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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看到了眼前那個鮮紅的數字, 從10%開始變化, 一點點上漲到了30%,越漲越慢,最終停留在50%。 又是五十……他和這個數字過不去嗎? “我怎么了?” 說來奇怪, 雖然困得不行,他卻完全不想打哈欠, 被突然弄醒,只覺得心臟撲撲直跳, 仿佛要隨時從喉嚨鉆出來。 沈明淵直覺地猜到自己是剛從鬼門關回來了,卻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看起來殷左圣好像知道的更多。 見他終于開口說話, 神智稍微清醒些了,殷左圣才將他扶了起來。 沈明淵這才發覺自己已經不在床上, 而是躺在了地上, 只簡單鋪了一層軟墊, 可他竟沒覺得冷。 墊子不是最軟的, 關鍵是殷少谷主的身子,柔軟適中,還暖和,有彈性, 噫。 殷左圣瞪著他半晌沒說話,貌似是氣急了, 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然后用力地哼了一聲,“讓你不聽話!給你吃的你不吃!給你喝的你不喝!不喝就算了,居然還防備著我,假裝喝了……” 沈明淵:??? 從某種方面來說,殷左圣的情緒控制有點問題,無論是高興的心情,還是不高興的心情,特容易走極端。 于是這會兒說起話來也是顛三倒四,不著重點,氣急了還要毀壞一下家具,半天才讓沈明淵從只言片語中找到真相。 他知道自己會有生命危險,才防備了許多,怕老谷主給殷左圣下藥之類的,連累自己,才從進入異人谷后滴水未進。 卻沒想到,正是這一點害慘了自己。 殷左圣是誰?他老早就知道殷崇山的心思,也一直仗著自己不會真的中招,對其種種手段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早在多日之前,殷崇山就對自家兒子做了手腳,卻不是在吃喝里下藥,而是在整個臥房。 經過特殊布置和秘術安排的臥房,只住一天不會感覺到什么,但長年累月下來,就會讓人的魂魄不穩,睡眠不安,逐漸記憶和性情也會改變。 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在明日之前,將殷左圣神不知鬼不覺地煉成最合適的奪舍對象,將其神魂和身軀之間的聯系一點點剝離。 而殷左圣也在努力尋找對策的途中,才意外得知了那種花粉的存在,甚至想過,老爹放著這么好用的花粉不用,卻拐彎抹角的用大量時間一點點消磨自己,真是傻到家了。在他的意識里,顯然難以理解父親為何會謹慎到這種程度,這么害怕自己發現他的打算。 這樣的一個臥房,殷左圣發現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卻也安安穩穩睡了許多年。 一開始會早早發現自己魂魄有異動,從而發現老爹暗中布置的法陣咒術之類的東西,也是托了噬魂獸的福。 在把沈明淵帶回來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因為他作為對策,也長年累月地吃著一些安神固魂的靈藥,那些擺在桌上的糕點、茶水、果汁,就是攙了這些靈藥的。 若是尋常人,就算不吃這些藥,單單在他屋里睡一天也沒什么。問題在于沈明淵本就驅殼和神魂不配套,神魂還在不久前剛剛傷過,才被靈花修補神魂沒多久,差不多是‘傷口好了但結痂還沒掉’的狀態。 再加上天時,每到接近滿月的時分,老爹布置的這些東西,效力便會比平時猛烈幾分。 他擔心沈明淵還沒搞事情就出事,才特意囑咐人吃點喝點。 誰知道沈明淵竟然防備著他,假裝拿著杯子喝了水,其實滴水未進????! 到了深夜,沈明淵的神魂果然出現了異動,險些就這么靈魂出竅了。 殷左圣發現人其實是昏迷,而非熟睡的時候就徹底醒了,嘴對嘴給人喂了好幾口靈藥,怕人迷糊著不肯喝,還特意把藥大劑量地下在了甜美的果汁里。 沈明淵又閉了閉眼,確認眼前的數字逐漸離開50%繼續上漲,才放下心來。 另一個數字,則從50/50變成了51/。 沈明淵皺著眉睜眼,殷左圣這會兒總算稍微平靜點了,沒好氣地兇他,“喂!不許裝死,現在喘氣兒順暢了嗎?” 嗯,是挺兇的。 沈明淵笑了笑,脾氣很好的拽他胳膊,摸頭順毛,“謝謝?!?/br> 在這世界呆久了,他是真的有些草木皆兵,沒想到會反過來被自己的過度警惕給害了。 又反過頭來被最拼命防備、最怕的一個主角給救了。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殷左圣抿著嘴,不肯輕易被哄笑出來,然而臉上的酒窩已經出賣了他,聲音又恢復了輕快,“午飯時間都過了,你以為是什么時辰?趕緊起來吧,再把這個藥吃了,然后準備準備要去搞……要去赴宴了?!?/br> 他猛地將臉湊近,那氣勢讓沈明淵一愣,險些以為要被親了,卻又在咫尺處停了下來, “在我對你失去興趣前,可別輕易死了?!?/br> 沈明淵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酒窩上,笑,“那你可得趕緊收回你的興趣,免得賠了本?!?/br> “嘖……”殷左圣眼睛一瞇,摁著他肩膀把人親回軟墊上。 擦槍走火之前,房門被仆人敲響了,沈明淵被帶著起身,各自去換了更加正式的衣裳,并順帶拒絕了殷左圣未他特意準備的女裝。 等到戴好了無相給他做的面具,才雙雙出了門,偽裝成普通靈獸的噬魂獸則趴在沈明淵后背,用背著的小布包兜著屁股,兩個rou爪子搭在肩膀,防止他一個不合提前暴走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