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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晚上十點睡到早上十點,這才不情不愿地被尿憋醒了。 俞衡一早去了學校,家里暫時只有他自己和貓,他哈氣連天地起身想去上個廁所,結果發現拖鞋少了一只。 他莫名其妙地到處找鞋,先往床下看了看,可床是貼緊地板的,根本沒有空隙,床周圍也沒有那只拖鞋的蹤影。 難道俞衡穿錯了鞋?不可能啊。 何硯之已經憋得受不了了,又不想光腳去廁所,重新在臥室找一圈,還是沒有鞋。 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門縫里突然白影一閃,小幸運擠了進來,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腳上另一只鞋,整只喵虎視眈眈。 何硯之瞬間就懂了什么。 果不其然,他打開臥室門,看到失蹤的拖鞋就在外面。 呵。 看看這倆月某位保鏢給貓養的,他在的時候,這貓可從來沒有叼人拖鞋的惡習。 何硯之趕緊穿好鞋去解決生理問題,結果發現小幸運也跟在他身后,他進廁所,貓就蹲在門口。 “……走開,”他被貓一盯,居然尿不出來了,“我上廁所你也要跟著,快出去?!?/br> 貓不為所動。 “你是個母貓,看男人上廁所什么意思?” 貓依舊不為所動。 “……你贏了?!背幙傊坏酶恼緸樽?,心說這貓都添了些什么臭毛病啊。 明明小時候那么乖,怎么越長大越皮了呢。 兩腳獸抱著十成十的疑問去洗漱,四腳獸就在他腳底轉,一會兒伸爪子撓撓他腳腕,一會兒上嘴咬咬他褲腳。 何硯之簡直煩不勝煩,倒不是怕被貓sao擾,而是怕不小心踩到它。 忽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主意——他把手打濕,然后用水彈它。 正常情況下,貓應該立刻跑路的。 然而他家這貓明顯不太正常。 小幸運只是縮脖子,瞇起眼睛,而后看了看自己被水打濕的毛,若無其事地伸舌頭去舔。 何硯之:“?” 這到底是貓還是狗? 下一秒,它又做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它原地縮爪,起跳,蹭一下躥上了洗手臺。 何硯之震驚了。 嘴里的牙刷差點掉出來。 這還不算完,它又湊到洗手池邊上,伸爪去扒拉水龍頭的開關。 它扒拉兩下,開關真被打開了,水瞬間流出來。 何硯之目瞪口呆。 緊接著,小幸運又湊近水流,伸舌頭去喝水。 ……這到底是什么貓??? 何硯之差點沒把牙膏沫咽了,趕緊把開關關上,結果貓大爺一臉不高興,又給扒拉開。 再關上。 再扒開。 他趕緊漱干凈嘴,一把按在開關上不撒手:“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那不是給你買的自動飲水器嗎,有好東西你不用,非跑這兒來喝生水?” 這要是哪天家里沒人,水龍頭被它打開,還不得把家淹了? 小幸運用爪子按住對方的手,扒了扒,發現自己敵不過他,這才一翹尾巴,高傲地跳下去,走了。 何硯之:“……” 這已經不是小仙女了。 這恐怕是小魔女。 硯總一言難盡,決定等俞衡回來再興師問罪。 看給他的貓養成什么樣了。 他對著鏡子照了照,別的沒看出來,倒是先發現自己衣服上全是紅花油,干了的。 嘖。 他正一臉嫌棄地要把這衣服脫下來扔洗衣機,卻發現——肩膀好像沒那么疼了。 這藥似乎有點作用。 于是他又不脫了,決定把這衣服再穿會兒。 他剛走出衛生間,忽然聽到有人開門——是俞衡。 兩人面面相覷,何硯之一臉驚訝:“你怎么回來了?” 俞衡:“我怎么不能回來?我不回來你吃什么?” 他上下打量對方:“能下床了?” “……我還沒癱好嗎?!?/br> “那誰說得準呢?!?/br> 何硯之無言以對,就聽俞衡道:“哦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br> “?” “我爸說,他已經跟老中醫通過電話了,說明天下午有空,讓我們直接去他診所就行?!?/br> “……” 如果說何硯之是茄子,那“看病”一定是霜,兩者湊在一起,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小保鏢昨天說了,扛也要給他扛去,因此何硯之根本沒掙扎——反正他也打不過。 第二天下午,他準時被俞衡塞進SUV,拉去那個傳說中的中醫診所。 結果,說是“任君宰割”的硯總,一上車又開始打退堂鼓。 他緊張兮兮地問:“那個……俞衡啊,你下午不用去學校嗎?” “我請假了?!?/br> “三天你請了兩次假,這不太好吧?” 俞衡從后視鏡里看他:“你放心,我就是不畢業,也肯定把你送過去?!?/br> “……” 行吧。 這態度太堅決,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何硯之非常沮喪,只好扭頭看窗外。 這天剛好是六月一號,天氣挺好,也挺熱。 何硯之在家沒什么感覺,這會兒倒是覺出熱了,想讓俞衡開個空調,但想想他肯定不會答應。 他只好把窗戶開大點,經過學校時忽然想起什么:“今天……老大夫不陪孫子孫女什么的過兒童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