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像是知道很多,又像只是胡亂猜測,“我幫你這一次,作為交換,你把名字告訴我,如何?” 乍一看來,殷左圣真是個好相處,很會為對方著想的好人。 沈明淵皺著眉,懷疑對方又有了什么不合邏輯的想法,小心問道,“你……你打算怎么幫我?” 話音未落,殷左圣已經伸出雙手,分別抓住了他的雙手手腕,掐住了命脈。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洶涌奔騰如洪水般的靈力便鋪天蓋地地沿著靈脈沖刷而來,沈明淵只覺得一陣眩暈,心跳飛快,全身經脈都因被過于強盛的靈力沖刷而脹痛不已。他張了張嘴,未能叫出聲來,不多時,全身便像是過了水般被汗水打濕。 殷左圣想一出是一出,也不顧沈明淵是什么樣的修為,就強行輸送了可怕的靈力過去。 這樣的做法,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拔苗助長’——增強沈明淵的實力,讓他看起來就像是頓時進階了數個等級,渾身靈力充沛地比靈芝還可怕。 另一方面,這樣的舉動卻不能真正幫到他,稍不注意,便會斷絕一個人的修途,短期的實力提升,代價是未來修行時會遇到更多的阻礙、甚至上限降低。 本能達到玄級修為的天才,也許經此一遭,便會止步于天級末期。 沈明淵覺得自己多半是廢了。 一炷香是時間過去,殷左圣終于收勢住手,沈明淵的身子隨之一晃,直挺挺倒在他懷里, “我謝謝你……” ……八輩子祖宗。 “不用謝的?!币笞笫ネ耆珱]有自覺,“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沈明淵欲言又止,正想著要不要用沈二少的原名糊弄一下,又擔心被發現以后會被殷左圣記恨,再做出什么更無法挽回的事來,忽然就感覺腳下一陣顫動,像是地震,又像是自己的錯覺。 一道不透明的冰雪之墻拔地而起,橫在了他與殷左圣之間,將兩人徹底隔開。沈明淵自己一步沒動,腳下的地面——或者說那一片厚厚的積雪——突然動了起來,帶著他向后挪去,將他送出院落之外。 “走!” 隨著一聲低喝聲響起,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天邊孤鴻似的驟然落在近處,擋在正抬步追來的殷左圣面前,兩人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招,飛雪化刀,亂石成群。 殷左圣不久前才傳了許多靈力到沈明淵身上,現在正是力不從心的時候,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兩人竟是沒分出勝負。 打著打著,殷左圣不知為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賀洵,你也有今天!” 賀洵抽出長鞭,一揮手便是一道道攻擊襲去,“少谷主如此言而無信,去而復返,還在天樞院動用如此邪術,可是不把天樞院放在眼中了!” 沈明淵定睛一看,那些剛才還在一旁玩鬧的小孩竟一個個定在原地,不動了,半晌過后紛紛化作了泥人,風一吹便碎落成渣渣落了一地。 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被賀洵收留的孤兒,而是殷左圣拿來引他上鉤的人偶! 毛骨悚然的感覺自背心升起,沈明淵終于從變故中反應過來,拔腿就跑。 有了體內的靈力加持,沈明淵足下生風,身形快得直接化作虛影。 他倒不覺得自己真能趁機逃走,從此遠離兩個大變態,只是再不跑,以那兩人的作戰方式,怕是很容易就誤傷到他。 沈明淵感覺距離差不多遠了,默默懸到半空——那兩人一個水系一個土系,主要是在陸地上打,空中最安全。 原來殷左圣會出現在這里,根本沒經過賀洵的同意,可殷左圣一直以來都是無視所有規矩的任性樣子,故意招惹賀洵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賀洵會如此地……不冷靜?就打起來了? 他不是能動口就絕不動手的類型嗎? “賀洵,你怕了!你竟然也知道怕了!哈哈哈哈哈??!” “堂堂天樞尺就這點本事?不痛不癢!” “這段時間你的反常都是因為他,對不對?哈哈哈我猜中!我抓到他了,他是我的了!” “憤怒吧,你這個懦夫!小人!失敗者!你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像你那便宜老爹一樣活得窩囊!虛偽!” “我看你還裝什么好人!你再幫再多人做再多善事又如何?還不是被人嫌棄厭惡!” 殷左圣一邊打著,一邊嘴巴還不閑著,不是挑釁就是在嘲笑,將賀洵從里到外損了個遍。 常人聽了也許只覺得是在嘴炮,沈明淵卻聽著越發心驚,這是一句句往賀洵的心窩子里扎刀吧,殷左圣這嘴……真夠狠的。 賀洵最恨的、最不想聽的話,都被殷左圣給說盡了。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殷左圣說他怕了,是在怕什么?為何而怕? 沈明淵苦思片刻,忍不住好奇他口中的害怕和反常都是指什么,自己被關了這么些時日,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若是再不及時得到更多情報,怕只會淪得越發被動了。 看賀洵越發狠戾、甚至有些失控的攻勢,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查查了。 也許,賀洵壓根不是他看上去的那般從容不迫,一切盡在掌控。 他正思考著該從哪里打聽消息,就忽然聞到一陣花香——花香?這冰天雪地的,哪里來的花? 第36章 .活不過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