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深吸口氣，拿起旁邊的紙，迅速捂住口鼻，而等這陣子過去之后，他才緩過來，把紙揉成個球：“這年紀大了就是毛病多，不服老都不行?？?，剛剛講到哪里了？”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蹦裂f。

    雖然安格爾說是老毛病，但是去檢查一下比較保險。

    “去什么醫院？說過不去了！別說了啊，再說我就翻臉！”安格爾眉頭狠狠挑起來，表情極度不耐煩。

    見牧旬盯著自己，他倔脾氣上來了，覺得很煩躁，怎么也不肯同意。然后就是逃避似的別過臉。

    這一別過臉，目光就直接放到這個專輯上面，想到什么似的，安格爾語氣變得緩和，帶著欣慰和贊賞。

    他覺得這首歌真的太棒了，簡直完美！可話到嘴邊，那么繞了一圈，又給咽回去了。

    不行，得維持住老師的威嚴。不能太夸人。

    安格爾矜持著道：“歌曲還行吧，很新，卻也有大眾喜歡的因素。但不確定會產生什么反響，還是得等發布了才能知道。你別急著發，里面門道很多的，先弄個先行曲看看反應?！?/br>
    說完，見牧旬沒有回答，安格爾回頭看向牧旬，抬高聲音：“別急著一股腦發，看看大眾的反應，知道了嗎？”

    牧旬還想說讓安格爾去醫院的事情，他覺得對方身體可能出了什么問題。對方今天的態度有點反常，反而讓人覺得奇怪?？墒强窗哺駹柕膽B度，對去醫院這件事格外排斥，執拗堅持剛剛的話題，可能會起反作用。

    牧旬將勸慰的話咽下去，抿了抿唇后說：“知道?！?/br>
    安格爾語氣恢復平靜：“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今晚把時間空出來。我帶你去個地方，見見幾個老家伙，以后會有用的?！闭f話期間，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牧旬的曲子上，掩飾不住的喜愛。

    好啊。真好啊。

    安格爾聽著這幾首歌，身子不自覺隨著擺動，他慢悠悠喝口酒，拿手里紙團擦擦嘴，見牧旬還站在旁邊，擺擺手催促道：“別在這里呆著了，事情做完了？沒做完就趕緊——”繼續做。

    “做完了?！蹦裂f。

    安格爾被堵了下，在那混亂兩秒。這么快？

    “后面兩天的，也做完了?！蹦裂^續說。

    安格爾眨眨眼睛，放棄尋找理由，直接明確趕人了：“沒事做了你也下去，什么都別說啊，快點走，別在這里打擾我聽歌！”

    “窗戶別關?！蹦裂聊?，只是提了這句，然后轉身離開。

    門被輕輕關上。

    安格爾見門確實被關嚴實了，伸脖子看人似乎也走了，這才放松下來。他把手里卷成球的紙一丟，直接扔到垃圾桶。紙團在垃圾桶顛了下，紙團因為碰撞散開些許，露出點點暗色血跡。

    安格爾坐在椅子上，拿出打火機，火花噴出，煙被點燃。他緩慢地吸了口，煙在口腔里循環，然后噴出。

    白煙裊裊，在空中凝聚，又被窗外的風吹散，卷出到外面。

    房間極靜，只有時不時風吹動窗簾，和安格爾本人的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他呼出口氣，將煙頭摁滅。

    就這樣吧，人都老成這樣了，也別拘著年輕人了。這小子有自己的路，別耽誤人家。

    安格爾伸手，重新播放牧旬的新歌。

    聽著那些旋律，安格爾時不時點頭，連眉毛都忍不住舞蹈起來。

    如今周圍沒有人，心里話被坦誠地講出來。

    “perf?。ㄍ昝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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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離開安格爾先生所在的房間，牧旬看著這個被關上的、有點年代的門，身子頓了頓，最終走下樓，來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可算回來了。怎么樣？安格爾沒說你吧？”杰見牧旬到來，嘴里叼著飲料問。

    “沒有。安格爾先生——”牧旬頓了頓，找不準措辭。

    “安格爾怎么了？”杰聽了半天沒等到后續，開口問。

    “他一直在咳嗽。有去過醫院檢查嗎？”牧旬來到位置上坐下，詢問。

    “應該去過了吧，有看見他吃藥。他不是也說了嗎，年紀大了生病就是不容易好。每次到了這個時候，他都得來一通，時間過去就好了?！苯芄距焦距桨扬嬃虾瓤?，然后回復道。

    “以前都是這樣？”牧旬聽著這話，總覺得有點奇怪。

    “是啊，煙癮大還酗酒，有這毛病挺正常的吧。我估計自己以后也跟大叔差不多?！?/br>
    杰將空罐子丟到垃圾桶，瞥到牧旬那不贊同的表情，比個no的手勢：“在我看來，一輩子都抽煙喝酒的話，突然戒掉會很難過的。與其不開心地多活幾年，不如痛痛快快過日子。像你這種苦行僧似的小伙子，大概是體會不到的。我們觀念不一樣，就別繼續這個話題了?！?/br>
    牧旬望著杰那不在意的表情，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因為沒有創作靈感，借助酒精和尼古丁宣泄放縱，這確實是種方式。他不沾這些東西，只是因為想靠自己。

    牧旬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爭論，聽完杰的話，他心里輕松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