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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內容停留在競選部長的那一天,喬苑林在后臺給他發的:哥,快到我了,我打給你連線好不好??? 他說好,喬苑林回過來一個小豬轉圈的表情包。 應小瓊正要打電話,見梁承猛然抓起手機起身,長腿一邁離開了卡座,他喊道:“哎!又哪去???!” 梁承仿佛沒聽見,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晴得過分,街道中央的香樟樹遮不住多少紫外線,樹腳下花壇里的茉莉暴曬著,隨時要在盛開中香消玉殞。 梁承疾馳回晚屏巷子,樓里門窗都關著,悶且安靜,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他在玄關立了片刻,罕見的,將鑰匙在鞋柜上隨手一扔,一步一階緩慢地上了樓。 走到門外,梁承頓住——那只行李箱依舊攤在地板上,衣物凌亂堆疊,一本雜志上面丟著喬苑林的手機。 浴室和陽臺都沒人,天臺也空著,梁承轉一遭下了樓,看見門口墻上掛著喬苑林的鑰匙,幾雙球鞋一只不少,拖鞋卻不在。 難道沒走?可一眼能望穿的地方都不見人影。 梁承立在屋中,叫道:“喬苑林?” 靜候不到分毫回音,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能為很傻逼,跑回來干什么,對方走不走又與他何干。 梁承轉身欲走,驀地,寂靜的樓內響起咯嗒一聲。 一兩秒后,又響了一次,然后有節奏的咯嗒、咯嗒、咯嗒…… 梁承分辨聲源,一步步靠近走廊盡頭的小倉庫,聲響愈發清晰,門鎖著,他再次叫道:“喬苑林?” 像是回應,咯嗒聲連響了兩次。 喬苑林松開燈繩,手臂垂落,他渾身被汗水浸透,悶窒得喘不上氣來,后腦勺在墻壁上焦灼地蹭了一片白灰。 他聽見梁承回來,不知道梁承會不會救他第二次。 銅鎖響了,梁承撥動一下試圖打開。他沒有鑰匙,翻箱倒柜找出一柄大號扳手,對著鎖頭狠狠地砸下去。 敲擊的巨響震動了門板,喬苑林畸形的心臟隨之一顫。 嘭,嘭,梁承力道不減地猛砸了七八下,銅鎖破裂,他立刻踢開了門。 喬苑林癱軟在地,垂著腦袋,頭發濕成一綹一綹的搭在額前,他沒有力氣抬首,身子一歪要倒下去。 梁承怔了兩秒,急忙蹲下身,一只手掌托住喬苑林的側臉,面頰冰涼,他來不及猶豫,立即繞過耳鬢撐住喬苑林的后頸。 另一只手托住喬苑林的膝彎,試圖把人抱出去放平,他低聲道:“喬苑林,別睡?!?/br> 倏地,喬苑林微弱地應了一聲,抬手攀住他的肩膀。 喬苑林睜開眼,大口大口讓氧氣灌入肺部,一邊喘一邊說:“我快悶死了……幸好你回來了?!?/br> 耳畔的呼吸艱難粗重,梁承卻松口氣,剛一放開手,喬苑林撐不住栽在他身上,環緊了他的脖子。 要推開的手移到背后,梁承給喬苑林一下下順氣。 鎖在里面的時候,喬苑林思考了許多,整件事他是否做錯了?他是不是和喬文淵一樣,根本不顧對方的意愿? 他伏在梁承的肩頭,看不到對方的臉能輕松些,說:“我以后不會自作主張了,這一次你別計較了好不好?” 梁承麻木的神經仿佛被擰了一下,他想再次推開喬苑林,可那兩只手臂汗水滑膩,猶如海洋生物一般吸附在身上,難以剝離開。 喬苑林說:“我以為你會喜歡的,結果弄巧成拙。其實我沒那么多心眼兒,只是不想你哪一天遇到危險……” “可我沒想到你那么不能接受?!?/br> “就一點考慮的余地都沒有嗎?” 梁承無法回答。 僵持中,喬苑林痛苦地哼了一聲,音調微顫:“梁承……你到底是抗拒那份工作,還是抗拒我啊?!?/br> 他仰起臉,正對梁承低下的目光,呼吸平復,那顆脆弱的心臟卻未停止顫動。 喬苑林半疑半怕,像是求助:“哥,我心跳得好快?!?/br> 梁承掩飾住剎那的無措,而后在在喬苑林天真得一觸即潰的目光里敗下陣來。 他妥協道:“助教,我答應了?!?/br> 第29章 喬苑林坐在床頭吃藥, 跟吃別的不同,一小把攏在手心,多苦多大的藥片全一口吞, 鼓了下腮幫就搞定了。 他洗過澡換了衣服, 臉色仍有些蒼白, 眼神卻一并水洗過似的,清澈舒爽,眶中盛著兩片綿綿不絕的笑意。 梁承叫他盯得煩,說:“別看我?!?/br> 喬苑林扭頭看窗臺, 余光關注著梁承的一舉一動,等解開檔案冊, 他撲到書桌一旁看梁承填表。 “你真的答應了?”他問。 梁承把喬苑林拖出小倉庫到現在, 已經被問了三十多遍,說:“你再問,我把這張紙折成飛機從窗戶扔下去?!?/br> 喬苑林抿住嘴, 不說了,只笑。 梁承填寫基礎信息,姓名、年齡、籍貫什么的,填到學歷,懸著筆尖空了幾秒, 寫上“高中”二字。 喬苑林又開始說:“雖然基本上只招本科生, 但我翻了歷年的資料,曾經招過一名高中生。原則是擇優錄取,后面考試得第一名的話就沒問題?!?/br> 梁承問:“你知道我能考第一?” “當然了?!眴淘妨窒乱庾R道。 梁承自己卻沒多大信心,他太久沒考試了,昨天還在跟客戶驗貨和討價還價。鑒于喬苑林喜歡自作主張,他說:“如果我沒考上, 不許找段思存走后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