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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不知道茶茶心中的想法,但是出于一個“劇本組”之一的直覺,他隱隱捉住了一點關于茶茶的念頭。 “我在騙人,但是茶茶小姐并沒有生氣,不是么?!?/br> 茶茶吃下一口蛋糕,抿著勺子想了想:“你說的對?!?/br> 即便他在騙她,她也并沒有生氣。 費奧多爾對于茶茶的本質,好像得以摸索得更清楚了一點。他像是思索了什么,隨后忽然問了茶茶一個對于陌生人來說,已經有些冒犯的問題。 “如果我對小姐說,我很冷,那么小姐會幫助我,讓我暖和起來嗎?” 茶茶微微睜大眼睛,終于正眼看向費奧多爾:“咦?” 旁邊的石板也發出一聲驚嘆。 【這個人類果然很不簡單,只是這一個照面,已經僅僅憑借目前的線索發現了一些東西啊?!?/br> 費奧多爾自然聽不到石板的話,他微笑著看著茶茶,像是在試探什么,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茶茶小姐,你會讓我暖和起來嗎?” 茶茶放下挖蛋糕的塑料小勺,注視著費奧多爾,暗金的眼眸微黯,看著費奧多爾,此刻的費奧多爾宛如一道引人墮落的深淵。 充滿著未知和危險的氣息。 茶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費奧多爾,像是被他驚到了,又像是只是純粹在發呆,于是他眼中便閃過一絲惋惜,朝她伸出手來。 似乎是要輕輕、溫和地摸一下她的腦袋。 費奧多爾想,摸到了之后,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又會發生什么? 是一如既往的鮮血四濺?還是…… 能在一個人身上看見神性,對于費奧多爾來說,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而現在,他要去驗證這個可能性。 雖然這是一個幾率無限接近于不可能的可能性。 不可能啊…… 異能力——[罪與罰]。 就在費奧多爾心中甚至產生了一絲憐憫的嘆息,和一絲無意義的無趣時,他冰冷的手心即將落在茶茶發頂,卻忽然在一瞬間,傳來了一絲不屬于他的溫度。 他透著猩紅的紫色瞳孔微微放大,里面清晰倒映著雪發少女的模樣。 因為茶茶的手,攔住了他想要主動碰觸她的動作。 但也同時,握住了他的手。 費奧多爾隱約聽見了茶茶幾近于無的嘆息。 “如果你說你很冷是在向我求助的話,那么……” “這點幫助,我會給你的?!?/br> 沒有鮮艷的血水濺落,少女注視著他的眸光安靜又澄澈。淡淡的金色光芒無聲綻開,在明亮的光線下幾乎叫人察覺不到,費奧多爾卻無比清楚這不是錯覺。 因為溫暖的感覺,隨著這一點金色,眨眼間便傳遍了全身。 費奧多爾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仍然保持著微笑,掩藏在厚厚衣服下的身體卻極輕地,戰栗了一下。 仔細看去,便能發現他鎮定的掩飾下,有什么在深處轟鳴,振聾發聵。 茶茶松開了他的手,正要撤回來,誰知本來好像已經完全陷入失神中的費奧多爾卻在這個時候反應極快,反手回握住茶茶的手。 握得很緊,就像是怕只要稍微一松開,茶茶就會當著他的面消失不見似的。 原本冰涼的掌心因為變得暖和起來,握住的感覺也不是很討厭,茶茶勉強忍耐了一下下。 “你……”費奧多爾頓了頓,紫紅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你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異能力罪與罰都沒有對她起作用,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他并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純粹無暇的無罪之人。 但是現在,這個人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那么,那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費奧多爾盯著茶茶,只有在這極近的距離下,才能察覺到他看似鎮靜的外表下那輕微震動的瞳孔:“你是不是……” 神明。 這個猜測太過荒謬,沒有比這更突兀而又荒唐的猜測了,但是世界上會有茶茶這樣的人類,對于費奧多爾來說,這個事情已經足夠荒謬了。 那么,再荒謬一點,也沒關系。 茶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光從對方的反應,她已經意識到了什么。 她聽到了這人心中隱隱約約的一聲“原來如此”便沒有后續了。 這也是比較麻煩的一個地方,因為一旦一個人的強烈欲求與茶茶本人掛鉤,那么茶茶便不會再聽見這個人心中的欲望。 這是世界對世界意識的一種保護。 畢竟與茶茶本身這個存在有關的話,那么這個欲求會有多么強烈,已經可以預見,如果能聽見的話,也將會比別的聲音更吵更清楚。已經很嫌聲音吵的茶茶,是絕對不會樂意聽到別人的欲求是自己的。 而費奧多爾的欲求現在聽不見,就說明,已經跟自己掛鉤了。 茶茶抿了抿唇,默默捧起蛋糕盒。 算了,都到這個程度了,先吃蛋糕吧。 反正……一定只是一時的,更何況自己這個神明,跟費奧多爾想象中的恐怕很不一樣。 她可不是什么拯救世人普度眾生的神明。 不對,她明明不是神明嘛,她是世界意識啊,又沒有人說世界意識就是神明。 茶茶忽然反應過來,神色變得愈發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