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以云霧衣的為人,她說九成,那差不多就是十拿九穩。 戰湛腦海里司徒勤勤和齊敬轅抱頭亂啃,云牧皇和皇太后抱頭痛哭的場面來回交錯,心猛然縮了縮,覺得這家人都太…… 深不可測。 地震動的越發厲害,隱約能聽到轟隆隆的水聲在四周奔騰,回蕩地宮。 戰湛驚道:“發洪水了?” 199 199、混亂之局(十一) ... 寒非邪閉了閉眼,“在地宮周遭的上方,從這邊走?!?/br> 戰湛走在長道平整的地面上,想象著一座巨大城池下面被挖空成一個大地宮的三維立體圖,不禁咋舌道:“麒麟世家究竟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出這么大個地宮來的?” 云霧衣道:“誰說這個地宮是麒麟世家建造的?” “云牧皇……”戰湛說完,看著云霧衣和寒非邪望向自己的眼神,自覺投降道,“好吧,我知道我很容易被騙?!?/br> 云霧衣道:“其實云氏內部一直有一個傳說,據說當年太祖率軍攻入皇城之后,發現前朝皇室躲在皇宮地下一個密道里,日以繼夜地進攻了三個月才攻破。太祖有感于密道精巧,請了能工巧匠對密道進行擴建。若傳說不假,應當就是這個?!?/br> 戰湛道:“云牧皇姓云,他沒道理沒聽說過吧?” 云霧衣無奈地拍拍他的腦袋。 戰湛捂臉道:“我果然好騙!” 寒非邪道:“要回去找他算賬嗎?” 戰湛道:“算了。對著那張被閻羅王點名過的臉,我實在下不去手?!?/br> 云霧衣嘆氣道:“你若是有非邪一半的沉穩智慧,我也可放心了?!?/br> 戰湛嘀咕道:“可不是他的另一半么?!?/br> 云霧衣揚眉道:“你說什么?” “呃?!睉鹫壳笤?,見寒非邪作壁上觀,只好干巴巴地解釋:“我說了他的是我的,我的是他的,兄弟一體嘛。對吧?寒霸……” 寒非邪聳聳肩,不置可否。 云霧衣敏感地察覺到兩人間不同尋常的氣氛。雖然聽戰湛說話語氣,兩人的關系似乎很鐵,可在她看來,兩人之間的關系親密還不如兩年前。但說生疏了,看寒非邪的態度又不是。 “我們這是在哪兒?”四周越來越偏僻,巡邏的士兵都不見了。 云霧衣道:“是鍋爐房嗎?” “娘看到了什么?” “你沒有感覺到嗎?”云霧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非常的熱?!?/br> 戰湛面容僵了僵,干笑道:“我以為是走路走多了的關系?!?/br> 寒非邪道:“還記得慶恩湖下面藏著什么嗎?” 戰湛道:“怪獸?” “是火陽池?!焙切暗?,“大家都在地下,說不定是相通的?!?/br> “你是說剛剛是火陽池的水……”戰湛面色大變,那玩意兒跟巖漿一樣啊,“那我們現在,我娘?”他是魂體,火陽池的水對他沒作用,寒非邪是劍神,也不怕,唯獨云霧衣本就受了嚴重的內傷,跑都跑不快。 雖然他講得顛三倒四,但寒非邪還是懂了,“聽聲音,池水正圍著地宮繞行……如果要灌進來,早就灌進來了?!?/br> 戰湛道:“繞行?難道是疏導引流?麒麟世家還管天都的水道交通?難道他們真的把天都當自己的家了?” 云霧衣道:“火陽池是什么?” 戰湛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云霧衣面色微變,“如此一來,天都就成了孤城?!?/br> …… 戰湛難以置信道:“不太可能吧?天都城占地面積這么大,四周又沒有護城河,麒麟世家怎么可能在短短幾分鐘內挖一條溝出來,還填滿火陽池的池水?” “并非朝夕之間?!痹旗F衣沉聲道,“我終于知道,這一年來,天都城夜晚的怪聲因何而來了。只怪我大意,被皇太后修葺皇宮和祖廟的借口糊弄了過去?!?/br> 戰湛吃驚道:“是云牧皇和皇太后干的?我怎么越來越糊涂了?!?/br> 寒非邪道:“很簡單。只要把麒麟世家和云牧皇想成合作了一堆壞事最后卻翻臉的狼狽,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br> 戰湛搖頭道:“云牧皇圖什么?” 云霧衣道:“權力?!?/br> “他已經是皇帝了?!?/br> “皇帝之上,還有劍皇、劍尊、劍圣,還有超級世家?!?/br> 戰湛撓頭道:“所以才覺得設定不合理啊。一國之君登頂了,像劍尊劍圣這種高手不是避世不出,就是為他所用,大家都生活在王法之下,一切都有條有理有規有矩,也不會這么亂了?!?/br> 云霧衣道:“也不是不能實現?!?/br> “怎么實現?” “若皇帝是劍圣,那么皇室就是超級世家,其他人自然就會乖乖遵循王法?!痹旗F衣看向戰湛的目光飽含期盼。曾經,她對這個兒子的期望只有一個,就是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地過一生,但他越來越出色的表現讓她的愿望漸漸變質,甚至遠遠超過她對戰雷的期盼。 她有一種預感,這個兒子會飛得比她想象的更高更遠。 戰湛不知道她望子成龍的心理,汗涔涔地想:在寒大劍神面前,劍圣也不算什么。 “他們出發了?!焙切巴蝗坏?。 戰湛道:“誰出發了?” 寒非邪做了個走的手勢。 戰湛背著云霧衣跟上去。 云霧衣怕他累,附著他的耳朵讓他放她下來,自己可以走一段。 戰湛的雙手卻將她箍得更緊,“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能這樣一直背著你?!毙r候,他羨慕其他的孩子能夠被自己的父母牽著抱著,長大之后,他羨慕的是那些周末能夠提著禮物去父母家看看的人。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嫌棄奉養老邁的父母,他只知道,這曾是他求之而不得的夢。如今,這個夢圓了,哪怕這是一本書,一篇文,一個虛構的世界,他也愿意永遠地沉溺下去。 即使有一天他會突然醒過來,躺在一家精神病醫院,被告知自己瘋了數年,也無悔。 “看劍!”斜里突然伸出一把劍,朝戰湛的肩膀刺去。 原本走在前面的寒非邪突然從戰湛的身后伸出手來,捏住劍尖,輕輕一抖,連人帶劍丟了出去。 “若芙!”齊敬轅急急忙忙地冒出來,扶住那個被寒非邪丟出去的少女。 戰湛這才看清她就是闖入衛隆衛興秘密基地的齊姓少女。 齊若芙推開抱住她的齊敬轅,指著戰湛的鼻子道:“是你?” 戰湛笑嘻嘻道:“正是你爺爺我?!?/br> 齊若芙怒道:“你這人真不要臉?!?/br> 戰湛道:“你這么記著我,可不是因為我不要臉嗎?” 齊若芙氣得兩腮通紅,齊敬轅連忙在旁邊勸慰,態度之殷勤,言辭之懇切,就差沒有拿個香爐將她供起來了??伤辉趺搭I情,推開他道:“你修為差,你去喊人幫忙,我堵著他們?!?/br> 齊敬轅臉上一紅,“我已經叫了人了?!?/br> 他話音剛落,走道前后都涌出數十個人,有的穿著皇宮守衛的服裝,有的穿著禁衛軍的衣服,還有的穿的和齊敬轅差不多。 寒非邪道:“我開路和斷后,你護著伯母?!?/br> “開路和斷后?”戰湛光想想都覺得很有難度。 寒非邪一招空手奪白刃就近搶過一把刀,對著前路就劈出一記火陽之氣。戰湛趁他們被劈得人仰馬翻,踩著身體往前沖。 以齊若芙為首的諸人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統統被寒非邪掃出的火陽之氣彈開。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閃開?!?/br> 空中出現一聲冷冰冰的呵斥,寒非邪眼睛一眨,他和戰湛的中間就多了一個身穿淺灰長袍,頭戴玉冠的中年女子。她手持長鞭,神色凜然,冷聲問道:“齊世鐵是你殺的嗎?” 寒非邪道:“死在我手下的無名小卒太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br> “那就是你了?!敝心昱拥?,“我叫齊翠蘭,你記好了?!?/br> 寒非邪毫不意外。她一出現,他就知道她是齊家三大劍圣之一?!昂?,如果你死在我手里,我會記住你的名字?!?/br> 齊翠蘭道:“口出狂言的一共有兩種人。一種是不知天高地厚,一種是實力強橫,不懼任何對手,你能殺齊世鐵,一定是后者?!?/br> “你想為他報仇?動手吧?!?/br> “我為什么要為他報仇?”齊翠蘭道,“我討厭他還來不及。你殺了他,簡直是幫了我一個大忙?!?/br> 寒非邪看著她,“你在拖延時間……” “有嗎?我只是難得看到一個像你這樣對胃口的年輕人,忍不住想多聊幾句?!?/br> 齊翠蘭剛說完,寒非邪已經朝她沖過來。 齊翠蘭雙手交叉,發出一道劍氣墻,擋住他的攻勢。 寒非邪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齊翠蘭道:“來不及了,你的好朋友現在應該已經……”她陡然感到壓力增強。 因為火陽之氣,寒非邪渾身火燙,但神色冰冷如十二月的霜雪,連說出的話都能擰出冰渣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讓整個神劍大陸陪葬吧?!?/br> “好大的口氣?!饼R翠蘭嘴角勾了勾,想笑,卻感到一股巨大的熱氣順著手臂向身體蔓延,漸漸靠近心臟。她急忙使出麒麟甲,并用劍氣驅逐那股灼熱之氣。 好古怪的劍氣。她暗暗驚心,尤其那股灼熱之氣被劍氣驅逐之后竟然懂得化整為零,到身體別處再凝聚起來。 “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寒非邪冷冷地說,“我不懼任何對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