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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你說什么我都信,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了?!?/br> 蘇鳶很少哭,父親早已厭倦了她的眼淚,哭只能把自己的軟弱刨出來給莫氏,讓她輕看。 哪怕日子再苦再難熬,再累再疼,她都能把眼淚忍回去偽裝的一派風輕云淡。 可人就是這樣,在冷水里凍久了已經麻木習慣了,一旦有人用溫水細細滋養,堅硬的外殼便會在瞬間坍塌。 他說他信她,他不會拋棄她。 蘇鳶恍惚之下把大家閨秀的禮儀拋諸腦后,低垂著頭哭得泣不從聲,仿佛要把十多年的心酸委屈一股腦的全部哭出來。 程昀一下子徹底慌了,他用衣袖擦著越來越多的眼淚:“寶貝,這是怎么了?哪怕你說你是天上來得仙女我都信,咱不哭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江月白本來就說讓你住院多觀察幾天,是我一意孤行偏要帶你出院,對不起?!?/br> 蘇鳶認真聽著他說話哭聲漸止,程昀打開車門把她抱了出來,直接按電梯上了十五樓,這套位于S市黃金地段的復式公寓他沒有來過幾次,試了好幾次密碼都沒有打開。 他暴躁的踢了踢門打算給江月白打電話,某人沒有結婚之前曾經在這里借住過一段時間,自己的房子還要打電話給別人問密碼想想也是夠扯的。 程昀冷靜下來想了想不抱任何希望的又試了一次,門毫無征兆的開了,他用腳帶上門把猶處于迷糊狀態的蘇鳶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桌子上散落著幾本厚厚的書,他盯著看了一會自嘲一笑,原來是這套房子,兩三年沒有來過了。 蘇鳶打了一個噴嚏咳嗽了幾聲,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點精神,程昀拉開飄紗窗簾打開窗戶通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了進來,她抬手擋了擋眼睛身上寬大的羽絨服滑下來大半。 她頭發很長,烏發順著削肩逶迤到地上,程昀好奇的把她的頭發從明黃色的羽絨服中順出來一縷,越拉越長,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脫口而出道:“這是真的?” 蘇鳶蹙眉不悅的把頭發從他手心扯回來,往沙發右邊避了避,程昀仔仔細細從上到下又把她打量了一番,現在還有人沒事留這么長的頭發?這頭發得多長時間沒有剪過了? 程昀良好的耐心保質期取決于蘇鳶流淚的時間,她不哭了,他轉頭就把自己哄人的話拋諸腦后了。 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他是傻了才會相信反穿越這種事,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編這種一聽就是假的事情騙人,難道他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程昀對著前置攝像頭看著手機里的自己,不應該啊,他的眼睛很好的遺傳了江昭昭的刻薄程清讓的無情。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演戲能夠演多久,貌似還挺有趣,當成游戲陪她玩玩也無妨。 “這么長的頭發你不嫌麻煩嗎?剪了,剪了?!?/br> 蘇鳶鄭重其事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br> “什么玩意?”程昀憑借自己超強的記憶力自行百度了一下鄙夷道,“剪個頭發就是不孝啦?這是什封建主義思想,頭發長了就得剪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和孝不孝的有什么關系?!?/br> 蘇鳶戒備的抬眸看他,脊背挺得筆直,儀態端莊:“不可剪?!?/br> “你說不剪就不剪吧?!彼L睫被淚水濡濕,根根分明,程昀唯恐她再哭沒有強求。 他癱在沙發上擺弄了一會手機猶不死心道:“恐怖片里的女鬼才會有這么長的頭發,你晚上披著長發走來走去的多滲人啊,不用剪太短,稍微剪一剪,洗頭發也很方便的是不是?不然這么長的頭發得吹多久才能干?!?/br> 蘇鳶聽得不甚明白斷然拒絕:“不能剪?!?/br> 微信上有很多未讀消息,有幾條是江月白的發來的,啰啰嗦嗦囑咐了一大堆,他氣悶,抬了抬眼皮問道:“你餓了嗎?” 蘇鳶也不知自己幾日未進米食了,餓得久了也分不清腹部是難受還是不難受,但從小受到的教養是不允許她主動討要吃食的,那樣就失了千金小姐該有的矜持。 程昀見她搖頭垂眸抿了抿嘴唇,小美人還挺有骨氣的,這都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東西了,不餓才怪。 第五章 程昀撥通一個手機號碼,順溜的報了一連串的菜名:“餓死了,三點之前送過來?!?/br> 掛斷電話他走到玄關處脫掉那雙扎眼的運動鞋,換了拖鞋走到廚房燒了一壺熱水,飯前還得看著蘇鳶把藥吃了,江月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溫水吞服,真是麻煩的要命。 房間里有地暖,熱的厲害,程昀把湖藍色的毛衣脫下來順手一丟好巧不巧的整個罩在了蘇鳶頭上,她脊背一僵閉著眼睛耳根通紅的用左手取下衣服,他接二連三的浪蕩行徑簡直把她整個人都嚇壞了,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許嗎? 蘇鳶纖細的手指攥著毛衣臉頰不期然染上了一層胭脂色,衣服很軟很舒服,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布料與樣式。 這個房間里的所有物什她都不認識唯恐行差踏錯一步只能乖乖坐在沙發上兀自出神。 程昀環臂倚在大理石桌旁,看著蘇鳶抱著他的毛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很是有趣,有個人在旁邊陪著雖然麻煩了點但感覺還不錯,怪不得身邊那么多人都喜歡包養女明星。 他隨手在百度上輸入了幾個字,包養都需要……想了想又感覺不太對,她和他玩反穿越的游戲,設定就是她對現代事物一無所知啊,他得從頭到尾一點點的開始教,就連最簡單的阿拉伯數字和玩手機都是要教的,想一想莫名有點期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