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7
素玉說完便怨恨的看著侯夫人,“夫人,素玉伺候您多年,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您就是這么對我的?” 知道素玉還活著,侯夫人便恢復了往日那番溫和的姿態,她甚至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走下來,扶著素玉欣喜的說:“太好了,素玉,你還活著?” 兩人多年主仆,一察覺到肩膀處傳來的疼痛,素玉便知道夫人這是在警告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您也知道害怕了?”素玉盯著侯夫人的眼睛,勾了勾嘴角,“可惜,我再也不愿意為你賣命了,替你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這也許就是我的報應?!?/br> 說到這,素玉眼神突然狠厲,上前兩步,逼近侯夫人,“可是,夫人為什么沒有報應?明明最狠毒的就是你,為什么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安安穩穩的做你的侯夫人?!?/br> “你胡說什么?”侯夫人怒斥,“素玉,你我多年主仆,你居然為了別人來構陷我?” “多年主仆?為了別人?”素玉仰頭大笑,然后嘲諷的看著侯夫人,眼中的恨意幾乎化為了實質,“為了你,我親手將我的親生女兒毒啞,都說虎毒不食子,夫人,可我為了你,甘愿做到這一步??赡隳?,你是怎么對我的?嘴上答應我,不會傷害她,轉頭卻派人將她殺了,夫人,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那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素玉步步緊逼,直到將侯夫人逼到了椅子前,再無退路。 “放……”肆。侯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朔緊緊抓住了了手腕。 “父親,聽完好嗎?” 侯爺從未看到秦朔這個表情,那冷峻的表情里似乎還帶上了恨意。 侯夫人聽到秦朔的阻攔,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卻與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秦朔,是你對不對?!” 秦朔只是笑,卻并不解釋什么。 這番表情無異于默認。 “大哥,你為什么要做這些?母親這些年對你不薄?!鼻剀帋е庹f。 “不???哈哈哈哈哈?!彼赜窨此?,“二少爺,你認為,害死別人的親生母親,叫對他不???” 原本準備制止這場鬧劇的侯爺,聽到這話,轉頭看著素玉,狠厲的說:“什么意思?” 素玉毫不在乎的說:“侯爺不必對我這般兇狠,事情可都是夫人做的?!?/br> 侯夫人看著侯爺,知道李夢桑雖死多年,依舊是他的逆鱗,看著他審視的視線,不由得慌亂起來,“老爺,不是這樣的,我與桑兒多年好友,我怎會害她?” “閉嘴!”秦朔一直笑著的臉此刻才帶了怒意,“你不配提我母親的名字!” 侯夫人看著秦朔,張了張嘴,最終移開了視線。 “父親,你不要聽她胡說,大哥生母死的時候,母親還未嫁過來,怎會是母親害死她的?”秦朔說完,過去揪住素玉,“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如此的血口噴人?” 被秦軒揪住衣服,素玉依舊笑得出來,她看著秦軒血紅的雙眼,笑著說:“她是未嫁過來,可她的手伸的照樣長。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李夢桑太信任她了,她對你母親毫不設防,對你母親送的東西更是毫不懷疑,而你的母親卻肆無忌憚給她下毒,最終害得她一尸兩命?!?/br> “一尸兩命?”侯爺目眥盡裂,看著侯夫人的眼神終于帶了殺意。 “是啊?!彼赜窨粗罘蛉舜丝痰幕炭趾蜔o助,幸災樂禍的說道:“是啊,一尸兩命。李夢桑懷上秦朔的時候,夫人以好友之名,給她送了多少大補的藥材,可那些藥材沒有一樣是孕婦能吃的?!?/br> 縱然這些事發生的時候秦朔并未出生,可他只是聽,就已經難以承受了。 邵昀見他面容緊繃,知他此刻必定緊緊咬著牙,以控制自己的怒火。邵昀捏了捏他的手,傳遞無聲的安慰。 “李夢桑生下秦朔后,身子虧損的厲害,可夫人仍舊不肯放過她,她繼續給李夢桑送藥材,可李夢桑卻越吃身體越差。有一次,李夢桑欣喜的告訴夫人,她又懷孕了,夫人表面上為她高興,背地里卻嫉妒的發瘋?!?/br> “這一年,家里有人給夫人說親事,對方長相不俗,家室雖比不上宣平候,但也差不了多少,可夫人再三推脫,始終不肯嫁人,因為她知道,李夢?;畈涣硕嗑昧??!?/br> “終于,李夢桑小產了?!闭f道這里,素玉特意看了一眼侯爺的表情,然后才繼續說,“夫人哄著李夢桑不要將這事告訴侯爺。失了這個孩子,李夢桑很是傷心,經常會做噩夢,再加上身體虧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br> “到了這個時候,夫人一邊有意無意的對李夢桑傳遞一些京中那些繼母虐待繼子繼女的事兒,一邊在她面前表示自己對秦朔的喜愛,李夢桑果然上鉤了,她擔心自己死后,秦朔無人照顧,出于對兒子的愛,她竟然開始頻頻為夫人和侯爺創造機會,讓她們培養感情?!?/br> 侯爺神色怔松,他記得有一段時間,桑兒情緒不好,確實頻頻邀請鄭沁入府,原來竟在那時她就已經預知自己將不久于人世了嗎。 “這就是夫人的高明之處,這一切明明是她千方百計,不折手段謀求來的,她還要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上,質問李夢桑,讓李夢桑以為她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犧牲了她的幸福,到死都對夫人心懷愧疚。真真是做了□□還要立牌坊!”素玉說完竟當眾對侯夫人啐了一口。 “母親死時曾囑咐我,沁姨為我犧牲良多,以后要將你當做親生母親對待,我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鼻厮房粗罘蛉?,笑了,“你表面上對我百般寵愛,暗地里卻讓下人將我引至池塘邊,毫不留情的將我推了下去,只是因為那天我與秦軒逗了兩句嘴,把他弄哭了而已?!?/br> “只是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說?” 侯夫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著侯爺看她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說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我只問你一句?!焙顮敹⒅?,冷漠的問道:“桑兒的死真的是你一手促成的?” “母親,你快跟父親解釋清楚,不是你做的?!鼻剀幾叩胶罘蛉松磉?,蹲下央求道:“母親,你快解釋呀?!?/br> 侯夫人看了秦軒一眼,摸了摸他的臉,然后又看了一眼秦朔,最后才看向侯爺,“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再問。當初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她既知道,可還是全然不顧我的感受,嫁給你做了宣平候夫人,宣平候夫人是我的,我只是讓一切歸為本位而已,有什么不對?” “你這個毒婦!”侯爺怒斥,“來人,把這個賤人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她出門半步?!?/br> 幾個丫鬟試圖架著侯夫人往外走,卻被侯夫人甩開,“放開,本夫人自己走?!?/br> 侯夫人走到秦朔和邵昀面前時,突然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邵昀對秦朔說:“有些事你雖然知道了,可你永遠不能說出來?!?/br> 邵昀知道她說的什么,他勾了勾嘴角,附身低聲在侯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怎會......”侯夫人驚疑的看著邵昀,“怪不得你從來不聽我的吩咐?!?/br> 侯夫人說完這句,突然襲向邵昀,她的目標正是邵昀的肚子。 下一秒,卻被秦朔踹到了幾米之外。 “母親!”秦軒趕緊去扶,“秦朔,你......” “都看著干什么,還不快把人帶走?!焙顮斂戳撕罘蛉艘谎?,留下這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雖然恨侯夫人的狠毒,兩人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看著她被兒子踹那一腳,侯爺還是有些不舒服。 事情就這樣突然塵埃落定了。 “一切都結束了,你應該高興才是???”邵昀看著秦朔冷峻的臉,“你這么多年委屈求全,都是值得的?!?/br> “如果不是你,我也許裝瘋扮傻一輩子,都沒法揭開那個女人的真面目?!鼻厮穱@了口氣,“謝謝?!?/br> 邵昀調侃道:“你這可不像是謝我的語氣?!?/br>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秦朔還是忍不住問:“能不能不走?” 邵昀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單手解了腰帶,把里面的布包隨意的扔到一邊,“最后一次了,來吧?!?/br> 秦朔怔了一下,隨即笑了,這確實是邵昀的風格。 他一把抱起邵昀,走向床邊。 兩人都知道即將到來的離別,因此這一次都全力以赴,毫無保留,想以此留給對方最深的記憶。 秦朔是忽然醒的,他摸了摸身邊,那里果然早已冰涼,就連空氣中,都沒了那人的味道。 這房間跟邵昀未曾來的時候差不了多少,秦朔忍不住想,他以前是怎么過來的,怎么他才走了不久,自己就忍受不了了呢。 三年后 某青樓,正在舉行花魁評選。 臺上花魁競選者輪番上臺表演才藝。 臺下邵昀吃著花生米,看的津津有味。 “這位兄臺,要不要壓一把?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下注?!迸赃呌腥藛柹坳?。 邵昀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對方,頭也不抬的說:“我押那位綠衣服的?!?/br> “兄臺果然好眼光,她叫綠瑩,當選花魁的可能性最大,因此賠率最低?!?/br> 邵昀并不接話,因此那男人又去找別人押注。 “我十兩,押這位公子?!鄙砗笠粋€熟悉的聲音說著。 “我們這是押花魁,這位公子不在其中?!?/br> “我只押他?!蹦锹曇粜χf。 “你有病吧?!?/br> 邵昀僵著身子,手里的花生米,外殼都被摩挲掉了,他卻忘了吃。 過了一會兒,邵昀便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小聲問:“這位公子,可曾見過在下的夫人,他長的貌美,叫做邵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