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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為紀旬二人提供了方便,也節約了不少時間。 兩人從走廊的中位線作為劃分,一人一側開始搜查起來,只不過這次紀旬便沒有了那么好的運氣,一連找了三個房間,里面的也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基地循環系統的構造與維護之類的文檔。 不過當紀旬也看到了基地居民的工作安排和計劃,這讓他更確定了先前和景遲一起做的推測。 基地里的民眾也并不自由,他們依舊要按照一定的標準被分配到各個崗位上進行工作以維持基地的正常運作。 他們以為自己終于擁有了選擇的權利,表面上看來基地里以康斯為首的高層們會讓他們決定要擔任什么樣的職務,但蜃城多年的生活已經致使這些人對于除自己本職外的其他事情完全不了解。 基本上最終還是會選擇和從前相似的職務。 當然也不乏具有冒險和學習精神的人,他們會想要去嘗試新的東西,但畢竟不熟練,偶爾也有高層故意制造的一些意外,最終還是會被引導到這些人提前替他們規劃好的路徑上。 并且,由于關于神明的這一部分思想鋼印不能徹底清除,所以定期為他們清理那些瘋狂信仰的康斯等人,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他們嶄新的思想寄托。 這一系列cao作紀旬感覺無比熟悉。 熟悉就對了,這不就是蜃城的雛形么,紀旬心里想。 從前在地面上,他們生活在高壓的控制里,過麻木的生活?,F在在地面下,他們生活在虛假的欺騙里,躲躲藏藏的,借由別人灌輸的、不完全的有關平等自由的觀念,過自以為幸福的生活。 紀旬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一時間甚至有些判斷不出怎樣對于他們來說更好。 也許都不好。 想到神降日那時他和景遲推測的,在副本中死去的玩家可能會變成蜃城的部分居民,紀旬原本還算輕松的表情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哪里來的想法,似乎心中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而他能結束這一切。 正當紀旬再一次陷進自己的情緒中時,門外傳來了景遲叫他名字的聲音。 回過神來的紀旬晃了晃腦袋,連忙把手里正翻閱著的資料整理了兩下,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放回了遠處。 然后便循著景遲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景遲在走廊盡頭,最里面的那間實驗室里,屋內擺滿了各種紀旬叫不出名字的高精尖儀器,而所有能寫字的地方都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椅背上還搭著一件尺寸不大的白褂。 能夠輕易地看出,這應該就是佩吉平時最經常使用的一間。 “你發現什么了?”聞聲趕來的紀旬向景遲問道。 只見景遲不知道從哪里變魔術般地找出了他那副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金絲邊眼鏡,此時帶著眼鏡的景遲臉上寫滿了衣冠楚楚四個大字。 景遲一手執筆,另一只手上平坦著一張白紙,大概是因為著急所以是咬開的筆,此時景遲的牙正虛虛地叼著筆帽。 紀旬先是被景遲的這一番打扮驚艷了一下,但轉又感覺有些好笑,連忙快步走了過去,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筆帽的另一端,輕輕一拿,然后說道:“說吧,少爺?!?/br> 聽了這話的景遲只是笑了一下,微微低了低頭,透過鏡片上方的空隙與景遲對視,然后緩緩說道:“記得康斯那里發現的筆記最后幾段話說了什么么?” 紀旬回憶了一下回答道:“如果不殺死神,自由就永遠只是虛假的口號,而佩吉是我們的希望?” 景遲點了點頭:“這個神指的就一定是教堂里那座雕像么?”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 第33章 十三號站臺 “所以你的意思是?”紀旬回想起先前在康斯房間中看到的筆記,心里隱隱有了個猜測,但到底沒有根據。 景遲將手中的一沓文件連同自己剛剛記錄的東西遞到了紀旬手里,紀旬低頭一看,文件的名字儼然寫著幾個大字:重塑計劃。 紀旬怔了一下,隨即翻閱起了這份計劃書。 里面的內容并不復雜,具體cao作的部分紀旬也看不懂,但其他地方還是描述的很詳細的。 總的來說就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嘗試,有關對于神明信仰這一部分的思想鋼印卻依然處于無法去除的狀態,所以上上任基地首領提出了一個叫做重塑計劃的長期發展戰略。 由實驗組進行試驗,不只是單獨清除思想鋼印,而是將實驗對象的記憶全部清除,再以當時基地所需人才中的佼佼者作為模板,用不同的身份信息和背景填入模板,計算出相對應的行為程序,再將其植入實驗對象的腦內,從而塑造出一個嶄新的人。 文件中中將這個實驗標為無害的,因為所植入的只是相關知識和行為模式,并不影響實驗對象以后的正常生活乃至情感需求。 更何況,這個計劃也能成功地將蜃城系統和教會帶給個體的陰影和影響完全消除,這對曾經飽受折磨的基地居民來說是具有一定必要性的。 “這他媽比系統還恐怖吧……”紀旬在透過這些冠冕堂皇的文字明白了其背后隱藏的含義后,不禁小聲罵道。 蜃城的系統好歹是根據你的個人潛質多次評分來決定社會分工的,這個勞什子重塑計劃說白了就等同于基因改造,強行把人套進殼子里,甚至當事人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已經被徹頭徹尾的篡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