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11
咒術高專,校長辦公室外走廊。 風信稚依靠在欄桿上,看著光線漸暗的天色,輕聲告知電話那一邊的太宰治自己要晚點回去這件事。 沒辦法,校長要單獨約談,總不能直接回絕。 “另外,咒術高?!?,至少里面的學生和老師是沒有問題的?!?/br> 他并不排斥待在這個地方。 電話那一邊的太宰治指尖微涼,低聲應和了一聲,心底莫名涌現出鵝子要被咒術高專搶走的危機感。 蕪湖,僅僅不到一天居然就成功蠱惑稚君了嗎? 太宰治內心恨不得死死地咬緊手絹,面上語氣上卻沒有任何異樣。 他若無其事地發問。 “這樣啊,我記得好像每一屆的學生都不多?” 讓他來看看同學之中有哪些潛在的可疑對象。 風信稚耐心地回復了,心底知道太宰治想要了解什么但卻沒有拒絕。 資料信息。 就好像企圖排除危險人物一樣,治先生大概對出現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進行過資料摸底。 過重的掌控欲有時候會與強烈的不安感畫上等號。 至少,風信稚覺得對于這個太宰治而言,以上看法暫時是成立的。 以及,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對方在努力克制自己過重的掌控欲,并沒有停止而是那種小心翼翼到害怕被他發現的克制與收斂。 戰戰兢兢這個詞匯本不應該和太宰治掛鉤,但因為這個問題似乎產生了一絲聯系。 風信稚低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掩蓋了深藏眼底的輕輕喟嘆。 因為在意,所以不敢觸及。 同時,也無法放手。 那么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并且其實也無所謂,太宰治不說,他就不問,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正如,他從不過問太宰治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一樣。 他有得出一些模糊的猜測,但也不必特意去告知對方。 治先生,會不安的。 風信稚指尖微動,聲線和緩。 “那么,晚上再見?!?/br> 心態崩了的太宰治頭發都蔫了下來,只能干巴巴地叮囑風信稚注意安全。 掛掉電話的他宛如一條失去了靈魂的咸魚,翻著肚皮癱在座椅上,目光失去焦距。 明明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就差稚君放學回來了。 他不甘心地放棄了一起去剛建成的未來港玩耍的打算,轉而思量起該如何杜絕高專留人不放這個事情。 咒術師雖然排外,卻也不是不知變通,思想活躍的青年一代應該還不至于變成像高層們那樣各種各樣的頑固笨蛋。 所以,有機可乘。 太宰治的思想活泛了起來,心里的算盤噼里啪啦地響著。 搞事之心蠢蠢欲動。 不過,在此之前,讓他先去把稚君給他畫的速寫精心裝裱起來。 摸著那張薄薄的紙張,太宰治覺得剛才受到暴擊的血量正在慢慢回升。 呼,貼心。 …… 叩擊了幾下校長辦公室大門的風信稚聽見了里面傳出了準入許可,就推門進去了。 熊貓說,校長是請他來戳羊毛氈的? 風信稚面色不變地看著坐在一堆可愛玩偶中間并且正在戳羊毛氈的壯實中年人,貼身的衣物很好地暴露了對方虬結的肌rou。 雖然畫風極度不和諧,但這就是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嗎? 受教了。 “坐?!?/br> 正在專心致志戳羊毛氈的夜蛾正道抬眼看了一下風信稚,指了指對面的蒲團示意他拿一個坐下來。 等到風信稚坐好之后,他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正色問道:“會做嗎?” 沉默了一下的風信稚搖了搖頭,內心稍稍有些茫然。 雖然羊毛氈的做法步驟能一眼看出來,但他確實沒有上手實踐過,說不會做也好像沒有問題。 另外,他覺得自己需要正視一下咒術高專教師的靠譜性問題了。 什么東西都沒教就跑路的五條悟,滿身肌rou卻在認真戳玩偶的夜蛾正道,咒術高專還有其他比較正經一點的老師嗎? 完全不知道在學生眼里風評被害的夜蛾正道拿出一套戳羊毛氈的工具遞給了風信稚,示意他學著自己的動作也戳一個。 然后,他就不理風信稚了,自顧自地繼續戳羊毛氈。 風信稚:…… 就很迷。 他沒有立刻拿起工具而是仔細地打量著夜蛾正道的手法,覺得這也許是一種指導。 然而,并沒有發現有特別之處。 視線停頓了一瞬,他就把注意放在了圍繞著對方身邊一圈的羊毛氈玩偶上。 既然手法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那問題不是出在人身上就是出在這些羊毛氈身上。 畢竟,咒術高專應該不至于真的開設這種戳玩具的課程吧? ……確實,有點奇怪。 雖然清理得很干凈,但仔細感知的話,還是能察覺到一點細微的不同。 那些玩偶身上有一點咒力殘穢,這意味著它們能夠容納咒力。 由于是第一天正式了解咒術體系,風信稚不是很能確定自己的想法,但他也沒有懷疑,腦子里飛速對比著各種資料。 于是,得出了一個結論。 ——傀儡。 或者稱之為咒骸。 之前五條悟提到過,熊貓是突然變異咒骸。 咒骸總是要有人制作的,那么是否意味著這位夜蛾校長就是那位制作者? 風信稚思量了一會兒,默默地拿起了戳針和羊毛條。 讓他戳羊毛氈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大概能猜測到了。 …… 在風信稚認真戳羊毛氈的時候,夜蛾正道看似也同樣在認真戳羊毛氈,但實際上他還分神關注著風信稚的咒力走向。 很平和。 這是夜蛾正道的第一印象。 之前,五條悟跑過來跟他說要讓風信稚入學的時候,他幾乎是黑著臉看著這個越長越任性的學生。 腦子進水了嗎你!擔保一個乙骨憂太還不夠,還想拉另一個持有特級咒靈的人入學?吃飽了撐得慌嗎! 他看著仿佛永遠在叛逆期的五條悟,手有些癢癢,特別想給他一個爆栗。 媽的,不給個理由還想讓老子幫你呢?趕快交代清楚! “你知道的,那個特級咒靈的術式效果?!?/br> 五條悟抬了抬下巴,配上他高挑的身形頗有些趾高氣昂的意味。 夜蛾正道給了他一個繼續的眼神。 術式效果應該是促使詛咒誕生,這除了危險和罕見之外還有什么特別的嗎? “借助這個術式誕生的詛咒并不會傷害風信稚,甚至具有很大的服從性?!?/br> 這意味著風信稚身上有驅使詛咒為他所用的可能性。 夜蛾正道抬眼看五條悟,知道他熱衷撿好苗子培養的毛病又犯了。 看看他養的伏黑惠,要不是本身是個靠譜的,早就被這個不干正事、誤人子弟的家伙給帶歪了。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被五條悟的話給堵住了。 “你不覺得這種術式能夠與你的「傀儡咒術」相互結合嗎?” 五條悟指出一種具體的做法。 “讓風信稚從傀儡身上喚醒對其高度服從的詛咒,完成一定程度上的「受rou」,這種契合度極高的詛咒能使傀儡的力量成倍提升?!?/br> 而不是尋找詛咒塞進去。 這是當年擁有「咒靈cao術」術式的夏油杰也做不到的。 「咒靈cao術」是驅使已經存在并成功締結契約的詛咒,而風信稚身上那個特級卻能直接誕生詛咒。 這個說法讓夜蛾正道皺起眉頭,思考了起來。 從某種方面來看,確實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所以,除開風信稚能夠掌握詛咒誕生術式之外,只有一個問題——他得學習如何制作咒骸?!?/br> 精細地了解咒骸誕生的咒力走向,才能更好地契合「傀儡咒術」。 所幸,他的天賦似乎很高。 看著風信稚身上的咒力不斷流轉入他手上還沒有成型的羊毛氈玩偶,夜蛾正道稍稍感到滿意。 他耐心地等風信稚戳完才開口。 “試一下,能不能讓你剛做好的玩偶誕生出詛咒,成為咒骸?!?/br> 人工咒骸是有「核心」的,而咒骸卻沒有,它們的力量是由寄宿在體內的詛咒或者是咒力驅動的。 風信稚看了看手里剛剛戳出來的黑貓球,覺得夜蛾正道的要求有點難。 他暫時還沒有辦法控制好「天降邪魔」,更別說如此精細的使用。 嘗試的結果自然是包括夜蛾正道手里正在制作的那只,所有的玩偶內部都誕生了強度不一的詛咒。 突然被咒骸包圍的夜蛾正道:…… 雖然但是,這個結果好像還行。 他用咒力鎮壓住身邊咒骸化的玩偶,換了一個話題正色道。 “那么,我們來談一談關于「魑魅之匣」的事情?!?/br> …… 天色暗了下來。 夜蛾正道看著緩步離開的風信稚,摘下了墨鏡。 他看著完全呈現出咒骸狀態的玩偶,神色平靜中帶著一點思考。 說實話,按照原本的想法,他是不贊成風信稚入學的。 不是因為特級咒靈,而是因為風信稚是異能力者并且身后還站著一個需要忌憚的異能力組織。 咒術體系和異能力體系兩者平日里基本上沒什么交集,所以他并不是很贊同五條悟把風信稚帶進咒術高專。 風信稚帶來了打破兩種體系之間平衡的可能性。 但,他也不反對。 正如悟所說的,咒術界需要來一次徹底的重置。 所有的新生代都是契機。 …… 今晚的太宰治收到了一個巴掌大小、圓滾滾的黑貓球。 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整個人飄乎乎的。 不過,稚君晚回來的理由就是在學校戳羊毛氈嗎? 他眨巴著眼睛盯著黑貓球,指尖一戳一戳的,眼眸隨著球的來回滾動而動來動去,像是在觀察新玩具一樣。 莫名,有點好玩。 ※※※※※※※※※※※※※※※※※※※※ 太宰治(貓貓):嗷,稚君果然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