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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師道微微笑道:“多謝場主掛懷,飛馬牧場已轉危為安,師道也就放心了。我與長姐久未相見,甚是想念,早半天上路也可全此心意?!?/br> 既然對方已打定了主意,商秀珣也不再挽留,當下十分利落地送了這支越軍精銳離開牧場,浩浩蕩蕩地開往蜀道。 說實在的,商秀珣本來就對宋師道印象很好,這一次對方又在飛馬牧場最為危急的關頭親自率軍相助,她的芳心自然不可能毫無觸動……但商秀珣終究還是把飛馬牧場的基業放在第一位,而且聰明如她自然看出宋師道對她無意,所以他們還是保持朋友和合作者的的關系為妙。 至于宋師道,他在與寇仲分別的這幾個月里,故意拖延、就是不回去面見宋缺——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那光明正大“攜皇后親征”的老爹現在有多得意了,才不要上趕著去給對方奚落呢:那種苦逼的事,有魯妙子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宋師道自認非常厚道,所以他特地趕來飛馬牧場相助抗敵,以“答謝”魯妙子的“勞苦功高”。 更重要的是,宋師道接到宋智的消息,獨尊堡解暉在收到一封不知內容的信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他對待宋智等宋閥軍將的態度更是越發冷淡……唉,他們讓解暉多活了這么長時間,真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宋師道策馬行于中軍,暗自冷笑:梵清惠的信根本就是解暉的催命符! 再者說來,等他解決了解暉之后,也好反過來再擠兌他那得瑟的老爹不是? 第62章 明殺 蜀道雖然崎嶇,但仍崎嶇不過人心。 宋師道在入川峽口見到了怒意難掩的宋智,并得到了一個不怎么好的消息:獨尊堡以無處屯兵為由拒絕宋師道帶領數千人馬進入成都,“請”他卸兵于峽口再獨身入川。 “師道啊,都是智叔的錯,我棋差一招,終于同解暉鬧得極不愉快,就差當面翻臉了?!彼沃俏⑽⒖嘈Φ溃骸霸缰绱?當初真該聽你的話……” 宋師道拍了拍宋智的背,安撫笑道:“智叔且將前因后果細細說與我聽,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事情未必沒有轉機?!?/br> 宋智冷哼了一聲,說:“解暉這老家伙,好歹也是一方豪強,想不到他竟真像你說的那樣拎不清!”他喘了幾口氣,勉強平復了怒意,這才解釋道:“之前他對我們宋閥的態度驟變,我清楚那是因為梵清惠的書信……哼,所以我就請大哥也寫了一封信過來,并邀請了解暉與羌族的‘猴王’奉振、瑤族的‘美姬’絲娜、苗族的‘鷹王’角羅風和彝族的‘狼王’川牟尋在成都集會,讓他們親閱閥主的手書,表明我宋閥于爭霸一事上的無二態度,而他們身為川蜀最富權勢的五人,在那種情況下怎可能不表態呢?” 宋師道笑嘆道:“按常理來說,智叔的決策有理有據,并無大錯,我明白你是想借阿爹以及四族的壓力逼迫解暉表態。然而解暉對梵清惠的感情根本就無法用常理來推斷,所以……只怕是適得其反罷?” “還是師道你看得最清楚,唉!”宋智苦笑道:“我覺得那簡直就是被四族人看了漢人的笑話,當日那四族族長都毫不遲疑地立誓以閥主馬首是瞻,唯獨我漢人在川蜀的最大勢力代表一聲不吭!解暉那個忘恩負義之輩,當初要不是大哥鼎力支持,他一個無根無基的漢人怎可能建起獨尊堡、一躍成為漢人在川的領袖?總算他也知道要留點臉面,并沒有當眾拒絕,讓我好歹也將一頭霧水的四族族長給送走了……” “智叔稍安勿躁,既然沒有和他當眾撕破臉,也就是說,現在除了解暉和我們、以及慈航靜齋以外,并沒旁人知道解暉有背棄宋閥之心了?”宋師道緩緩笑道:“這樣就足夠好了,世人都知道解暉是我們的親家,他有什么理由不支持我們,我們又有什么理由害他呢?只要解暉一死,就什么事都沒有了?!?/br> 宋智皺眉道:“但是解暉真的不好殺啊,我不是沒嘗試過,但終歸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我又怕一次殺他不成反倒引起了他的警惕和敵意,所以才一直沒出手?!彼D了頓,續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宋閥向來控制著入川的鹽貨,如果解暉再執迷不悟的話,我就……” “哎,智叔你真的想岔了,”宋師道微笑著打斷了對方的話,說:“因為你總把解暉當成一個與我們從朋友變為敵對的地方勢力,所以腦海中的計策依舊是‘上兵伐謀’。但事實上,獨尊堡并不是我們的敵人,它的下一任堡主會是我的姐夫;川蜀的各族百姓幾乎都崇敬阿爹,更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敵人只有解暉一人而已,所以用江湖方式就足以解決問題了。殺他之后,再將罪名推給李閥,影子刺客楊虛彥的戰績也不差這一個了?!?/br> 哼,楊虛彥兩次都差點要了寇仲的命,還刺傷了宋魯、把宋玉致嚇了個夠嗆,宋師道當然是要和他慢慢清算舊賬的。 宋智豁然開朗,當下向他的好侄兒問計,兩人商議妥當后,宋師道便只帶了幾個武功平平的親兵,就悠悠然地入川“探親”去了。 宋師道在成都住了月余時間,一開始解暉對他的態度極其冷淡,但宋師道做足了晚輩的恭敬姿態,毫無逾越,且只字不提軍政大事——仿佛他真的只是來探望長姐及外甥的,解暉對他的防備自然也就慢慢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