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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全程都是甩手掌柜——甩手是板上釘釘,掌柜就未必了。 系統顯然并不想把這份“權力”交出去:「你應該明白,只要我不想,你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吧?!?/br> “那位可敬的士兵現在還在精神病院里,他堅持看見了同樣的風景,盡管日期還是在正常的逝去,但是每天他都會碰上同樣的事,他的戰友也每天重復著同樣的日常內容并且對此毫無察覺。這種現象只發生在大概十平方公里的范圍內,這是我們后來探索的結論,當時的士兵只知道走到那片林子,就會把前一天的事情重演一遍,他試過阻止戰友過去,也試過自己不去,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依舊在不同的日子里過著同樣的一天?!?/br> 謝爾蓋的聲音在餐廳中緩緩回蕩,他顯然有著足夠的人生經歷,態度溫和、親切可敬,不得不說,這樣的人獲得主試官一職是人類的幸運,不敢想像如果是衛炎那樣的貨色會制造出多少瘋狂的覺醒者與覺醒技。 無論中國人還是俄羅斯人都沉浸于謝爾蓋對于切爾諾貝利異動的描述上,只有嚴冬年時不時瞄一眼一動不動的林秋,偶爾露出憂慮的神色。 「我是你的牢籠?!沽智镏苯狱c出了系統最憎恨的事實,「你不知道怎么擺脫名為‘林秋’的牢籠,不是嗎?甚至在有的世界,沒有嚴冬年,你只能和以前幾百次一樣無聊地引導著那些自大狂建立一個覺醒者軍團,等著你的主人來收割,然后等著批評,你不想改變這一切嗎?」 系統沉默了許久才回復道:「你想說什么?」 「有其他的林秋曾經了解過初始林秋嗎?你就沒有想過誘導或者說與那些林秋合作,制造一個解除初始林秋設定的覺醒技嗎?」林秋需要信息,「如果覺醒技真的如你所說那么萬能的話?!?/br> 「你一點兒也不認為覺醒技萬能,我感覺到了?!瓜到y迅速指出,林秋沒有回嘴,只是耐心等待著,果然,它很快耐不住性子,「有些林秋和你一樣疑心重,他們試過找問題所在,其中一些還嘗試利用覺醒技來尋找,不過……」 「他們都失敗了?!沽智锖敛毁M心地猜到了結局。 「我說過了,初始林秋不僅把我尋找宿主的條件設定成‘林秋唯一’,還動了一些其他手腳,最后的覺醒儀式我沒有參與或者記憶被清洗了,總之,初始自大狂在我身上不止做了一個手腳。重啟之后我已經不在初始林秋的宇宙了,重啟即代表著上一任宿主的死亡?!?/br> 林秋想了想,道:「他沒有你的話,能舉行覺醒儀式嗎?」 「當然能,你以為林秋都像你一樣的弱雞嗎?」系統沒好氣地回了句,「但是只有宿主死亡我才能脫離重啟,你不會以為他死了后還能舉行覺醒儀式吧?」 「那某種程度上他不是給你增添了新功能嗎?以前你可不能像現在這樣幾乎完全代理主試官吧?」 系統似乎在思考,過了許久才帶著點疑惑道:「所以這不對勁,他那么恨我,為什么要做這種幫助我擴大權力的事?」 「擴大?」林秋輕易就讓自個兒的語氣里帶上了鄙視與嘲弄,「把你困在平行宇宙千年,一次一次重復一模一樣明知道結局的過程,你把這叫作幫助?」 系統被惹惱了,林秋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情緒的影響,很微妙,就像懸在眉心前的手指,一股針刺般的細痛從腦后竄到頭頂,之后小小地炸了開來,一個非常短暫的愉快與痛苦混雜體驗。 「那個自大狂!那個混蛋!那個傻逼!那個……」 「我比你歷任林秋多一點東西,嚴冬年?!沽智锫c系統討價還價,「你說過,很少有林秋愿意犧牲點什么召喚嚴冬年的,在這其中又不是每一任都會探索真相,所以,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外加我并不是那么狂妄自大,你覺得與我合作換取一個能夠回歸真實宇宙的機會,不劃算嗎?」 「……你確實沒有其他的林秋那么自大?!瓜到y不情不愿地道,「但是你到底是林秋?!?/br> 「說起來,你為什么不把初始林秋的事告訴那些林秋們?其中應該不乏一些比我更精明的吧?」 林秋并不認為同樣的DNA就會誕生同樣的“人”,即使是同卵雙胞胎,在同樣的家庭長大享受同樣的照顧都會完全不一樣,更不要說不同宇宙的林秋等于在不同的家庭長大,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了。 「我為什么要告訴他們等收割者一來我就會控制他們?你是腦子進嚴冬年了嗎?」 林秋揉了揉眉心,今天不僅是海量的信息沖進思緒里,更因為嚴冬年那次選擇,鼻血流了不少,他至今都滿鼻孔的鐵銹味、腦袋暈乎乎。 “您怎么看,林先生?!眮碜袁F實聽覺世界的聲音喚回了林秋沉浸在思緒中的意識,“您認為切爾諾貝利的現象是怎樣的?” 林秋張了張嘴,隨后看向小葉子。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后,小葉子也對他內心那兩個聲音保持了沉默,隨著年齡的增長與對覺醒世界的認識,所謂的“自言自語”肯定糊弄不住這個聰明小女孩的,她非常明智地沒有追問,他也沒有解釋。 “林哥哥說他頭疼,沒聽,單獨聊吧,就你們倆?!毙∪~子轉達了林秋的意思。 美女與野獸同時露出不滿的神色,維塔利更是重重地放下刀叉,斯維特蘭及時撫上了他的手,避免了局面進一步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