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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宋師道也是解暉兒媳婦的弟弟,還是天刀宋缺的獨子,越國的太子爺,即使解暉的心已被梵清惠拉走,他也是絕對不敢動宋師道的,只能采取無視的態度,但宋師道顯然并不介意。 在這段時間里,宋師道先是和宋玉華好好地敘了敘舊,然后在兩歲多的活潑外甥面前扮演了一個十佳好舅舅,除此之外,他還和姐夫解文龍“臭味相投”,在成都附近玩了個遍,吃喝嫖賭不亦樂乎……咳,當然沒有嫖了,解文龍還是很怕老婆的,如果他敢拉小舅子一起去逛青樓,那他可真是不想混了。 就這樣,解文龍被他那投其所好、“善解人意”的小舅子給灌了不少迷魂湯,就連精氣神都大不一樣了,看得解暉還挺欣慰。 要說這解文龍吧,有時候也自覺挺憋屈的,他的老爹看不上他文不成武不就的,老娘又只知道一味疼他,媳婦雖然好、卻也管他管得嚴……宋師道當然知道該怎么讓這樣的“紈绔二代”推心置腹了,在做了一段時間的“知心弟弟”之后,宋師道就連解文龍小時候被他老爹揍過幾次都給摸清楚了,他們哥倆的關系直接日進千里了。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一天,宋師道終于要告辭離開了。 解暉雖然已和宋閥離心,但在兒子的勸說下,他還是和兒子兒媳一起將宋師道送到了峽口與宋智會合,也算是圓滿終結了越國太子爺這次的“探親之行”。 由于回程的心情頗為輕松,解暉在兒子兒媳的鼓動下便決定和他們一起爬山踏青之后再回獨尊堡——這片山林他們已來過很多次,這幾乎就是獨尊堡的解家人打獵散心的后花園了。按照老規矩,獨尊堡的護衛們只要守著山林的幾個出入口就可以了,解暉、解文龍和宋玉華三個人一身輕松地進了山。 三人都有內力在身,不一會兒就爬到了半山,這里林木茂密,溪水淙淙,直教人倍感心情舒爽。 然而解暉卻是敏銳地發現兒子的神情略帶了些局促,他一想就明,便笑著讓他們小倆口自行游逛去了,年輕夫妻嘛,總跟著他這老頭子也沒意思。 殊不知就在此時,幾騎飛快地奔至此山腳下,領頭的正是宋師道。 護衛們當然認識這位剛剛才被他們家堡主送走的貴客了,宋師道溫和而略帶了些歉意地說道:“我忽而想起還有些重要的事情忘記告知解叔了,我自己去找解叔和姐夫就好,不必麻煩各位了?!?/br> 又是“解叔”又是“姐夫”的,宋師道的一番話說得親近無比——自家人嘛,護衛們當然毫不猶豫,立時就放宋師道和他的幾個親隨入了山,看著絕塵而上的幾人,護衛們都不由得感慨這位宋閥的太子爺真是好脾氣。 然而護衛們怎會想到,當解暉面對著宋師道幾人之時,他的臉都氣綠了——別說一無所知的護衛們了,就算是心中有鬼的解暉,也是任他想破頭都想不到宋師道竟敢這樣做! 這位越國的太子爺光明正大地騎馬追上解暉,二話不說就吩咐眾人動起了手:他身邊的這四個“親隨”都是宋閥的高手,一人是宗師,其他三人乃是三兄弟,雖然都只是一流高手,卻懂得一種三人合擊的陣法,對付普通宗師不成問題;再加上宋師道親自壓陣,解暉的性命他們是拿定了! 解暉號稱“武林判官”,年輕時也曾和宋缺齊名,雖然那是世人高估了他、低估了宋缺,但解暉的武功也絕不簡單:只見他的成名兵器判官筆連連點出、左封右擋,將圍繞著他的三兄弟的攻勢一一化解,又以左掌對付來襲的宗師,以一對四,竟絲毫不落下風。 然而當宋師道拔刀出鞘的時候,解暉就完全絕望了,因為他已明白到宋師道的武功根本就不輸于他,另外四個人只是湊個數、以防萬一而已! 更重要的是,此時解暉的心緒已亂成一團、戰意全消,只因為宋師道“很好心”地勸告他說:“若解叔你大吼大叫,將姐夫引來的話,可憐我那外甥小小年紀就要扛起獨尊堡的偌大家業了,真教人于心何忍……” 解暉滿肚子都是苦水,宋師道顯然是早就和宋玉華說好,讓她不著痕跡地鼓動他們入山,又及時引開解文龍了……由于今日他們才剛剛送走宋師道,心情輕松又毫無防備,入山時也沒有讓護衛跟隨,才會給予對方這樣一個刺殺良機! 刺殺計劃早已定好,江湖方式嘛,就是這么直接——等解暉死了以后,宋師道只要連同宋玉華一起做出“刺客剛走、救之不及”的悲痛表情,厚葬解暉、扶解文龍上位,獨尊堡就完全成為宋閥的囊中物了:至于宋師道為什么會折返回來,那正是因為他收到有人要刺殺解暉的消息,所以才特地急趕回來告知的啊……卻不料還是晚了一步,唉,可惜。 就算有人懷疑又能怎樣呢?宋閥占盡優勢,根本無須懼怕任何質疑。再說了,就憑解暉的那個草包兒子解文龍,不給宋氏姐弟哄得團團轉才怪了,也別指望他能查知他爹的死因再報仇什么的了。 解暉身中數刀后,干脆就放棄了抵抗,仰天苦笑道:“只要你放過我的兒孫,我這條老命就任你取罷?!?/br> “是解叔你先對不起宋閥的,我們并非沒給過你機會,”宋師道淡淡笑道:“你放心,我并不像你一樣冷血,為了某個女人的一封信幾句話,就賭上偌大家業,絲毫不顧親緣血脈!”話畢,他讓用劍的下屬利落動手,給了解暉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