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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當然也不明白,他只知道美國總統沒錢是不行的,雖然他對資本家與韭菜間微妙的平衡關系以及美國的政治架構很感興趣,但是葉公好龍和深入了解是兩碼事。 「我不明白?!沽智锎蛄艘恍凶?。 “免稅卡的原因?!蹦Ωf出了重點,“對于我們美國人來說,稅收與死亡都無法避免,美國政府現在對于摩根家族收不到稅很不滿,他們的辦法是宣布收回對于我們企業的優惠政策,這……很麻煩?!?/br> 林秋不是商人,大概想得出來什么情況,民不與官斗,說白了,除非你永遠離開這個國家,不然政府有一萬種方法找你的麻煩。免稅卡是讓政府認為你已經完稅了,無論政府派什么人、用什么辦法,免稅卡的效力永遠完美,普通人類組成的稅務局當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收上來的錢減少是實打實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免稅卡的消息一旦泄露,政府就會改用另外的手段,比如,突然增加的環保項目、莫名其妙出現的評估組織。 「我以為美國的情況有點不同?!沽智飼崦恋鼗貜?,「這么針對大型企業,對就業不是好事吧?」 摩根露出個有些無奈的笑容:“稅收是底線,工作崗位是另外一碼事??傊?,現在我已經不能使用免稅卡了,這很危險,會招來麻煩?!?/br> 聽到戲rou,林秋精神一振,道:「所以?」 “所以……”杜邦看了眼在吃甜食的嚴冬年,一觸即收,仿佛什么也沒注意般,“我們希望主試官,你們,能為我們設計新的覺醒技?!?/br> 啊,原來如此。 林秋心里輕松了下來,這并沒有什么難的,也不是什么原則性的事,況且,稍微一琢磨,這幫大資本家的要求和系統未來的規劃還真是天作之合。 嚴冬年恰在此時突然抬起頭來道:“我說了吧,是好事?!?/br> 林秋斜了一眼過去,不情不愿地擠出個笑容:「是是是,我信你?!?/br> 嚴冬年撇了撇嘴,喝起了飯后飲料,也不知這幫美國佬怎么想的,飯后飲料居然是銀耳蓮子湯,雖說味道很不錯,但是倆個成年男性喝銀耳蓮子湯,怎么看怎么違和。 林秋并沒有那么敏感地觀察力,嚴冬年根本不在乎別人的心思,錯過了一桌美國佬暗中交匯的眼神。 經由摩根的極力推薦,他們沒有對嚴冬年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先前介紹時也只是微微一點頭,交流重點還是放在林秋身上。 一開始,這當然招來了完全的不解,畢竟林秋不能說話,溝通過程憑添許多困難,不過,一頓飯下來,他們對于摩根的判斷已經信服,倆人之中作主的明顯是林秋,嚴冬年這位主試官有著神奇的能力,但是和一個好用工具也沒什么差別。 林秋正在思考怎么回復大資本家們的要求時,一股惡寒突然從脊髓竄到后腦,他顫抖著按住桌面,感覺某種東西從軀體深處被剝離出來,強行拉扯出皮膚,虛弱與痛苦同時襲來,強烈到他幾乎以為是哪個內臟被挖出來般,之后,異常消失了。 這股痛苦來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幾乎是一閃而逝,林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他呆呆地盯著紋理細膩的桌布,對摩根的話語充耳不聞。 「有覺醒者死了?!瓜到y語氣陰沉地道,「你的覺醒者?!?/br> 林秋察覺到了,那是帶著午后甜茶,包裹在溫暖陽光與柔軟沙發中的味道,這是個令人安心與親近的人。 這個人,死了。 「怎么死的?」林秋問。 「這不是在覺醒儀式中,我沒有全視角鏡頭,不過我可以回放她死前所見的畫面?!瓜到y冷冰冰地道,「你要看嗎?」 「要?!沽智锖敛华q豫地道。 最初的視角畫面是帳篷,有著簡陋的照明措施,外面是一片昏暗,紅十字的標志隨處可見,還有一張疲憊蒼老的臉:“真的沒辦法嗎?” “做不到,我無法復活人?!迸说穆曇?,很緩慢的吐詞方式,也許是因為太累了,也許是因為使用覺醒技過度,聲音有些沙啞,“那不是凡人的能力?!?/br> “但是那個男人就可以,他復活了女兒!”哀求的人提高了聲音,“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幫幫我們?我的兒子只有七歲,你看看他啊,他只有七歲!” 視線極快地轉向了一具尸體,那是個小男孩,嘴唇呈現出紫灰色,臉頰腫脹,顯然已死去多時。 視線很快移了回來,覺醒者以更低的聲音回答:“我做不到,抱歉?!?/br> 哀求者變了臉色,憤怒地大罵一通,抱起兒子的尸體離開了,他的腳步蹣跚,仿佛半只腳步入了墳墓。 “你應該休息了?!币晃淮髦t十字袖標的女人進入了視線,“你的臉色很不好?!?/br> “沒事,我還可以支撐?!庇X醒者說話時更加虛弱了,底氣不足,“再一個人……” 帳篷里闖進了人,黑壓壓的身影幾乎遮蔽了所有的光線,至少以覺醒者的視角來看是這樣的。 “救我的妻子!” 這是一位胡子拉渣的壯漢,身高與肌rou幾乎達到駭人的程度,他的頭上纏著繃帶,臉上甚至還有凝固的血漬,但是這都比不上他抱著的妻子——嚴格來說,這已經不是個完整的人,不知什么尖銳物把她的腦袋削去了一小塊,令腦殼呈現出一個可怕的銳角形狀,白色的腦漿甩得到處都是,呈現出的血色都已發黑凝固。她躺在丈夫的臂彎里,一動不動,胸口如同水泥平板般沒有聲息,顯然已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