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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他收拾東西還要去買菜肯定不會太早回來,可內心有種擔憂在悄悄醞釀,總感覺這人啥也沒扣在他手里,想一走了之也非常容易。 至于那一紙“協議”,根本沒什么太大作用,現在在對方手里捏著,等于單方面約束他自己的。 何硯之想了想,覺得這不符合自己的作風啊。 他堂堂一個黑粉遍地的禍害,怎么有朝一日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真是世事難料。 他一時有些心酸,手指懸在那個綠色的電話圖標上方,想點,卻遲遲沒有按下去。正當他猶豫之時,來電界面突然跳出來,手機也跟著響了。 打電話的正是他剛剛備注上的“A俞衡”。 何硯之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飛出去,忙手忙腳亂地接起來,就聽那邊說:“我在學校了。我剛有件事忘了問你,我們寢室有只貓,之前一直是我喂,現在結課了,我兩個舍友出去浪,三天兩頭不回來,另外一個也要考研不想照顧它——你介意我把它帶到你家去嗎?” 何硯之平生最討厭小動物和熊孩子,因此不假思索地答道:“介意?!?/br> “……那算了,”俞衡說,“我在學校找個領養的吧?!?/br> “嗯……你等等,”何硯之好像是聽出了對方語氣中透出的一絲絲失落,覺得自己欺負了小朋友,又“良心發現”地主動做出讓步,“其實你帶來也行,只要你保證它不鬧貓?!?/br> “不會的,”俞衡忙解釋說,“做過絕育了,疫苗也全,平常好吃懶做,給個地方就趴著,不折騰?!?/br> “那行,”何硯之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嚴重偏離了他的人設,滿腦子想的都是“扣住他的貓就算扣住他的人了”,“你帶過來吧,不過先說好,我不會幫你喂?!?/br> “當然不會麻煩你的,”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喵”,細聲細氣的,一聽就是個太監貓,“我基本收拾好了,一會兒先把東西搬過去,然后再去菜市場?!?/br> 何硯之應了聲“嗯”。 兩人結束了短暫的通話,何硯之忍不住嘴角揚起——很好,他才剛在考慮自己沒有能扣住保鏢的東西,對方就主動給他送上門來了。 并不知道電話那邊,俞衡眉毛一揚,跟面前那只十五斤的大橘大眼瞪小眼:“貓屬性啊……只能順毛摸,不能逆毛摸……跟你一樣?!?/br> 第4章 大橘為重 何硯之躺在床上等對方回來——他現在的狀態就是條咸魚是也,除了吃喝拉撒根本沒有事干。 唯一能讓人提起興趣的,好像就只有“勾搭”這位新上任的“保鏢”了。 許是俞衡的聲音讓他稍稍安心,他居然在對方回來之前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一個小時,黑甜酣暢,沒有做夢。 要知道他最近睡眠質量差到睡眠監測的軟件都給不出分數,想這么踏實地睡上一小時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卻出奇的辦到了。 何硯之剛醒過來,整個人還有點迷糊,他把手背搭在額頭上,瞇著眼放空了一會兒,才恢復感知功能的耳朵聽到屋外有輕微的響聲。 臥室門沒關嚴,開著一條縫,聲音正是從門縫里漏進來的,一并跟著飄進來的還有飯菜的香氣。 何硯之愣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哦,應該是俞衡回來了,除了他,目前沒人有他家鑰匙。 他試著把自己挪上輪椅,可剛醒過來渾身發軟,居然一點力氣也沒有,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他頓時有些挫敗,內心掙扎片刻還是選擇拋棄了不值兩分錢的自尊心,朝著門外喊:“俞衡!進來幫個忙!” 俞衡顯然聽到了,很快推門進來,更濃郁的香味也跟著一擁而上:“怎么了?” 何硯之居然被饞得咽了口唾沫,指指床邊停著的輪椅:“你做什么呢這么香?幫忙把我……” 他話還沒說完,俞衡已經懂了他的意思,直接上前將他從床上抱起來,輕拿輕放地擱進輪椅里:“看你虛的跟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似的,給你熬了點雞湯,補補?!?/br> 何硯之:“……” 這比喻哪里不對吧。 俞衡又順手給他推出屋,往客廳一撂不管了:“你自己玩著,我那炒著菜呢,要糊了?!?/br> 何硯之:“……” 這小兔崽子怎么跟叔叔說話呢? 何硯之皺起眉毛,只覺這新來的保鏢相當缺乏□□,忍不住追在他后面拐進廚房:“你不叫我叔也就算了,有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 俞衡那邊正往鍋里下了青菜,“呲啦呲啦”地響:“叔?你是覺得自己很老,還是覺得我不會查你的資料???咱倆也就差八歲,想占我便宜,門都沒有?!?/br> 嘖。 何硯之抱起胳膊:“三年一代溝,咱倆差著二點六七個,四舍五入就是一代人了——叫聲叔有什么不對?” 俞衡瞥他一眼:“你是有什么特別的愛好嗎?比如……喜歡超越年齡的禁忌之戀這樣?” 何硯之:“……” 這小屁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別的我都可以遷就你,唯獨這點不行,”俞衡蓋上鍋蓋,有恃無恐地微微一笑,“你也可以解雇我,反正除我以外,一時半會兒你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的?!?/br> 何硯之:“……” 被“小屁孩”擺了一道的何叔叔氣得牙癢癢:“我扣你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