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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一定?!备咛鞊P說,“我那幾個干媽都是我媽初中高中的朋友?!?/br> “就是,得分人,還得看關系是不是真鐵?!庇腥烁胶椭f,“我覺得咱們班就都挺好的,以后年紀大了肯定也聯系著?!?/br> “那肯定!”宋思銳頂著兩坨喝出來的高原紅,左邊摟著一個男生,右邊摟著高天揚說:“咱們多鐵??!還有添哥和盛哥,我一直覺得你倆跟曦哥他們特別像,以后肯定也這么好?!?/br> 江添正低聲跟盛望說話,聞言抬起眼看向宋思銳。他嘴唇動了一下,不知想反駁還是想應答,但最終并沒有開口。 而盛望已經喝到了靜坐參佛的狀態,別人說什么他都是一副矜驕的模樣。 高天揚把宋思銳蘆柴棒棒似的手臂撣開,沒好氣地道:“你這說的就是廢話!人家一家的,當然好?!?/br> “哦哦哦對?!彼嗡间J拍了拍腦門,沖盛望舉起杯子說:“我錯了,罰!” 盛望也跟著抬了一下杯子,十分自覺地喝了一口。 江添:“……” 他把手伸到盛望眼皮子底下,比了個數字,問:“幾?” 盛望沒好氣地哼笑一聲,把他手指一根一根摁回去說:“嚇唬誰呢,四?!?/br> 江添:“……” 桌上杯盤狼藉,還剩最后一點冰啤,誰都喝不下了。眾人早已吃飽,但直接散場又有點意猶未盡。不知哪個二百五提議說要玩“憋7”,輸了就喝一口,把剩余的酒喝完就散。 江添指著盛望說:“他就算了吧?!?/br> “那不行!為什么算了?”眾人不答應。 “早就醉了?!苯碚f。 “醉了?”高天揚朝身邊看過去,盛望笑著搖了搖頭,一臉鎮定自若,既沒有說胡話也沒有撒酒瘋,哪里有醉相? “添哥你蒙誰呢,他這要叫醉了,我就是酒精中毒了!”高天揚一擺手說,“不能算,誰都不準算,來!” 他一手搭著酒桶,一手點向對面的女生說:“小辣椒,你開頭,不要放過他們?!?/br> 所謂“憋7”就是挨個報數,逢7和7的倍數就拍手跳過。規則非常弱智,要是平時玩起來,A班這群人可以無窮無盡地接下去。但喝了這么多酒就不一樣了,總有出錯的。 班長鯉魚第一輪罰完就趴桌上睡蒙了,還有幾個酒量不行的也順著椅子往下滑,邊搖手邊笑。但他們都不如盛望錯得多。 這位大少爺面上云淡風輕,嘴巴極其叛逆,專門逮著7和7的倍數報。到最后,高天揚干脆把酒桶搬到他面前,嘩嘩放滿一整杯說:“盛哥,你是來騙酒喝的吧盛哥?” 金色的酒液汩汩上升,奶白色的泡沫堆聚在頂上,又順著玻璃杯沿流淌下來。盛望連手都懶得抬,杯子也沒握,就那么悶頭抿了一口泡沫,然后皺眉說:“其實我有點喝不下了?!?/br> 高天揚奔潰地說:“那你有本事別錯??!” “我又不是故意的?!笔⑼f。 他嘴唇上沾了一圈白,便伸舌頭舔了一下。他正愁要怎么把這杯酒灌下去,就見旁邊伸過來一只手。 盛望此時的反應其實有點慢。他盯著腕骨上的小痣呆了一瞬,這才朝手的主人看過去—— 江添薄薄的眼皮半垂著,仰頭喝完了所有酒。他把玻璃杯擱回桌上,朝大門偏了一下頭說:“可以散了?!?/br> 高天揚他們噢噢起哄,發出“牛逼”的叫聲。推拉椅子的聲音頓時響成一片,大部分人都站起了身。 盛望也跟著站了起來,急匆匆就要往門外走。 江添一把拽住他,問:“往哪跑?” “衛生間?!笔⑼麊?,“你要一起去?” “……”江添松開手說:“一會兒門口等你?!?/br> 其實盛望并不是趕著去衛生間,而是去付錢。這人喝得7都數不清了,還惦記著自己是來請客的。他趴在吧臺上沖收銀的jiejie說:“包廂結賬?!?/br> “不用,林哥說這頓他們請了。你們吃完了?石頭他們叫了車,一會兒把你那群同學送回去,也是林哥和曦哥交代的?!?/br> 盛望咕噥說,“那么大人了,怎么還跟我搶飯請?!?/br> 收銀jiejie笑得不行,順著他的話說:“就是,老板真不懂事?!?/br> 她從吧臺柜子里拎出一袋香梨,遞給盛望說:“小江放這的,你倆一會兒回學校?” 盛望點了點頭。他拎著梨,隨便找了個臺子靠著等人。 “你別站那兒啊,那是失物招領臺?!笔浙yjiejie說。 “噢,那我等招領?!笔⑼f。 jiejie又笑趴了。 沒過片刻,失物連人帶梨一起被江添招領走了。 * 上次喝多,盛望跟江添的關系還不怎么樣,所以他只撈了個跟拍的職務。這次就不同了,某人勾著江添的肩,逼迫他全程參與“走直線”這個傻逼活動。 梧桐外的巷子并不齊整,寬的地方可以過車,窄的地方只能過自行車。在盛望的帶領下,江添的肩膀撞了三次墻。 “你怎么走著走著又歪了?”盛望納悶地問。 “你把手松開我就歪不了?!苯碚f。 “不可能?!?/br> “……” 江添真的服了。 這特么還不如跟拍呢。 他腦中雖然這么想,手卻依然帶著盛望。巷子角落碎石頭很多,不小心踩到就會崴腳。這么蛇行雖然很傻逼,但好歹減了某人二次受傷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