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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衡只需要聽他語氣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根本不用理會他說了什么話:“你放心,人家一言九鼎,說好坐診,那就是刀山火海也會去?!?/br> “……” 第二次試圖逃過看病失敗。 診所開在一個既不繁華也不顯眼的小巷子里,好像能發現它本身就是一種緣分,上面掛了一個簡單的牌,就寫著“中醫診所”,再沒有其他。 何硯之磨磨蹭蹭地從車上下來,突然伸手捅了捅俞衡:“哎哎,人家沒開門,看見沒,寫著呢,‘休息’?!?/br> 診所門把上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休息”。 俞衡瞄了一眼,什么也沒說,就要上去敲門。 “人都休息你還敲什么門?”何硯之一把拽住他,“你是不是聽錯了,確定約的是今天?要不咱改天再來?” 俞衡不理會他的糾纏,用指節在門上叩了幾下。 何硯之:“……” 這人怎么不講道理呢? 人都掛著“休息”,還非要敲門,這不是有病嗎。 誰料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沒過半分鐘門就被打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從里面探頭:“是唐老師預約的客人嗎?” 俞衡沖她點頭:“他在?” “在,等你們有一會兒了,快請進?!彼f著比了個“請”的手勢。 何硯之傻了眼。 這什么毛??? 掛著“休息”其實是偷偷給預約的病人看??? 等他再挪進屋,更加傻眼。 里面兩個人正在聊天,一個應該是唐大夫,另一個……是俞立松。 好尷尬。 來看個病,居然還得見家長。 何硯之一時過去也不是,調頭就跑也不是,只得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直到里面那兩人同時扭頭看他。 老中醫看上去六十來歲,頭發花白,卻十分健朗,他沖何硯之一點頭:“來了?!?/br> ……這么多人,怎么就一眼看出他是那個來看病的。 唐老中醫一指那女生:“這是我小徒弟,平常給我打打下手——不用見外,坐?!?/br> 何硯之心說您是大夫您不見外,咱是病人可見外得緊,他看看俞衡,又看看俞立松,不知道自己是該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俞衡把他推到唐老中醫面前,又沖俞立松遞了個眼色:“爸,我有點事兒跟您說,您出來一下?!?/br> 俞立松立刻跟他往隔間走,經過何硯之身邊時還拍了拍他肩膀。 硯總此生恐怕只懼怕一種職業的人,那就是醫生。此時此刻他那叫一個坐立難安,只能保持微笑,假裝自己沒想逃跑。 “不用緊張,坐吧,”唐老中醫再次發出邀請,“你得配合,我才能給你看病,你說對吧?” 何硯之只好坐下,清了清嗓子:“您是望、聞、問,還是切?” 對方笑了一下:“手?!?/br> 那看來是“切”了。 何硯之乖乖伸手,因為抽血通常伸左手,所以也伸了左手。 老中醫沒說什么,診畢:“另一只?!?/br> 何硯之只好又伸右手。 對方把完脈,沉思了一會兒:“兩年前出過車禍?” 何硯之一愣,而后點點頭。 “傷得不輕,但后來基本養好了?!?/br> 何硯之繼續點頭。 “兩個月前去南方,結果不適應那邊氣候,寒濕入體,現在肩膀、腰背、膝蓋、手指均有疼痛?覺得胳膊抬不起來、腰彎不下、屈膝困難、手指難以攥緊?” 何硯之連連點頭。 “以前有沒有出過類似病癥?” 何硯之搖頭。 “嗯……”老大夫繼續沉思,“你這個年紀,想治倒是不難,不過我看你不是很想配合……” “配合,我一定配合,”何硯之忙道,“您要給我怎么治???” 對方起身:“這邊?!?/br> 何硯之跟著他去了隔間,俞衡他們剛好在這里,他趕緊湊上去,輕聲說:“他太神了吧?把了兩下脈,就知道我兩個月前、兩年前出過什么事,得過什么???” “……你傻吧,”俞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我早把你病歷給他了,病歷沒有的也都告訴他了,他不知道才怪?!?/br> 何硯之:“哦?!?/br> 隔間有張床,跟診室一簾之隔。他一看到老中醫在拿什么東西,渾身汗毛就豎起來了:“不是吧,真拔???” “那不然呢?”俞衡居然還在旁邊笑,“這么好的背,不拔個罐多可惜?” 第140章 拔罐 何硯之:“……”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老中醫估計是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微笑說:“俞衡事先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了,剛才只是跟你確認一下,畢竟看病的是你,還是得你確認了才行——別多心?!?/br> “沒,”何硯之努力克制著想走的心,“我先問問,拔完以后……印子多久能消?” 俞衡看他一眼,心說您這還沒拔呢,已經在考慮印子的問題了。 可見,在硯總眼里顏值比健康重要。 “正常情況一兩周,主要還是個人體質影響,”唐大夫說,“想快點消的話,回去拿毛巾熱敷一下——脫了衣服趴那兒吧?!?/br> 何硯之不情不愿,但也只能照做,俞衡則拉著俞立松往外走,并說:“在外面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