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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會不知溫情一脈習的是醫道,只救人,不害人。溫氏其罪不可饒恕,但在溫氏猖狂期間,你們之中可有人見溫情溫寧做出過禍害他人之事?你們被溫氏為難,可有他們的手筆在?” “沒有!”魏妟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不但沒有!溫寧性情良善,更曾多番助人。你們之中是否有人受過他恩惠,我不得而知。但岐山教化司溫晁多番刁難阿嬰之時,是溫寧暗中相助。 蓮花塢被毀,江澄被抓。阿嬰潛入溫氏監察寮,是溫寧幫他救出了江澄,帶出了已故江宗主夫婦的尸體。他與阿嬰有恩,試問,阿嬰今日報恩,有何不對?” “再有!你們且好好看看你們口中這些溫氏余孽,你們所謂的余孽便是這群老弱嗎?” 魏妟轉向藍渙,“澤蕪君,不夜天大戰之前,我曾在不凈世問過你一句話,待得大戰結束,溫氏伏誅,溫氏門下一眾如何處置。彼時,澤蕪君說會與赤峰尊協商。后來,澤蕪君給我帶了一句話,言,自是該留的留,該殺的殺!可對?” 藍渙頷首,“是!” “那么敢問澤蕪君與赤峰尊,這場中所謂的溫氏余孽,年過六十者七人,年不過十歲者三人,年歲居中者三十五人。這三十五人中,婦人十七,青壯男子十八。 除溫情溫寧,無一入道者,且與溫氏中,從未居任何職位,更不曾參與過溫氏任何殺戮。自出生至今,一直過著普通百姓的生活。他們是該殺,還是該留?若他們都該殺,敢問,可還有不該殺者?若他們該留,那么將他們抓來,極盡侮辱打罵之能事,又怎么算?” 藍渙一時啞言,拱手行了一禮,“曦臣慚愧!” 他答不出來。當日他確實與赤峰尊提過此事,只是之后種種,他到底沒有做到位。他有愧。 魏妟冷冷一笑,“阿嬰救溫情溫寧,乃因還昔日之恩,此為義!救溫氏老弱,乃因心懷憐憫,此為仁。若他此等仁義之舉都可被說成是jian邪,那么敢問諸位,倘或你們為阿嬰,是打算不仁不義嗎?” 仙門百家之中也并非全是金光善姚宗主之輩,之前只說是溫氏余孽,眾人對溫氏已深惡痛疾,自是沒有半分好感。而此時瞧見這群人,尤其是他們身上的傷口慘狀,再要如先前一般義正言辭,似乎總有些心虛。 “這……這……可他們畢竟姓溫,是溫家人!” 魏妟看向說話之人,好巧,又是姚宗主。 “姓溫又如何?溫家人又如何?溫情的父親,當年是因溫若寒而死。溫若寒收養溫情溫寧,也只是利用而已。他們與溫若寒本就非是同類。 再說,雖姓溫,但于溫氏而言,他們不過旁系中的旁系。便是普通人家論親屬,也只論五服。帝王株連,也只九族。你們莫不是想把天下姓溫的全算進來?” 姚宗主皺眉,“這……” “姚宗主是覺得既是溫家人,便都該死?若是如此,那么姚宗主可要好好回去查查自家的族譜了!” 姚宗主蹙眉,“你這話什么意思!” “聽聞當年薛重亥為禍之時,身邊有一得力助手,正是姓姚。似乎與姚宗主的先祖有些親緣關系?” 姚宗主臉色數變,“胡說八道!他與先祖不過同宗,早就血脈稀薄了!” “哦!原來竟是同宗??!如今這些溫家人也不過同宗而已??梢匆ψ谥鞯囊馑?,你先祖也是該殺的。那么敢問一句,當年令先祖是如何逃過一劫,又如何延續了姚家一門。而今日的姚宗主又算不算是jian邪余孽?既是要誅jian邪,揚正道。是不是該先把姚宗主這個余孽給誅了再說?” “你……你……你……” 姚宗主氣得嘴角都歪了,你了半天,竟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魏妟輕蔑掃了一眼,便不再管他,而是轉頭問溫氏眾人,“你們說說,自打被抓過來,金氏是怎么對你們的,他們為何要這么做!” “我們自從被抓來,便被嚴刑拷打。每次受刑,他們都會問,問我們知不知道陰鐵的下落。還問,我們知不知道薛洋的下落!” 陰鐵二字,可謂激起千層浪。 “陰鐵!” 原來金氏并非單純折辱溫氏余孽,而是想刑訊逼供!陰鐵,金氏要陰鐵做什么! 無數雙眼睛看向金光善,金光善面色一變,但他雖然為人不正,但能坐穩金氏家主的位子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是無能草包之輩。只一瞬,他便鎮定了下來。 “我確實讓人去問過他們這些話。大家都知道,不夜天大戰后,三塊陰鐵已經當眾銷毀。但,陰鐵何止三塊!我詢問薛洋,是因為薛洋曾為溫氏效力,溫氏手握三塊陰鐵,薛洋可說居功至偉。他許是第四塊陰鐵的知情人。 陰鐵之害,諸位有目共睹。我既為仙督,怎能讓此等邪物存世。若有一日,有人借助這唯一存世的一塊陰鐵卷土重來,豈不又是一大禍害?我怎忍見薛重亥、溫若寒之流再現人間?” 金光善站起來,直視魏妟,“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今日金某便不能不當眾問一句,魏無羨手中的陰虎符可是陰鐵?他可是與薛洋勾結,得到了這第四塊陰鐵?” 魏嬰蹙眉,欲要上前,被魏妟一個眼神逼退了回去。 魏妟看著金光善,嘴角含笑,他心底怒氣越重,面上笑意便越深。 好一個金光善,不過一番話就將局勢又倒轉了過來。陰虎符,陰鐵,不論名字還是作用都如此相似,叫人不得不生疑。將陰鐵拋出,不論魏妟此前有多舌燦蓮花,這會兒也都會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