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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然還叫罰嗎?”徐大嘴理直氣壯。 盛望想把門拍他臉上。 “要么做到這倆條件,要么繼續給我掃大街,而且打架要處分,市三好也別想了!”徐大嘴發了大招。 重壓之下無面子。 第二天深夜,盛望反復做了心理建設,終于向隔壁臥室門伸出了魔爪。 第24章 夏末驚蟄 上次是江添主動敲門, 這次該輪到他了。禮尚往來, 道理誰都懂。 我這不是不要臉, 我只是講禮貌。盛望在心里默念兩遍,理直氣壯地敲了門。 臥室里響起腳步聲,隨著吱呀一聲輕響, 江添出現在門后。 盛望準備好的話在舌尖打了個滾,張口就成了:“我房間空調有問題!” 江添一愣。 ……你有毒吧??? 盛望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 好好的理由不說,瞎扯什么空調???這下好了, 說也不是收也不是。就這種級別的謊話, 江添只要去隔壁看一眼就能拆穿,簡直是把臉伸給對方打。 盛望設想了一下那個場景, 差點當場離世。 不過他心理素質總體還算可以,虛了不到兩秒就又理直氣壯起來。他看著江添, 心說:你要真敢去看,我就從二樓窗戶跳下去。 好在江添有智商也有人性。 他垂眼一掃, 看見了盛望手里拎著的書包,也沒多問,便側身讓開一條路。 盛望悄悄松了一口氣, 抬腳進了臥室。 邁第一步的時候, 他下意識頓了一下。這是他在進入別人領地時才會有的反應,就像人在做客時往往先掃視一圈才換上拖鞋。盛望沒想到自己這個反應有一天會出現在這間臥室里。 十幾歲的人,情緒總來得飛快。一句話能鬧翻,一句話也能冰釋前嫌。上一秒在吵架打架,下一秒也許就親密無間, 契機可以是一切簡單的東西—— 一張字條、一罐汽水,或者一份作業。 明明不久之前,他還跟螃蟹抱怨過自己家被某個孫子占了,現在卻把這個房間默認成了江添的地盤。 世界真奇妙。 盛望心想。 他跟江添一樣,不喜歡在別人臥室里探頭探腦,一來出于禮貌,二來……那動作實在不好看。但架不住有人房間太過簡單,他不轉眼珠也能一目了然。 這間臥室跟盛望的并排,朝向和布置都很像,都是窗邊放著書桌,對角是床。倆屋共用的那堵墻邊立著衣柜,區別是盛望臥室的衣柜旁還多一個獨立衛浴間。 盛望盯著那堵墻看了許久,忽然幽幽地問:“我那邊水龍頭一開,你這是不是能聽見動靜?” “嗯?”江添在他身后順手關門。 盛望回頭看過去,才發現他耳朵里還塞著無線耳機,白色的尾端輕壓著清瘦的耳骨。 “你剛說什么?聲音太小沒聽清,”江添偏頭摘下一只耳機。 “我說——”盛望轉念一想,萬一他問完了,這人來一句“沒注意,不放心可以去隔壁試一試”,那尷尬的還是他!畢竟空調還好好地掛在那兒呢。 “算了,不重要?!笔⑼嘀鴷f,“空調借我蹭一會兒唄,我專項題庫還有四頁沒刷?!?/br> 聞言,江添越過他走到書桌邊收東西。 他桌上攤著一沓試卷,旁邊是薄薄的軟面本,黑筆、紅筆各有一支,這就是全部的東西了。簡單得幾乎可以算空空蕩蕩。跟盛望擺攤式的書桌天差地別。 “誒?你別收啊,我不用椅子也行?!笔⑼诉^去。 “不用椅子坐哪,上桌?”江添說。 盛望腳剛抬又訕訕放下了,滿臉掛著人贓并獲的心虛:“我沒說要上桌子坐,我可以站著?!?/br> 這一聽就是鬼話,江添瞥了他一眼,把兩支筆帽合上,扔進書包的筆袋里。 “你坐椅子吧,我用不著?!彼言嚲硪彩者M書包,只拎著軟面本坐上了飄窗寬大的窗臺。他背靠著窗臺一側的墻,曲著一條腿,軟面本就抵在膝蓋上,另一條腿從窗臺垂下來踩著地板。 “你真不用?”盛望問。 “早寫完了?!?/br> “菁姐塞的卷子也寫完了?”盛望有點納悶,“我剛看你卷子是空的?!?/br> 江添舉了舉膝蓋上的軟面本,說:“寫在這了,” 盛望伸頭一看,果然就見他本子上寫著英文題的答案,一排五個,遠看清爽有力,近看全是連筆。就連錯題他都懶得打叉。叉要兩筆,他只用紅筆劃一道斜杠。 斜杠旁是他訂正的內容,有些只寫了一個詞組,有些延伸出了好幾行,他現在看的就是這些。 “你干嘛不直接寫在卷子上?”盛望問。 江添說:“省事?!?/br> “咱倆對省事的理解是不是有偏差?” 江添噎了一下,大概因為以前沒人會這樣追問他的行為邏輯。他手指捻了一頁紙又放下,認命地說:“楊菁很會挑題,組出來的卷子都是精華,一道抵十道。拿本子做一遍,錯題在試卷上做個標記。二刷可以對著標記只做錯題,也不會受原答案干擾。兩遍下來差不多了,也不用再搞題海戰術?!?/br> 他打了個停頓,略帶無語地點明主題:“效率高,省事。這樣說懂了?” “懂了?!笔⑼鹱笫?,就見他三根手指捏了個“七”說:“這是我認識你以來聽到的最長一段話,87個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