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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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石是黑衣騎精英隊的隊長,因為大理寺的關系,崔容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對此稍有了解。 楊進本就想找機會將自己與黑衣騎的真正關系告訴他,此時便順勢大概說了說。 崔容聽完,心中驚愕非常。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在街上偶遇黑衣騎的那一夜。如果楊進是黑衣騎的首領,那么當時的人難道正是他? 不待崔容細問,周小石已經到了崔宅。他不著痕跡地看了崔容一眼,對楊進行禮:“殿下?!?/br> “不必避諱崔大人?!睏钸M道:“有件事需要你親自去辦?!?/br> 周小石面上未露出異色,靜靜等候楊進吩咐。 楊進將穆逢生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遍,異常嚴肅地說:“此人事關重大,你親自去安徽,務必查個明白?!?/br> 周小石立刻單膝跪下:“屬下領命,定不負所托!” 以黑衣騎身份之特殊,周小石竟自稱“屬下”,崔容終于確信楊進所言不虛。待周小石離去,他迫不及待問出當年之事。 “難道那時,你知道樹后的人是我,所以才會放我一馬?”崔容雖如此說,臉上的表情卻很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睏钸M說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崔容的臉頰。 崔容眉頭都快皺到一起,困惑之色愈甚:“可那又是為什么?當時你我素未平生,我何德何能令五殿下青眼相加?” 楊進忍不住嘴角上勾,將他拉進懷中摟?。骸澳沐e了,我們可不是素未平生?!?/br> 看崔容滿面不解,楊進露出了幾分懷念的神色:“我初次見你,在那之前。當時你與張尚書家的公子同行……” 隨著楊進的講述,崔容的心卻慢慢沉了下去。如果那句“人治不如法治”是他與楊進結緣的最初,那如今的自己,在楊進眼中又是什么模樣? 仿佛看穿了崔容心中所想,楊進將他抱得更緊。 “我都明白……你為我放棄了什么,我都明白……”楊進在崔容耳邊低喃不已,“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有的罪,都該是我來承擔。若有報應,也該報應在我身上……” 楊進的聲音仿佛具有某種魔力,崔容心中的枷鎖漸漸被打開了。 他想說什么,卻又有些哽咽,于是只能更用力地回抱楊進,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自己有多么動情。 **** 富春社被黑衣騎盯上的最初,楊禹還頗有些緊張。但很快他發現傳說中的黑衣騎也不過如此,便漸漸放下心來。 但隨著周小石在安徽展開動作,富春社的秘密很快便藏不住了——楊進繼承太子位時的那些流言,竟然都出自此處! 承乾帝震怒,如同數年前一樣,所有與之有關都被判了極刑,有些甚至禍及九族。 此外,承乾帝還下旨改革法制,嚴格控制結黨營社之事,一時令許多無辜社團紛紛遭殃。 對楊禹來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穆逢生夠機靈,沒有暴露自己,所以楊禹力量的核心還沒有被真正觸及。 “黑衣騎確實有些本事,連他也不是對手?!睏钣碡撌至⒃诶认?,看庭院中年幼的兒子們正認認真真地練習劍術,漫不經心地想起安徽的事。 若一切發展順利,楊禹原本并不打算與他人聯手,但連番受挫之后,他卻認真考慮起這件事。 也許那般千鈞一發之際,正是他的時機!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倒要叫所有人都看看,他們錯得有多離譜!”楊禹隨手摘下枝頭一朵紅花,賞玩片刻,忽然惡狠狠地揉碎了。 **** 仿佛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寧靜,在安徽富春社之后的整整五年里,整個大周平靜無波,百姓安居樂業,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然而在這平靜的背后,有些事情已經不可逆轉地開始了。 先是承乾帝再次一病不起,與前一次的來勢洶洶相比,這回仿佛只是有些纏綿反復,并不如何兇險。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在迅速地衰弱,仿佛他的生命突然開始加速流逝一般。 承乾帝的身體早就千瘡百孔,這些年雖然有神醫孫靖從旁調理,此時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忠心的臣子們為大周社稷著想,紛紛上書催促承乾帝下旨,讓太子楊進再次監國。 這些年,楊進已經鍛煉地很好,完全符合一位明君的標準,也終于贏得了朝堂上下的認可。 但承乾帝卻將眾臣的折子都置之不理,死死抓著朝政大權不肯放手,甚至還降了幾位上書大臣的官職,仿佛如此就能挽留住什么。 對此,楊進安之若素,恭敬孝順的態度不曾有一絲改變,對他來說,既然耐心等了許多年,也就不急于這一時了。 他的態度讓承乾帝安心了不少,總算沒有引起更大的波動。 但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南疆叛亂了。 第八十五章、 重掌大權 南疆叛亂的消息被快馬加鞭送入承乾帝手中,他只看了一眼,便將其丟在一旁,靠著椅背閉目養神,神色有些懨懨。 他真是老了。 南疆說穿了不過是蠻夷聚集之地,荒涼貧瘠,蟻蟲橫行,實在沒有多少油水。 從古至今,歷朝的皇帝們對此處大多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懶得多費精神,等真的鬧起來才狠狠敲打幾下。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竟也讓承乾帝心生退意,一點都不愿意面對。但他到底保留了最后一分神智,待半日后稍稍緩過精神,承乾帝就叫人宣太子楊進覲見。 楊進此時正與崔容在一處。 四年前,承乾帝一道圣旨,崔容從大理寺少卿變為中書舍人。此次調任品階不變,但中書省地位超然,并不是大理寺可以比擬的。 中書舍人雖只得正四品,但也有了參與詔令起草、商議國事的權利,相較之下可謂一步登天。 而這些年楊進亦漸入佳境,兩人在一處多是商議正事,少有從前那般逍遙自在。 這日好容易得了閑,楊進便約崔容一道去京郊外的山谷游玩。 長安的春天今年來得遲了,已經快三月末,寒氣還未褪盡,柳枝才將將冒出嫩芽。 好在山林之間春草已頗有綠意,景致倒也不錯,于是年輕公子們紛紛按捺不住,呼朋引伴出門踏青。 崔容與楊進均扮作尋常富家公子,混在游人之中,叫侍衛遠遠跟著,倒也不十分礙事。 兩人一個玄色衣衫,面容冷峻;一人氣質從容,舉止溫文爾雅,身后又跟著二三十名侍衛,所過之處頻頻惹人側目。 “如此一來,殿下微服似乎沒有什么意義?!贝奕莪h視四下,終于忍不住輕嘆。 楊進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眼看和崔容躲清靜的計劃又要泡湯,他十分不甘,于是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此處往東,有個湖,據說景致也不錯……” “算了,想來和這里所差無幾?!贝奕輵械帽疾?,搖了搖頭。 此處雖有幾名官宦子弟游玩,但他們都頗有眼力見,看太子殿下是微服出行,便知其不欲被打擾,于是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如此一來,山谷里便沒有方才那么擁擠,楊進覺著舒服了些,也就不再提換地方的事了。 **** “那走在殿下身邊的,可是大理寺崔少卿?”一名青衫書生有些驚訝地問同伴。 待同伴應了,書生不由有些驚訝,暗忖早就耳聞大理寺崔少卿與太子十分親近,如此看來傳言不虛。 “漸離,你消息靈通,可知道什么時候放榜?”同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顯然山水美景也沒能入他眼中去。 被稱為漸離的就是方才說話的青衫書生。他用扇子敲打著掌心笑:“急什么,聽貢院的堂吏說也就在這幾日了?!?/br> 王鵬遠一聽,不安之色更甚,幾乎不顧上與方漸離說話了。 見狀,方漸離眼底不由有一絲輕慢。在他看來,只有不能掌握結果的無能之輩才會如此惶惶終日,而他方漸離,必定會成為那榜上之人! 這兩人正是趕來參加今年春試的考生。 方漸離一邊敷衍地安慰著王鵬遠,一邊細細思索自己的前途。 來長安城之后,方漸離除了備考之外,對時局也頗為關注。因為一段往事,在當朝紅人里,年紀相仿的崔容最引方漸離注意。 生母身份低微的庶子,僅僅八年就當上正四品中書舍人,不能不說是少有的好運了。 在方漸離眼中,崔容之所以官路通達,完全得益于皇上和太子的青眼相加。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日。 “長安水深……果然還是要找個靠山才行?!狈綕u離默默在心中盤算起來。 **** 時值午后,崔容與楊進正在樹下休息用餐,后者忽然停了動作,凝神片刻道:“有人過來了?!?/br> 果然,沒過多久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御前侍衛飛馳而至,到二人面前,下馬便拜:“殿下,皇上有旨,宣殿下入宮覲見?!?/br> 楊進知道有封急報被送入宮中,料想承乾帝宣他正是為了此事,當下不敢耽擱,匆匆和崔容交代一聲就往皇宮趕去。 目送楊進離去,崔容的目光中不禁有了一絲憂慮。 太平日子還沒過幾年,難道又要出事了? 他正想的出神,沒留意有人靠近了:“敢問閣下可是崔容崔大人?” 崔容乍聽得有人叫自己名字,一回頭,見一青年略帶恭敬地看著他,長身玉立,面生得很。 “你是……?”崔容拿不準對方來意。 那青年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學生名為方漸離,今日有幸偶遇崔大人,請大人受我一拜,以報答大人的恩情?!?/br> 崔容不動聲色:“我于你何恩之有?” 方漸離抬頭時神色頗為激動:“學生是蘇北人,家父在鹽場做賬房……朱管事暗中走私私鹽的事偶然被父親察覺,他心狠手辣竟想將學生父母滅口。學生當日恰巧宿于友人家中,這才逃過一劫?!?/br> 方漸離道他一介草民,報官無果,不能為家人伸冤。若不是崔容,他父母至今都不能于九泉之下安眠。 崔容不料私鹽案背后還有這樣的事,當下神情就緩了,輕嘆一聲道:“觸犯國發,罪有應得,卻算不得什么恩情?!?/br> 方漸離又是一禮:“于大人也許是無心之舉,但于學生,卻是恩重如山。學生讀圣賢書,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只盼有一日能替大人分憂?!?/br> 崔容得知方漸離是這屆的考生,便勉勵了他幾句。 待崔容走遠,王鵬遠才從石頭后面出來,面帶哀色地對方漸離說:“漸離,原來你身世這般凄苦,先前都不曾聽你提及?!?/br> 方漸離哀哀戚戚地嘆了一聲,一副不愿多言的樣子,王鵬遠也就不好再追問了。 **** 這段日子承乾帝基本呆在寢殿足不出戶,因此楊進入宮之后就直往毓和殿去了。 他見承乾帝正歪在榻上閉目養神,便出聲道:“父皇,兒臣來了?!?/br> “太子……”承乾帝張開眼睛,語氣十分虛弱,轉頭示意了一下書案的方向:“那上面的東西,你先看一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