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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淵心知,那雙眼在看過來時尚未散去的冷意是沖著殷左圣的,卻還是忍不住想象,這樣的大哥,若是也用同樣的視線看他…… 誰說他到現在都沒有主動去見、甚至在那次突然相見時倉皇而逃,沒有膽怯和逃避的成分在里面? 他畢竟是親手從背后刺傷了大哥的人,是沈家的叛徒。 就算是此事也被諒解縱容,他也會很快犯下更大、更為世人不容的罪過。 噬魂獸蹲在他腳邊,寵物般蹭著他,兩只前爪扒在他大腿上,腦袋抬起臉頂他手肘,沈明淵看也不看隨手摸了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垂眼笑了。 我若是真成了這世上最大jian大惡的人……不就搶了他們所有人的戲份,成了最大的主角了嗎? 第52章 系統維護中 獻壽禮的人一個接一個, 有的門派勢力,獻上的是實打實的物件, 也有一些送人、送活物的, 更有送地皮、送宅院島嶼的大手筆,好在這個世界的地皮還沒值錢昂貴到千金難求的地步,看上去也不至于令那些送禮的人rou疼。 至于像沈和光這一類, 送的既不是物件、活物,也不是宅院那種帶不來的東西, 玩兒神秘、將某種展示、奇觀當做禮物的,算是少數, 也算是壓軸,被安排在了最后呈現。 與之相同,也是放在后面的, 也包括了在此之前從未出席過異人谷的宴會的西陵門、天樞院兩大門派。 沈明淵坐在一旁,只管吃喝, 間或在殷左圣的吩咐下做做樣子、給人倒酒拿吃食, 別的一概不管。 他在等, 等待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 日暮逐漸西沉, 酒氣淡淡地在宴會上漫開,殷左圣終于動了。 就像原著中那樣,殷崇山等著時機差不多了,想對自己的兒子殷左圣使用禁術, 制造兒子酒醉不省人事的假象,而后在滿月下動手, 卻發覺一切沒有像預期中那樣進行。 本該人事不省的殷左圣,仍在宴會上和一旁的人說說笑笑。 殷崇山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那些花里胡哨的壽禮上面,下面送禮的秦煥之等人也像是心思不在這兒,并不在意他的走神。 直到大片的賓客都逐漸不勝酒力,一個個不是在撒酒瘋,就是神志不清地胡言亂語、呼呼大睡,殷崇山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已經太老了,在這高位停留地太久,將一切都被自己掌控的現狀視為理所當然,太久沒有人挑戰過他的權位,也太久沒有超出他掌控的狀況出現。 殷左圣站起身,做出一副孝順的樣子來到殷崇山背后,為看起來仍在壯年的父親捏肩捶背,嘴角高高咧起,俯身到父親頭側說話時有陰影落在他輪廓分明的面龐,正好擋住那雙眼里異樣的神采。 “爹爹,我的壽禮可還沒送呢……” 殷崇山面色大變,卻沒敢立即發作,只繃著一張臉皮低沉質問他,“你在胡鬧些什么?!” “爹爹別急著生氣啊,我可是為了今天的壽禮費了好一番心思的,”殷左圣嗤嗤笑了起來,手下的力道看似是在按摩,實際卻將殷崇山抓在手心里,讓人坐在原地動彈不得,“看看這些人,看看他們的皮相、修為、根基……爹爹,可有相中了的?” “是不是隨便挑出一個,都比我要好?這可是我為爹爹準備的壽禮啊,僅此一晚,不要就會溜走了?!?/br> 殷左圣說著的時候,只有戴著面具的那半張臉能被殷崇山瞧見,透過面具上露出來的孔洞,能窺見一只猙獰充血的眼睛,好似鬼魅。 所有壽宴上的賓客,在此時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陣法以及那花粉的影響,神魂不穩不是小事,修為差又貪嘴的小嘍啰已經直接死了幾個,是魂魄離體、呼吸尚在的死法,成了活死人,修為還好的則神智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唯有幾個修者大能,外加足夠謹慎的人才保持著清醒,比如在場的幾個主角,以及沈明淵特意護著、在酒里為其加了安魂藥的沈和光。就連沈明淵也假裝不勝酒力,耷拉著眼皮趴在桌上,只靠著氣流注意著周遭變化。 但就算這樣,只要此時的殷崇山突然發難,要對其中的一個使用禁術奪舍,就有五成的把握將其體內的魂魄驅散。 趴在沈明淵腳邊的噬魂獸早已躁動不安,若不是被摁著頭,早已鬧騰起來。 殷左圣仍威逼利誘著讓殷崇山早些動手,“爹爹不用擔心,您盡管去做,只要不是沖著我來,我都會盡心盡力地幫助爹爹成功的?!?/br> 良久,殷崇山終于不再猶豫不決,沒有選擇地點了頭,虛情假意地笑了笑, “還是左圣你孝順,懂你爹爹的心思?!?/br> 也就是這時,沈明淵睜開了雙眼。 一顆藥丸被喂進了噬魂獸嘴里,他的另一手,則摸進了口袋,掏出一顆被皮革包裹嚴實的球狀物。 沈明淵瞅準了禁術被發動的時機,站起身來,將那層皮革撤去,露出里面如夜明珠般瑩白發亮的法器。宴席的另一側,沈和光察覺到他的動作,將剛要拿出手的窺天鏡又放了回去,按兵不動。 那是一顆比人的拳頭還要大上兩圈,注入靈力時便光芒漸勝的寶珠,名為銀環靈珠,也是沈家的鎮宅寶之一。 靈珠被托在掌心,在它出現在眾人眼皮底下的那一瞬間,天地間的星月之色、燭火光輝都變得黯淡,仿佛有無盡的光亮都被這珠子搶奪、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