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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笑瞇瞇跟著點頭:“那可真是太好了?!?/br>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 亂步先生鼓起一邊腮幫子:“□□會用嗎?” 當然不會用,我一介良民怎么可能會用那種管制武器。 坐在辦公桌后的福澤社長拉開抽屜取出一只方方正正的“盒子”:“國木田,告訴矢田小姐該如何使用武器保護自己?!?/br> 國木田獨步:“哈?” 你們是跳幀了嗎,為什么我沒聽懂? 半個小時后,我將蘇格拉底交代給福澤先生代為關照,抱著偽裝成禮品盒的□□,顫顫巍巍走在太宰治以及國木田獨步中間向當初提交申請的區役所進發。由于時間緊迫,不會坐電車也看不懂地圖的亂步先生被留在偵探社掌控大局(吃零食)。 換乘車輛又步行了一段時間,剛好趕上區役所下班前走進辦事大廳。為了不讓嫌疑人起疑,太宰先生特意在門外掏出手機拉著我合影留念,還非要彎腰拍拍我的發頂,表現得異常親昵。國木田先生就看他輕薄的樣子不順眼,差點沒忍住要出拳開揍。 “吶,我進去了?!?/br> 我硬擠出笑容沖他們點頭,找到當初遞交文件的窗口,辦事員花白的頭發看得我辛酸不已:“您好?!?/br> “哦哦,矢田小姐!” 顯然他對我還有些印象,停下手中收拾資料的動作挺直上半身坐好:“有什么能幫到您的?” 我抱緊盒子扯扯嘴角:“是的,想詢問一下信息修改成功了嗎?還有,我剛換了新印章,需不需要備案,或者其他什么?!?/br> “所以您還是離婚了……”他調出頁面查詢,語氣有些消沉。我點頭應答:“是的,而且也已經有了新的追求者,正在猶豫要不要接受?!?/br> 聽完他愣了一下,嘆息一聲將顯示器轉過來給我看:“修改申請還沒有得到審批通過哦,大約是在等法院那邊的回函?!钡任冶硎究辞宄撕翢o異議,這位辦事員難掩郁色問道:“就不能選擇原諒再給彼此一次機會嗎?距離裁決生效還有一段時間?!?/br> “可是,誰又給我們機會了呢?”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就像中原中也曾經要求過的那樣:“有誰正視我們的痛苦?有誰了解我們的掙扎?婚姻不是兒戲,僅憑一個人努力是無法維系的。受到傷害不是受害者的罪過,原諒也不是我們必須做出的選擇?!?/br> “請您不要那么輕易的就將‘請你多諒解一下’這句話掛在嘴上?!?/br> 辦事員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他垂頭點了點:“抱歉,我失言了。您的申請尚未通過,我們這里也要下班了,您看……?” “再見!”我抱著盒子硬邦邦回了一句,起身推開椅子一步一步向大門走去。 余光中看到頭發花白的中年人腰背一下子垮掉,胡亂將資料扔在文件柜里走向被柜臺隔開的辦公室。 “害怕了嗎?” 抖著手走出區役所,太宰先生放軟聲音輕輕問了一句,我沉默著搖頭。 那并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不被理解的憤怒,混合著不明所以的委屈,讓我無法控制身體。 國木田先生四下掃了一圈小聲詢問:“嫌疑人不在?” “不,他很快就會行動。這里只是其獲取受害者個人資料的渠道?!蔽铱粗幊脸恋奶炜战忉專骸皝y步先生發現警方信息中故意出現的遺漏,根據這一點可間接判斷出犯人有兩個。一個提供信息,一個負責動手。也許有心,也許無意,提供信息的人究竟是特意策劃遙控還是不得已被迫行事,要等兩人都落網后才能得知?!?/br> 國木田先生:“……?”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以及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偵探? 太宰先生笑瞇瞇的站在旁邊,正好卡在有人從側門走出來時彎腰低下頭靠近我。換個角度看上去像是個安慰般的親吻,實際上他連頭發絲都沒碰到。 “好了,國木田君~快點跟著那個人別讓他跑掉,證據就在電腦記錄里?!彼逼鹧鼡]手趕什么似的驅趕搭檔,國木田先生不放心的視線在我們之間游移:“真的沒問題嗎?” “只是回宿舍而已,能有什么問題?”太宰先生咧開嘴笑得玩世不恭:“還是國木田君想當這個護花使者呢?我都沒意見哦,只不過接下來的報告嘛~嘿嘿嘿嘿,你懂~” 過于正直老實的國木田先生果然紅了臉:“不要拿女士開這種玩笑!報告自己寫!要好好將矢田小姐送回去,聽見了沒有!” “嗨嗨!知道知道!”他不耐煩的伸出小指頭掏耳朵,成功氣走了單細胞直線思考的搭檔。 等國木田先生的背影跟著辦事員徹底消失,太宰先生這才放下手看著我,目光溫和:“真的不害怕嗎?并不是沒有其他解決方法,亂步先生也是這個意思?!?/br> “但是最迅速有效的一種,對吧?也許這個時候已經有其他受害人被擄走,即便我不為了她們只為自己,適當冒一定風險也是可以接受的投入?!?/br> 我提著手里的“禮品盒”搖搖:“人活著,是為了能為自己尋得救贖……如果找不到的話,就試著去救贖別人?!?/br> 在他怔愣的目光中,女子擺脫憂郁綻出溫柔無比的微笑:“這是故友寫在遺稿上的最后一句話,之前讀來沒什么感覺,這幾天突然觸動頗深。我想……或許該照他所說的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