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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質虛弱和生了病不是喝熱水就能解決的,真要是這樣,這世界上也不會有那么多人瘋狂尋找擁有治愈能力的異能力者。 費奧多爾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雪發少女身上,眸光微微深了深。 茶茶:“唔……其實我的重點是在前半句?!?/br> 先回去。再喝熱水。 費奧多爾:“……茶茶小姐原來這么厭惡我么?” 茶茶想了想:“沒有厭惡?!彼苌賲拹赫l的。 像費奧多爾這種滿腹算計控制和利用的人,可能在很多知道他的本質的人的眼里很危險,但是在茶茶看來,反而并不那么覺得,更別說厭惡這種情緒了。 因為費奧多爾,是愛著這個世界的。 對,哪怕他在全世界各種搞事,掀起爭端,還把火引到橫濱,想要得到“書”,想要消滅所有的異能力者。 但是,這樣一個堪稱恐怖分子的存在,竟然是愛著這個世界的。 這讓茶茶覺得很……新鮮。 這也是她今天沒有強行驅趕費奧多爾或者直接離開的原因之一。 “沒有厭惡么……”費奧多爾挑了挑眉,像是對茶茶的回答有些意外。 他勾了勾嘴角:“我以為茶茶小姐這樣冷淡的態度,是十分厭惡我的?!?/br> 茶茶抿下一口蛋糕,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想搭理,并不代表厭惡?!?/br> 不想產生交流是一回事,討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起碼對于茶茶來說,這兩者是可以分開的。 費奧多爾若有所思。 太陽被云遮住,一陣風吹來,費奧多爾又低低咳嗽了幾聲。 這回不是之類似前的試探,而是真的在咳嗽了。 茶茶的目光落在他穿的衣服的毛絨絨領子上,又慢慢滑到他同樣毛絨絨白帽子上。 穿得挺厚的,更體現了這個人的身體相較于常人弱。 ……不過,也不一定。 茶茶覺得,費奧多爾這種人,應該是哪怕受傷到吐血,渾身全是病,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死去,也是執著地拖著那副身軀,不看到達成夢想的那一刻絕不會罷休。 就像一只看似脆弱卻又有著鋒利牙齒的老鼠,哪怕最后鮮血淋漓地躺在角落里,但凡放下一點戒心,必定是會后悔的。 因為這種人,不達成所愿,是絕不會甘心放任自己陷入真正絕境的。 而至于他心中最終的那個目標是…… 費奧多爾放在擋在唇邊的手,瞇了瞇眼:“茶茶小姐看著我的時候,在想什么?” 那種看著他的目光,可真是…… 就像在看一個閃閃發光的什么存在……? 閃閃發光?他? 費奧多爾為自己的念頭感到有些失笑,別說是其他人,就算是他自己,不會在乎除了那個目標的其他任何東西,也絕不會認為自己是什么所謂的閃閃發光的人。 那種光明之下的東西,與他無關,他也從來沒打算去當。 費奧多爾打量了茶茶幾眼,卻發現茶茶已經移開了視線,神色仍然是淡淡的平靜,就像他之前捕捉到的視線只是錯覺。 至于是不是錯覺,只要聽她接下來說什么就行了。 如果真的像他猜測的那樣……加以利用和控制也并不是不可能。 沒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而茶茶這段時間在橫濱留下的痕跡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也證明了她有那個價值。 全名為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類如是想,微微垂下眼睫,白色毛絨帽子和黑色發絲的襯托下,那張出色的臉龐愈發顯得蒼白脆弱。 而果然,他聽到了茶茶略帶遲疑的聲音:“你……” 費奧多爾抬頭,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很好看:“茶茶小姐,怎么了?” 茶茶把剩下的話說完了:“你看起來待在外面有點冷,還不回去嗎?” 費奧多爾:“……” 回去干什么?喝熱水? 對上雪發少女跟之前沒什么差別的平靜表情,費奧多爾發現自己失算了。 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 費奧多爾決定再試探一下。 畢竟試探了自己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不試探的話說不定就錯過了一個擁有巨大價值的可利用工具……不,利用這種事怎么能說是工具呢,明明是伙伴。 “即便回去了,也還是差不多?!辟M奧多爾輕輕嘆了口氣,蒼白虛弱,唯獨冷靜的神色卻像是并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外物對我來說大約不管用了?!?/br> 石板:【您別上他的當,這個人類絕對是不知道從哪里已經知道了您治療過太宰治的事情了?!?/br> 而茶茶聞言,并沒有反駁石板的話,而是認真地看了看費奧多爾,接著便對他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管用的?!辈璨鑼M奧多爾說,嗓音沉靜得似在敘述一個事實,“你在騙人?!?/br> 費奧多爾的身體看起來虛弱,但是他還能搞那么多事兒,搞得橫濱不得安寧,從側面證明了其實還沒脆弱到那個地步。 只不過需要別那么頻繁的搞事,好好休息調養,以及長期健康作息罷了。 只不過這話茶茶沒說,畢竟她不會像國木田獨步那樣,對著一個不討厭的人事無巨細地叮囑,而且她也很清楚,正宛如朝圣者行走在一條看不見前路的道路上的費奧多爾,是聽不進去她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