改嫁,留下了幼子。謝承良不忍見謝家子孫流落,便接到了京城。 與其說是侄子,不如說是如他的兒子一般。 他會選一個對自己毫無幫助的姜家聯姻嗎? 除非姜延仲并非表面那般高潔清廉。 似乎事情愈發撲朔迷離。 無妨,姜家那不受寵的二小姐尚且在他府中。 她當初怎么說的來著,不愿意嫁人,所以逃婚??上拥姆较虿粚?,偏偏遇上他。 馮殊懷問謝玄:“姜家二小姐叫什么名字?” “姜玉清?!?/br> 名對上了,只是姓不對??磥硎撬a出來的。 他不是周崖,她亦不是姚玉清。 謝玄揣度著馮殊懷的心思,問他:“那還要將姑娘送進宮嗎?” 此一時彼一時,畢竟她不是布衣百姓家的女兒,而是京城官員家的二小姐,送她進宮恐怕后患無窮。 而馮殊懷只反問他:“假若她可以討陛下關心,為何不送?” 進了后宮后就不會再有機會見朝廷的人,她沒有機會見到姜延仲,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只會是“民間女子”。 此時姜玉清正靠在榻上翻看著一本本游記,她差春雨和秋水找來這些書,且只看與臨陽有關的內容。 一個半時辰,她足足翻了五本書,這才從其中一本《橫川先生雜談》中找到關于臨陽的寥寥數語。 “臨陽,地高遠,多異石。春草木盛,夏泉潺潺。一曰“胡根”的菜極口,余吃多次。此菜常于中秋前后食而色翠,最宜為湯?!?/br> 書中寫的“胡根”姜玉清從未聽過,想是臨陽的特產。 這位橫川先生說胡根常在中秋時節吃,如今不就是中秋時節嗎? 姜玉清叫來秋水,道:“我在書中看到寫臨陽有一種叫‘胡根’的菜,聽著很是有趣,我明日也想試一試?!?/br> “……是?!?/br> 秋水好像怔愣一瞬,“胡根”是何物? 為了不引起姜玉清的懷疑,她匆匆退下,跑到臨風院。 她猜馮殊懷在書房,于是揚聲道:“大人,奴婢有要事稟報?!?/br> 應聲的是謝玄:“進來?!?/br> 她將姜玉清的所言所行一五一十地稟報給馮殊懷,說完后他靜靜地等著馮殊懷做定奪。 書房中寂靜無言,謝玄立在一側,秋水站在中間。 馮殊懷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姜玉清的用意,她想試探這里究竟是不是臨陽。 她沒有完全放下戒心,她在懷疑她。 姜玉清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 從丫鬟口中探聽不出來,就通過別的方法證實。 他道:“派人快馬加鞭去臨陽取來‘胡根’?!?/br> 臨陽距京城不過百里路,快馬加鞭一日一夜,夠了。 幾本游記堆迭落在桌案上,姜玉清目光淡漠,她不會,也不能輕信任何人。 即使周崖救了他。 從前在云霞山,她身邊只有一個周崖,她毫無辦法,因為從他口中撬不出任何話。 如今不同,她身邊有春雨、秋水,時日一長總會露出破綻。 除非他說的全是真話。 月上中天,窗外風聲呼嘯,吹得云蓋住月亮,很快月隱在云后,地面再不見一絲亮光。 姜玉清頭頂是錦帳,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她在想,其實周崖對她很好,如果他不是壞人,也許…… 在夢里,她見到了周崖。 只不過這個“周崖”和以往見到的不同。 他眉目柔和,攬著她的肩走在河邊,叁月的風溫暖而愜意,柳枝拂面而來。 兩人像尋常人家的夫妻。 下一刻,他們忽然身處床榻上。 姜玉清衣衫半解,身上伏著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精壯,眉飛入鬢,是個俊俏的小郎君。 他舔吻著姜玉清的乳兒,下半身不住地搗進去,濕膩的水聲聽得人面紅耳赤。 他們在行房。 姜玉清嗚咽著出聲,她舒服到快要去了。 頭頂的羅帳變得模糊,唯有看不真切的影子,身上男人的面容倒是越來越清晰。 是周崖。 天色未晞,姜玉清醒了,她腿心有難言的濕滑,一摸,流了好多水。 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她活了十八載,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這大概就是書中說的“極樂”。 她心下不恥,卻又貪戀。 只是在夢中就這么舒服了,假若…… 她閉上眼,想了想周崖的模樣,幻想著他同她做那種事……不可以。 尚且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難不成她要和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行房嗎。 如此一來,她更加要確定周崖有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