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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竟讓景遲聯想起了小時候撿回家里的貓。 平時總是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可一旦發現他要單獨去做什么事情了,就裝作不經意地湊到腳邊喵喵叫。 當順著這小家伙的意思揉兩把他的毛時,人家又要用rou墊軟綿綿地拍打你的手腕,像是在埋怨你擋了他的路還要動手動腳,但又不會真的亮爪子。 按照記憶中的步驟調整好機關后,景遲站起了身,輕笑一聲向紀旬伸出手:“先起來,蹲久了小心頭暈?!?/br> “這是在夢里,我健康著呢?!奔o旬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甘心,他撇了撇嘴,不過到底還是抓住了景遲的手,借了點力站了起來:“真是的,你話好多?!?/br> 他雖然這么說著,語調卻依然是上揚的。 嗯,是在撒嬌,景遲心里這般想,手里自然也做出了相應的舉動。 他又捏了捏紀旬的后脖頸笑著說:“我的問題,下次改?!?/br> “不許捏,你對這個位置到底有什么執念???”紀旬不輕不重地用指尖拍打了兩下景遲的手腕,只做虛張聲勢的提醒,倒沒什么要逃離的實際行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只聽身后的景遲似乎是嗤笑了一聲,雖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想必滿是倨傲,大概本就有些上揚的眼尾還會隨著眉梢輕挑,故意裝成訝異的模樣。 “原來還需要特別去記的嗎?”隨著景遲終于把這句人神共憤的話說完整,位于旁邊墻面上的門也毫不意外地出現了。 紀旬:……謝謝,感覺有被冒犯到呢 “啪”得一聲響起,在狹小的地下室中被襯得又清晰又清脆,紀旬拍掉了景遲的手,用腳尖踢了一下對方的鞋側以泄憤,雖是表達不滿,卻到底也沒使多大力氣。 紀旬踢完,這茬就算過去了,于是他拍了景遲肩膀兩下,示意他趕快進門,然后便先行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兩人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基地內部,里面的景觀和設施都和上一次看到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在他們通過了那扇門后不久,就看到一隊壯碩的男人急匆匆地往入口處跑去,想必應該是值班的人發現了不對勁,前去查看安全情況。 見此場景,紀旬有些好笑,還跑到人家面前轉了兩圈,結果倒還真有意外發現。 副本里的人不僅看不到他們,甚至也觸碰不到他們。 紀旬嘗試去作怪的手,竟然直接從一個基地居民的身體上穿過去了。 就好像對副本里的人來說他們是虛影,反之也是一樣。 仿佛他們是處于相同空間中的不同維度,但又不是完全無法交流,畢竟雙方都還是可以自由使用那些沒有生命的物品的“景遲,你看到了么!”發現了這一點的紀旬連忙從不遠處迅速跑回了景遲身邊,語氣間還帶著些許明顯的興奮。 像是個撿到寶的孩子。 景遲只是對著他溫柔地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紀旬一開始以為對方這個動作的意思是確認一下他們兩個是可以彼此觸碰的,也就是相對來說,他們也算是擁有實體的。 萬萬沒想到,景遲卻用最無辜的表情說出了讓紀旬最無語的話:“恭喜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鬼了?!?/br> 紀旬一時有些語塞,與對方僵持了片刻后終于沒忍住,再一次拍開了景遲的手:“先去教堂看看吧……” 景遲對于這樣的行為也沒有半分意見,點了點頭便跟在紀旬身后半步的位置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他們沉默地走過了幾個路口,這段時間的接觸,景遲已經發現了,紀旬是真的不怎么記得住路。 正當他在心里猜想著紀旬會在什么時候主動和他搭話的時候,就見紀旬忽然停下了腳步。 紀旬在十字路口站定,轉過了身,蹙著眉頭直視著景遲的眼睛,表情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見景遲一臉戲謔,紀旬像是終于繃不住了,但還是非常有骨氣的微微偏過頭,用一聲輕咳掩飾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然后才把頭轉回來,拗出了他自認為嚴肅的表情,語氣無奈地問:“景遲?!?/br> “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聽了這話,景遲直接笑出了聲,趕忙快步走了兩步與他并肩,左手自然地撫上了紀旬的后背,給他順了順氣:“嗯,你說得對?!?/br> 對方之后是個什么反應,景遲都忘了個大概,但唯獨一點記得尤其清楚。 紀旬蝴蝶骨的形狀應該很漂亮。 最后到底還是景遲靠譜,兩人順著石板路往基地的內部走,拐了幾個彎后,見到了那間被作教堂使用的石磚房。 “這里是直接能進的對吧?”紀旬偏過頭來向景遲問道。 景遲點點頭,直接走上前試圖打開那扇厚重的木門:“你靠后些?!?/br> “噢?!奔o旬在這一點上相當識相,立馬往后退了兩步。 然后他便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與上一次來這里時別的沒有什么別的區別,唯獨一點。 先前守在教堂門外的兩個壯漢不見了,紀旬不禁有些疑惑。 按理說這么重要的地點,安排幾個人看守著倒也算得上是理所應當的,而現在這般周遭幾條街道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真不是紀旬被康斯那混蛋坑過一回之后太過草木皆兵,實在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