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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中島敦越說越收不住,絮絮叨叨的要沒完了,太宰治慢慢變了臉色,微微瞪大眼睛,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你等下?!?/br> 太離譜了。這個中島敦。怎么回事? 珍香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假裝自己只是個雕像,就連聽到太宰治被認定成蝶屋的醫生這種誤會時,她也保持沉默,沒有進行澄清。 理由很簡單,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太宰治好像真的很吃驚。] [哈哈黑泥精一定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品種的笨蛋。] 黑發的少年有點頭疼,語氣里藏著一般人聽不出來的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說什么?” 中島敦握住拳頭,鏗鏘有力地回答:“我想說,關于今天清晨的事情,請不要為此而否定自己,我會一直相信你是好人的!” [發好人卡了啊哈哈哈哈!]珍香在腦海里笑得嘎嘎的。 其實中島敦自己也很驚訝,他居然也有試圖鼓舞別人的一天。 不論是最初在孤兒院,還是被趕出來之后的流浪生活,他所能做的僅僅是掙扎著思考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余力去考慮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但或許,他還是能夠佩服什么人的。 他覺得自己很佩服太宰治,這少年熱情善良,還小他五歲,他希望太宰治能一直好好的。 如果說誰擁有生存的價值,太宰醫生是一定有的!鬼殺隊的這些人都一定有的!大家與鬼戰斗,不斷保護他人,做到了院長先生認為他永遠無法做到的事情。 他才不要輸給院長先生!才不要讓那雙看向他時輕蔑又厭惡的眼睛得逞。 然后,他希望太宰醫生也不要輸。 被中島敦寄以厚望的太宰治已經眼神死了。 這披著白大褂裝醫生的黑發少年幽幽嘆了口氣,想說些什么又放棄了,最后只道:“好,謝謝你了?!?/br> 等中島敦離開后,太宰治立刻從小凳上跳起來,扒下白大褂揉成一個疙瘩抱在手上,長長地松了口氣:“雖然我早就知道他是個笨蛋了,但沒想到竟然笨到這種地步?!?/br> 珍香不知道這是太宰治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她說話,總之她選擇假裝沒聽見,不接這個話茬。 現場只有兩個人,太宰治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動到珍香臉上,雙方互相審視了一會兒。 “你好,我是宇智波恭彌?!闭湎阆榷Y貌的開了口。 嘖,來的居然不是小箴鄉。太宰治失望地下了判斷。 雖然身材一樣,容貌也有五成相似,但分辨人的方式只看這些是不夠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紫藤花海一般治愈的眼眸是很難被掩蓋起來的,越是氣場強烈的人越難以裝作平凡。 小箴鄉擁有著天生的領導者氣質,說話時語調都會不自覺散發出令人舒服的韻律,這些不是能夠輕易被偽裝或者抹去的特質。 更何況還有「氣息」上的差異?!笟庀ⅰ故且环N很玄妙的東西,常人察覺不到,非得是極端敏銳的人才能偶有感應。 太宰治向珍香伸出了右手:“幸會?!?/br> 握手是種西式禮節,在橫濱那樣的大城市流行,山野之間就幾乎見不到。比如鬼殺隊,從沒人試圖握手,如果有誰試著伸手了,別人只會以為在討要東西。 珍香倒是很自然地跟著伸出右手,和太宰治握了下。 這就是太宰治的最后一步確認了,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排除掉小箴鄉利用異能偽裝的可能性。 他的本意是做些出格的事情把小箴鄉引來,好當面試探小箴鄉的態度,但小箴鄉似乎已經料到了他的目的,故意對他避而不見,轉而指派了另外的人來。 他有些沒趣,晃晃悠悠又坐回小凳上,懶得做那個主動開口.交談的人。 反正宇智波恭彌肯定是專門來見他的,不會什么都不說,他只要隨便聽聽就行了。 [珍香,你要和太宰治說什么???] [先肯定一下他傳播黑泥的正確性,再適當滿足一下他的要求吧。] 珍香覺得這個指導思想不錯,但要實際執行還是需要靈活變通,比如不能一開口就說“干得好!”那會顯得腦子有問題。 先閑聊幾句?但是看太宰治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閑聊的興趣,那就說點太宰治應該會感興趣的事情吧。 “你來鬼殺隊之后,似乎一直待在蝶屋,并沒有出去見過鬼。知道鬼是怎么來的嗎?” 太宰治一臉無聊,不回答。 “你是知道的吧,人的傷口淋到鬼的血,就會變成鬼?!闭湎愕?,“其實這只是個寬泛的說法,準確來說,要有鬼舞辻無慘的血,或者如十二鬼月那樣,體內鬼舞辻無慘的血液濃度夠高,那樣的鬼血才能將人轉化為鬼。并且這是個概率事件,也有轉化失敗導致人慘死的情況?!?/br> 太宰治還是不說話,但他明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珍香就知道說這個太宰治肯定會感興趣,因為這些是大部分鬼殺隊成員都不清楚的情報,單憑太宰治這些天在蝶屋四處打探,可沒法掌握到。 “小治,我知道你曾與下弦之肆接觸,你覺得人與鬼之間不同在哪里呢?” 太宰治的眼神波動了一下。他發現從小箴鄉開始,越來越多人堅持喊他“小治”了,這是什么奇特的模因傳播嗎? 他稍微抬起頭,鳶色的眼睛深深望入宇智波恭彌的雙眼,試圖從對方眼里尋找出一些東西??蔁o論怎么觀察,宇智波恭彌的眼睛都足夠木然,簡直像是石雕一樣,什么情緒都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