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霍青簡單地說:“剜過一次,最初只有米粒大小?!?/br> 邵景行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開始的瘡只有米粒大小,霍青把連著它的皮rou剜掉了,然而傷口又重新潰爛成瘡,而且發展到了蠶豆大。 “那怎么辦?”邵景行慌了,“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生個瘡沒什么,但一個活的瘡,還會自己長大,那就很可怕了。是因為進了山海世界,所以瘡都會變異嗎? “我也不知道?!被羟嗟皖^看了一眼。邵景行只看見瘡口可怕,他卻能感覺到那種帶著麻木的刺痛已經蔓延到了整條小腿,而且還在擴大范圍。 當時他在古玩街發現了自己追蹤的那幾個偷獵者,雙方動起手來。但這些人看起來像是烏合之眾,沒幾個能打的。他確定跟他們動手的時候根本沒有受傷,但才進山海世界,就覺得腿上開始不舒服。 那時候這個瘡還只是米粒大小的黑點,一陣陣不太明顯地作癢。但他立刻就發現這東西會活動,所以當機立斷,一刀尖下去剜掉了黃豆大小的一塊皮rou,確定傷口的血rou再無異樣之后才上藥包扎??墒谴蠹s一小時之后,新鮮的傷口又變成了瘡的模樣,消炎殺菌的藥物根本對它毫無作用。 “你也不知道?”邵景行有點慌了。在他看來,霍青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算是無所不知了,連他都不知道的話,那這東西…… “那現在怎么辦?”就這一會兒工夫,邵景行就覺得那瘡口紅色的外沿似乎又擴大了一圈兒似的,簡直叫人膽戰心驚。 霍青猶豫了一下:“我記得這附近可能就有赤鱬——”他看了一眼滿臉茫然的邵景行,不得不又補充解釋,“英水出自青丘之山,南流注于即翼之澤,澤中多赤鱬……”再看看邵景行的蚊香眼,不得不說得再白話一些,“赤鱬身子像魚,臉像人,叫起來的聲音如同鴛鴦,吃它的rou可以治疥瘡?!?/br> 邵景行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美人魚?”山海世界里也有美人魚嗎? 霍青沉默了幾秒鐘:“……不美?!?/br> “哦……”邵景行不免有點兒失望。不過他還記得這件事的重點,“這個什么赤鱬,吃了能治你的傷?” 霍青不得不又解釋:“我腿上的傷現在看起來也是瘡?!背圜p可治一切疥瘡類,如果自己的傷也是瘡,那么應該是能治的?,F在他也沒有什么把握,而赤鱬可能是最易找到的藥物了,只有姑且一試。 “哦哦——”有用就行。邵景行稍微松了口氣,“那我們往哪邊走?”他是不知道那個啥水啥澤的在哪里。 霍青猶豫了一下。英水出自青丘之山,那地方可是青丘狐的地盤,十分危險。幸好這一帶屬于即翼之澤的邊緣,有幾條支流延伸過來,進入了山蜘蛛的領地。 山蜘蛛這東西,雖然邵景行怕得要死,但霍青并沒怎么放在眼里——只要不是遇到成群的,這東西不過是普通蜘蛛的放大版,沒有變異出什么特殊能力,很好對付。而且出于蜘蛛本身的習性,也很難成群結隊,不必太擔心被圍攻。 而且,也正因為它們還屬于低級野獸,沒什么智力,青丘狐的迷惑能力反而對它們不大起作用。倒是山蜘蛛的巨網連虎豹都能網住,青丘狐也有所顧忌,不太到這邊來,相對倒安全了很多。 雖是支流,但赤鱬這東西在即翼之澤里很多,必然有一些會進入支流生活,運氣好或許不用進入青丘山的范圍,就能找到一條。而如果不碰上別的東西,僅僅是山蜘蛛的話,他應該還能保邵景行平安。 “你把這個噴上吧?!被羟鄰谋嘲锾统鲆恍∑繃婌F,“這個可以一定程度上遮蔽人的氣味?!甭勂饋砀嗖菽嗤烈粋€味兒,至少不會太招異獸的注意。 第11章 良藥苦口的赤鱬 在邵景行看來東西南北都一個樣兒的密林,在霍青眼里顯然是不一樣的,大概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樹木就稀疏起來,并傳來了潺潺的水聲。 邵景行長長出了口氣。這段路他走得提心吊膽,生怕哪兒又跳出一只蜘蛛來,幸好是沒有。但樹林里的空氣又潮又悶不說,草叢里還“埋伏”了許多藤蔓,他原本是想扶著霍青的,結果自己倒險些表演個嘴啃草皮,還是霍青把他及時拎了起來——真是相當沒有面子。 “這就是那個雞翼之澤的支流?”水看起來倒是非常清澈,水面上生著些水草蓮葉樣的東西,不時微微晃動,也不知道是被水沖的,還是下頭有什么東西。 霍青聽他說話就知道他又不知道把即翼之澤想成了什么東西,一陣心累。不過他現在實在也沒有精力再去糾正邵景行,只是說:“不要隨意靠近深水處,或者是植物生長太多的地方,不知道下面會藏著什么東西?!?/br> 邵景行的確很想過去拿清涼的水洗洗臉,但被霍青這么一說,趕緊收住了腳:“會,會有什么東西?”這水看起來很清很淺的樣子,難道里頭也會有什么怪物嗎? 他話還沒說完,一片蓮葉忽然一歪,一團赤紅的火光從水里沖上來,沖著他就噴了一股水流出來。幸好邵景行已經收腳了,連忙往旁邊跳了一大步,那水流就落在他身側的地上,竟然顆顆水滴都力道十足,打得那一片草叢碎葉迸射,連底下的沙石都濺起來些。這要是打在身上,就算隔著衣服大概也會打出一片血點子來呢。 “這,這啥?”邵景行嚇了一大跳,才看清那是一條顏色赤紅的魚,瞧著有點像鯽魚,渾身的鱗片在陽光下仿佛燃著的火焰一般,煞是好看,卻沒想到還有這么大的本事。 霍青瞥了一眼:“算是丹魚的一種吧?!?/br> 他看看邵景行的表情就知道他對丹魚一無所知,只好簡單地補充解釋:“丹魚見載于《述異記》,在兩界分離之后,只有龍巢山下的丹水中可見。這種魚的血涂在腳上,可以涉水如履平地?!?/br> 邵景行聽得張口結舌:“這什么原理???”用魚的血涂腳就能涉水如履平地,那用鳥的血涂腳豈不是能飛了? 邵景行想不到他居然也還會問原理的,倒不能不再多解釋兩句:“事實上就是丹魚體內的山海之力,能夠臨時性地激發水系異能。雖然不同產地的丹魚具體效果不同,但大致如此?!?/br> “是什么人涂上都能激發嗎?”邵景行倒有點躍躍欲試了??催@個丹魚噴出來的水流,比他那個打火機一樣的異能有威力多了,要是能激發的話…… “你不行?!被羟酂o情地打破了他的想法,“你覺醒的是火系異能,與水系沖突?!?/br> 邵景行不死心:“就沒有什么水火雙修嗎?”小說里經常這么寫的啊。 霍青沉默了一下,然后說:“有。但是……” 邵景行感覺自己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你不行…… 好吧,他知道他不行。小說里都說了,凡是這種角色,要么天賦異稟,要么后天好運,再不然就是九死一生之中爆發什么的,這幾樣,他一點都不沾邊——哦,要說他現在的異能倒也是生死邊緣爆發的,但快要死了才只爆出個打火機來,可見…… 霍青大概是察覺了他的心思,沉吟了一下說:“其實你的異能非常特殊,不要說在特事科,就是兩次山海紀元當中,都沒有見過記載?!?/br> 邵景行有點沒精打彩地說:“是弱得特別不一樣嗎?”別以為他聽不出來這是安慰,雖然說霍青會安慰他——這已經挺難得的了。 “不是——”霍青正準備解釋一下,忽然聽見草叢之中窸窣作響,探出一張人臉來。 “這什么!”邵景行一歪頭就看見一張只有小孩巴掌大的臉伸到了自己腳邊,頭頂還長著個雞冠子似的東西,頓時嗷地一聲跳了起來,險些躥到霍青身上去,“這什么玩藝??!” 霍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往自己身上爬的意愿:“這是鳧徯,沒什么危險的?!币怯形kU,他也不能讓這東西湊到邵景行身邊啊。只是看邵景行這樣子,一只雞都…… “騙人!”邵景行脫口而出,“伏羲是女媧他哥,怎么可能長這樣!” 霍青哭笑不得,只覺得兩邊太陽xue都開始脹痛了:“不是那個伏羲……《山海經·西次三經》記載,鹿臺之山有鳥,狀如雄雞而人面,名曰鳧徯?!?/br> 這時候那只鳧徯才從草叢里踱了出來,果然像是一只大公雞的模樣,只是脖子上長的卻是一張人臉。 邵景行戰戰兢兢地看著這玩藝兒:“鹿,鹿臺之山的鳥怎么跑這兒來了?” 現在他算是知道,為什么當初霍青發現他吃了那只訛獸之后會是那種表情了。這玩藝兒說是長著“人面”,其實哪兒可能真像人臉一樣看著順眼啊。眉目的位置倒跟人有點像,卻是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倘若當初他要是看見了那只訛獸長著這樣的臉,打死他都不敢吃??! 霍青很想嘆氣:“鳥長著一雙翅膀,能飛?!憋w到哪兒都沒限制吧。而且這東西只是長得嚇人,又不吃人,至于怕成這樣嗎? “真,真沒危險嗎?”好像他記得,山海經里的東西很多都有特殊能力的。 “書中記載只是見則有兵?!被羟嗪唵蔚卣f??瓷劬靶幸荒橌@悚模樣,只能追加解釋,“其實是鳧徯會影響人的情緒,令人暴躁易怒,因此易起爭端。尤其是食用鳧徯rou,受到的影響會更大?!?/br> 邵景行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只鳧徯:“誰會吃這玩藝啊……” “災荒年間,人且相食,何況是這些。其實天災人禍之時社會本就容易動亂,鳧徯不過是適逢其會,背了這么個名罷了?!被羟嗥沉松劬靶幸谎?,“而且,你不餓嗎?”說誰會吃,當初他不是吃訛獸也吃得很香嗎? 他這么一說,邵景行的肚子頓時就是咕嚕一聲。 山海世界與本世界——這是特事科內部對現實世界的稱呼——之間的時間是有差別的,他掉進來的時候本世界是晚上十點多了,可這邊卻是大白天。因為被三哥嚇得不輕,他一時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只顧著跟霍青走了。 因為發愁沒錢的事兒,邵景行的晚飯沒怎么吃得下,本該睡覺的時候又走了幾個小時,肚子早就空了,現在被霍青一提醒,他頓時就覺得餓了。 但是,餓歸餓,對著這個鳧徯的臉他真有點吃不下啊…… “其實你的異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被羟嘣俅螘e了意,以為他是怕吃了鳧徯rou會易怒易躁,于是詳細地給他講了一下,“……那塊訛獸rou已經檢驗過,你的異能特殊之處就在這里。比如說這只鳧徯,只要用你的異能點著的火燒過,就像普通雞rou一樣,不會再令人易躁怒了?!?/br> 邵景行張開了嘴合不攏,萬沒想到自己的打火機能力居然這么特殊,難道他是消毒水嗎?就這么一燒,有害成份就消失了? “你的異能非常有用?!被羟嗤壬夏欠N鈍痛還在擴散,但他已經顧不上了——能否借此機會說服邵景行更重要,“山海世界里的生物可食用的很少,而在山海世界里執行任務,有時候找不到門會耽擱很久,如果胡亂吃東西,即使是異能者也不行——” “不是,你不是可以自己開門嗎?”邵景行聽得心驚膽戰,趕緊打斷了他。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還以為掉進來也不過就是24小時,原來還不只是這樣嗎?那會不會永遠困在山海世界里??! 霍青猶豫一下,抬起手腕,給邵景行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表:“這個是破界器?!?/br> 邵景行頓時忘記了肚子餓,嗖地湊了上去:“這不是手表嗎?”其實他上次就注意到了,這分明就是塊潛水表嘛。他有個朋友愛玩軍用表,他也跟著看了個七七八八,霍青手上這塊,從外形來看就是海軍潛水員配備的那種防水抗壓的潛水表,除了專用功能之外也沒什么稀奇的。 不過他現在仔細看看,就發現表盤上多了一個扇形區,現在大約有三分之一是紅色,另外的三分之二都是空白。而表盤側面則多出一個按鈕,與表盤邊緣齊平,顏色也是同樣的深紅色,很有點“非緊急情況下請勿觸動”的感覺。 “扇形區全部變為紅色表示充能完畢,這時候可以破開結界一次?!被羟嗪唵蔚亟o他解釋了一下,“我拉你進來的時候,已經用過一次了。在山海世界里,一次充能大概需要48小時?!?/br> 他收回手,嚴肅地說:“這是緊急情況下才能用的。要知道結界如同人的皮膚,強行開門就像將皮膚撕裂,即使它有自我修復功能,修復部分也會變得脆弱,更容易被沖破。如果撕裂太厲害,還有可能無法自愈,形成兩界漏洞。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如果使用了,事后要盡量修復,以免形成漏洞?!?/br> 邵景行聽得迷迷糊糊:“原來這么麻煩……” 霍青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景物:“結界歷經數千年,本身就會弱化,這個時候更不能隨意開門。所以我們執行任務,都是找自然開啟的門。這種門類似于皮膚上的毛孔,范圍小,開啟有一定時間。并且它會自我修復,一般在開啟幾次之后就會修復完畢,從而消失。你上次就是遇到了這樣一扇門?!?/br> 邵景行嘟囔了一句:“那我還真是有運氣呢……” 霍青也覺得這個運氣實在是說不上好,沉默了幾秒鐘才說:“不管怎么樣,你覺醒了異能,而且還是這樣特殊的能力……” 邵景行猛然發現霍青又準備講什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話了,連忙抬手往前面的河里一指:“那是什么!”不行啊,這雞湯他實在喝不下,單一個山蜘蛛就要把他嚇尿了,再大的責任他實在是擔不起來。 但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像在醫院里一樣拒絕霍青了,畢竟這次要不是霍青把他拉進山海世界來,他這會兒大概已經被三哥消化了,哪還能好端端站在這兒跟霍青說話呢。 再說,他自己是不敢承擔這種責任,可是對霍青這樣敢于承擔的人,他還是很佩服的。不干歸不干,不好老是硬懟的。 不能硬懟,又不敢再往下聽,邵景行也只能轉移視線了。誰知霍青一眼看過去,頓時眉毛一揚:“赤鱬!” “???”邵景行只是看見水面上的蓮葉動了一下,因此胡亂一指而已,萬沒想到居然真有好東西,連忙伸著脖子去看,卻什么都沒看見,“在哪,在哪?” 霍青這才意識到他是瞎指,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不過這時候也來不及多說什么,他往前踏了一步,一揚手,一道冷光從指縫間射出,噗地一聲釘進了水面。 邵景行在小刀破水而入的時候才看見了那條赤鱬。雖說名字里有個赤字,但這東西可遠不如丹魚那么鮮艷好看,而是一種黯淡的磚紅色,藏在重重水草之中,還真是不大容易看見。 飛刀后面還連著一條蛛絲,霍青一收手,把赤鱬硬生生拖上了岸。別看這東西也就一尺長短,卻撲騰得十分厲害,尾巴拍得河岸噼啪作響,一個打挺能騰起半米多高,把蛛絲繩扯得筆直,隨時都好像能掙脫似的。 “這就是赤鱬啊……”跟他心目中的美人魚差得也太遠了。這玩藝可不是上半身人下半身魚,只是頭部像人臉而已。并且由于魚頭的形狀,口鼻到下巴的部分還向前凸出,跟山頂洞人似的,比鳧徯還難看呢。 霍青揚手一棍子掄在赤鱬頭上,終于把這玩藝兒打老實了,才瞥了邵景行一眼:“對?!?/br> 邵景行無師自通地看懂了他的意思——漂亮嗎? “跟美人魚差太遠了……”邵景行摸摸鼻子,“那什么,這怎么吃?”這個不能用他的異能點火來烤了吧?要吃生魚片嗎? 果然霍青簡單地回答:“生吃?!鳖D了頓,又說,“你想的那種人魚是鮫人?!?/br> “哦哦——”邵景行其實沒怎么搞明白“交人”是什么人,跟魚又有啥關系,但他這次沒問,而是打算回頭去百度一下,免得霍青又嫌棄他不學無術,“那你快吃吧?!?/br> 赤鱬看著難看,但切出來的rou卻晶瑩如玉,帶著紅色的魚皮,像是上好的鯛魚刺身,雖然那張臉實在有點讓人發毛,但邵景行看著霍青把成塊的rou放進嘴里,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能吃點嗎?” 說實在的,霍青剛才提起訛獸rou真是怪饞人的。那個兔子的rou真是太香了,要是山海世界里的東西都這么好吃的話…… 霍青皺著眉頭咀嚼魚rou,聞言點點頭:“可以吃。這東西除了防治疥瘡沒有太多副作用,異能者吃一點是沒問題的?!?/br> 他這么一說,邵景行就有點忍不住了,再說他確實是餓了?;羟嘣捯粑绰?,他就手快地撕了一條rou,塞進了嘴里。 赤鱬rou嫩得跟豆腐似的,一撕就分離成薄片,入口更是一下子就化了,那滋味…… “呸呸呸!”邵景行轉著圈想找水漱口,“這——怎么這么苦!”簡直好像戳破了苦膽一樣,還有股難以形容的土腥味兒,簡直是要多難吃有多難吃! 邵景行一向怕苦。他是連黑咖啡都不要喝的,更何況這個赤鱬rou的味道簡直堪比中藥!偏偏還化得那么快,吐都吐不及。虧他看霍青大口咀嚼,還以為有多美味呢。難怪他皺個眉頭,本來以為是因為腿上的傷,原來是因為難吃! “良藥苦口?!被羟嘣谏劬靶邪阳~rou塞進嘴之后才想到他可能沒料到赤鱬rou的味道不大可口,但也沒想到他反應會這么強烈,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邵景行被苦得眼淚都出來了,張著嘴跟狗似的直伸舌頭:“山海世界里的東西都這么難吃?”他想起來當初霍青給的那塊rou干了。 霍青沉默了一下:“如果是鳧徯rou,就和雞rou差不多?!?/br> 邵景行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就是“好吃的東西都不健康,健康的東西都不好吃”??! “這個看起來那么像鯛魚rou……”味道也差太遠了吧? 霍青看他一眼:“這個本就是鯛魚?!?/br> “???”邵景行看了一下只剩半截的赤鱬,如果忽略那張怪臉,單看它的體形和顏色,還真有點像鯛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