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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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慌讓崔寶和手腳發軟,她下意識想尖叫,然而緊接著又絕望地發現,即使用盡了力氣,她喉嚨里也只能發出嘶啞難聽的“嗬嗬”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啞了。 崔寶和嚇得兩眼一黑,幾乎氣背過去。她無力地跌坐在床上,連衣服都忘了穿。 這個時代雖然民風開放,但對女子的名節還是很看重的。她已經成了一個不清白的女人,除了盡快找人家嫁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到底是誰?! 崔寶和心里怨恨至極,然而到底還有一口氣撐著,手忙腳亂地找自己的衣服,想回家找崔懷孝想辦法。 就在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崔寶和慌亂間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然而下一刻她又想起這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奪去自己清白的混蛋,于是又抬眼去看。 這一看,崔寶和終于呆住了。 那人……分明是崔容手下的第一掌柜,李福。至此,她終于明白這場無妄之災源自何處。 “寶小姐,你醒了?!崩罡W呓迣毢?,伸手想碰觸她。崔寶和狠狠揮開,一句“滾”出口,卻變成了嘶啞的氣流聲。 這聲音讓崔寶和緊緊咬住牙關,但眼神卻不肯示弱地瞪了回去。 見她如此,李福不由露出憐惜的神色。他收回手,站在距離崔寶和幾步遠的地方,語氣柔和地說:“寶小姐,我李福雖不懂憐香惜玉,但也會盡力讓你過上好日子。我們少爺心善,不忍見人枉送性命,不過若寶小姐執意要壞少爺的事,我這做下人的,少不得要替主人分憂解難……” 說到此處,李福特意停了一停,然后道:“寶小姐若想好了,就叫婢女告訴我吧?!?/br> 末了,李福就退了出去,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 崔寶和一個人不吃不喝,呆坐了一整日,眼淚忽然流了出來。 她等了這么久,都沒見家里派人來尋,終于死了心。 崔寶和并沒傻透,李福的話她聽得很明白。 直到此時,崔寶和才懂了那日她說保守秘密的代價是太子側妃之位時,崔容的眼神里的那一絲惋惜和無奈,也懂了崔容口中的“考慮”到底指的是什么。 這場,她賭輸了,所以要賠上自己的一生。 崔寶和無聲痛哭,到夕陽西斜時,她起身走到門邊敲了敲。 **** 崔懷孝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數年,如何看不出此事有蹊蹺。 沒人比他更了解崔寶和,這丫頭心高氣傲得很,怎么會與一個下人私定終身,還做下這等不知羞恥之事?! “你跪下!”崔懷孝鐵青著臉,對崔寶和怒喝道。 崔寶和低著頭,不言不語,一臉麻木地跪了下去。 “你這不知輕重的丫頭!竟然做下如此敗壞門風的事,今天你就跪在這兒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崔懷孝說。 話音剛落,站在崔寶和身側的李福便開口:“崔老爺,按說您管教女兒我不該插話??墒菍毢同F在也算我李家的人了,沒有在娘家跪著的道理,此舉恐怕不妥?!?/br> 崔懷孝抬眼看向李福,這個崔容手下平日不怎么起眼的掌柜,此時竟毫不避讓地與他四目相對。 在這一瞬,崔懷孝知道自己的主意被看穿了。 他原本想用這種手段留下崔寶和,然后再仔細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卻讓這個李福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李福不足為懼,但他背后站著的人,崔懷孝卻不能不顧忌。 崔懷孝是個很精明的生意人,所以他懂得什么時候該退讓,也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潤。 “哈哈哈,還是李小郎懂得疼人……”崔懷孝笑道,很慈祥地上前幾步拍了拍李福的肩膀,“話雖不錯,但寶和到底不算明媒正娶。你這幾日也得抓緊置辦了?!?/br>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崔寶和麻木的眼底忽然浮現出nongnong的絕望和痛楚。然而一瞬間,這些情緒都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李??戳艘谎鄞迣毢?,輕輕笑道:“這個自然。寶和就先在府上暫住幾日,這兩名婢女也留下來照顧她?!?/br>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一直跟著的婢女便走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崔寶和身后。 崔懷孝見狀,心道也不知寶和這丫頭犯了什么事,把崔容得罪得這樣狠。也罷,女人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為了個丫頭,壞了叔侄感情……這京城的銀子,他還沒賺夠呢。 想到這里,崔懷孝便對李福笑得更加和藹,擺出一副翁婿相談的架勢來。 **** “竟然如此……”楊進聽完黑衣騎分隊長周小石的,半晌感慨道。 周小石等了半天不見他示下,只好開口問:“殿下,那我們還要繼續嗎?” 楊進思索片刻,搖搖頭:“罷了,留她一條命吧。不過你派人盯好了,別再弄出什么風波?!?/br> 周小石領命退下,楊進卻準備出東宮去找崔容。 “殿下?!毙兄琳?,鐘秀秀出聲叫住了他。 楊進回頭,鐘秀秀恭敬而端莊地行了禮,道:“殿下千金之軀,不容閃失,還請殿下不要忘了帶侍衛?!?/br> 楊進看了鐘秀秀幾眼,這才開口:“此事我自有分寸?!?/br> 鐘秀秀也不再爭辯,低身恭送楊進離宮。 行至崔宅,楊進熟門熟路進去,正好遇到崔容練字。他解了外袍,隨手丟在椅子上,湊上前看。 崔容的字纖秀中頗具鋒芒,只是收筆力道略略欠缺。楊進看了一會兒,從身后握住他的手,帶著崔容繼續寫下去。 一貼寫完,崔容將筆擱在一旁,回身與楊進交換了一個深吻。 又是幾日不見,兩日難免如膠似漆,纏綿許久才分開。崔容叫來寶兒,讓他通知廚房晚上做幾樣楊進愛吃的菜。 楊進笑:“怎么弄得好像我來你這兒就是為了吃飯一樣?” 崔容跟他抬杠:“民以食為天,太子殿下就當是體察民情吧?!?/br> 兩人隨意說笑了一陣,楊進忽然嘆了口氣:“小容,那丫頭的事我已經知道了?!?/br> 崔容一愣,看向楊進的雙眼:“殿下作何想?” 楊進將他攬入懷中:“我并不愿你做這樣的事,這原本該是我的責任?!?/br> “殿下不覺得我殘忍?”崔容低聲問。 楊進搖頭:“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該承擔后果,放到誰身上都一樣?!?/br> 崔容不語,緊緊擁著楊進。 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了,而且也早已經準備好承擔一切。 第八十四章、 一觸即發 人治不如法制,這一度是崔容心中的正義。從重生之日起,崔容就從不曾忘記這句話。 然而在崔寶和之事上,崔容卻違背了自己的正義,親手做了他最厭惡的事。 但崔容并不曾感到后悔,崔寶和太不知進退,若放任不管,無疑會將楊進至于危險境地,這是崔容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的。 兩害相較取其輕,他只能將楊進的安危放在首位。 人生總不能太過貪心,得到一些,便要舍棄另一些。楊進要走的路崎嶇而多堅,崔容又如何能獨善其身?如果這便是違逆人倫綱常和楊進在一起的代價,他是甘之如飴的。 再世為人,崔容早已決定要順心而活。 **** 據黑衣騎密報,富春社死灰復燃,開始在安徽一帶進行秘密活動。 而奇怪之處在于,黑衣騎的探查從一開始就受到了阻力,所有與富春社有關的線索,剛剛觸及皮毛就斷得干干凈凈,仿佛有人能預料到他們每一步動作一般。 費了月余的功夫,黑衣騎還只能在富春社邊緣打轉,完全無法深入。不得已,黑衣騎只好將情況上報于楊進知曉。 富春社背后竟有此等高人坐鎮,這令楊進大為警覺,他將黑衣騎半數以上的力量派往安徽一帶, 如此,黑衣騎幾經輾轉,終于發現富春社背后隱藏之人名為穆逢生。 “我記得,二皇兄從前有個門客,也叫穆逢生……”楊進對崔容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穆逢生這名字并不常見,重名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是同一個人,事情恐怕就不簡單了。 據說穆逢生原先是二皇子楊時手下第一謀士,從前楊時幾番動作,背后都有這個穆逢生的影子。 不過楊進繼承太子位后,這個穆逢生原因不明地離開了二皇子府,不知往何處去了。 二皇子手下謀士,和富春社背后的黑手,二者會是同一個人嗎? “我從以前就覺得,這個穆逢生頗有些古怪?!贝奕莩烈髌痰?。 見楊進目露詢問之色,崔容便將自己的想法從頭道來。私鹽案時,崔容初次察覺到穆逢生的存在。 那人利用天時地利,一石二鳥地除掉了崔世卓和三皇子楊建,布局不可謂不巧。然而這樣一位心思細膩之人,偏偏在收尾時出了紕漏,說是無心之失,的確難以令人信服。 之后二皇子數次出手,總會留下一些不易為普通人察覺的矛盾之處。若換個角度,僅從結果來看,說穆逢生是以謀士之名,行陷害之時,似乎也說得通。 如果真相是這樣……那就相當可怕了——穆逢生到底是誰的人? 大皇子為人老實敦厚,無心帝位,早早就請旨封了王;三皇子被發配嶺南荒蕪之地,應當已沒有如此力量;六皇子年紀尚小,性情天真,怎么看也不像有城府的模樣;至于剩下的七、八、九皇子,都還沒到出學館的年紀,尚是孩童,更加沒有可能…… 算來算去,只有四皇子楊禹的嫌疑最大。 四皇子生來體弱,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朝堂上下也早就默認地將他排除在儲君人選之外;而楊禹也仿佛自知帝位無望,素以淡泊之貌示人。 然而身為帝子,真的沒有一點野心和不甘? 細細想來,二皇子、三皇子相繼失勢后,除了楊進,楊禹便是獲益最大的人。 而彼時,楊進在定州遭人暗算生死攸關。若他真發生不測,承乾帝又一病不起,朝堂便只能指望四皇子了。到時楊禹推讓幾次,再姿態漂亮地登上高位,簡直不費力氣就能名利雙收…… 楊進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思索半晌對崔容道:“你說的對,穆逢生此人是關鍵,不可輕易放過?!?/br> 說罷,他便喚人:“叫周小石來?!?/br> 崔容只聽門外傳來一聲“是”,并未看到有人現身,猜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暗衛,心思不由自主滑向某種不可言說的方向——他與楊進數次歡好,不知那時門外是否也有這樣的人存在? 他臉頰有些發熱,又想起以楊進之謹慎,該不會如此粗心大意,這才,勉強恢復平靜。 楊進見崔容神情古怪,出言相問。 崔容哪里好意思講自己的胡思亂想說給他聽,只好隨便扯了一個話題:“此事既要勞動黑衣騎,是不是該向皇上稟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