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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比十。 冷游專門借用了實驗室,用了量筒,蹲下|身,嚴格按照視線與液面最低點持平的要求,配置了一比十的稀釋啤酒。 可是,現在那束花,玫瑰的邊沿變薄變脆變得發棕發黃,冷游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添加啤酒出了毛病,讓啤酒的顏色灌進了花朵之中。 …… 說起定情,冷游在隨白樂言走出門時,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又看了一眼白樂言的耳垂。 小王子與玫瑰花的滴膠耳釘,依舊安安穩穩地鑲在彼此的耳垂rou上。 萬事萬物都在變,天氣變冷轉暖,霧氣濃郁轉淡,花瓣枯萎化春泥。 但是耳釘永恒? 冷游想到這里,不禁在即將面對對象親生母親時的嚴峻時節笑了出來。 第五十九章 偽尖酸刻?。ǘ?/br> 偽的解釋為:有意做作掩蓋本來面貌的;虛假(跟“真”相對)。 …… 大概在上午十點半過去一點點時間的時候,冷雨緩緩停歇。 那樓下的樹木,并非枯枝,甚至掛著綠葉,但就是那種被冷雨蹂躪之后的綠色,凄凄冷冷,是非常清冷的綠色。 讓人看了就要打寒顫。 或許,本來也因為綠色是冷色調的吧? 沒有赤紅或者橙黃那樣令人感覺暖和。 當冷游看到時不時靜止不動、忘掉自己在做什么的白樂言時,才確定,對方哪有表面看上去那樣的鎮定自若。 誰會有這樣的經歷??? 應該很少吧? 少到幾乎可以不計數。 …… 白樂言沉默,臉上的表情轉瞬即逝。 冷游看著也覺得辛苦,勸著白樂言還不如面無表情積蓄一些能量。 白樂言彎了彎嘴角,給冷游扯出了一個看上去凄凄慘慘的勉強微笑,這一微笑看得冷游心里直發毛,索性上手捂了白樂言的眼睛讓他在掌心之下的暗處暴露真實心緒。 太冷了,外面真的是太冷了。 沒有了房屋的遮擋,沒有了墻壁的阻攔。 一開門迎面而來的嗖嗖寒風,生生讓人頓了步——從宿舍樓的走廊往下看去,底下空蕩蕩一片,草坪、樹木都擺出生人勿近外人莫擾的姿態,也就只有保安亭外面停放的那輛閃著紅藍色光芒的學校警衛車透出些人氣兒。 白樂言沉默著,拿著鑰匙打算鎖門。 陽臺上的窗開了大半,對流風一下子吹得將門“砰”地一下關緊了。那聲音巨大,震得白樂言半天沒回過神,手指上套著鑰匙扣上的鐵圈兒,像是被輕功極高飛快掠過不見蹤跡的武林高手點了xue道一般。 冷游嘆口氣,暫時將自己任命為“關愛白甜甜協會會長”,緊盯白樂言一舉一動,時刻關愛。 于是,他輕輕地拿走了鑰匙,打算自己鎖門。 白樂言驚了一跳,瞪大眼睛瞅著他,就像是被嚇到似的。 冷游想:要不是內心認定此刻特殊時期,他可真真是受不了。要是平日無事時白樂言再用這種眼神看著他,這么疏離這么陌生這么驚懼不安,說不定他也當場犯個病,表演愛人不再愛他時的歇斯底里模樣。 “我幫你關門?!崩溆问帜_利索地反鎖了小寢的門,把鑰匙重新掛在白樂言的尾指上,甚至指尖還碰了碰白樂言的尾指指節,不知是在安撫還是鼓勵,“呶,鎖了門,出發吧?!?/br> 白樂言握住拳頭,把鑰匙捏在手心,那力度之大,讓冷游覺得或許在白樂言的掌心中已經留下了鑰匙的印記,皮rou泛著紅的印記。 “你的……”白樂言嗓子有點啞,說出來的話就像是被生銹發鈍的老舊柴刀劈了叉的枯木,他咳了兩聲,終于把自己的聲音拉回正常,“你的鑰匙呢?” “???”冷游摸了摸自己的羽絨服口袋,不知道為什么白樂言要問這個問題,茫然說道,“在啊,在我口袋,怎么啦?” “哈……咳咳?!卑讟费员緛硐胍σ恍Φ?,誰知笑聲從嗓子眼里冒了頭就拐了彎走了調,變成了遞給小美人魚將魚尾變成人腿但會失去聲音的藥時老巫婆的笑聲。 “喂……”冷游無奈了,胳膊伸在空中,不知道該不該給白樂言拍拍背,畢竟嗓子劈了又不是嗆著了,拍背絕對是無用之功,可他還能做些什么呢? “好啦好啦?!卑讟费缘故钦娴男α?,不是那種耗費能量的皮笑rou不笑似的笑容,而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 冷游被這表情搞得有些發懵,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此搞笑,復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拜了菩薩需要還愿的好事,讓白樂言放松了心情。 白樂言好心做解釋:“你有鑰匙就自己鎖了門就好啊,又來搶我的……” 冷游恍然大悟,手掌隔著羽絨服的面、隔著羽絨棉絮,摸著了那個屬于自己的鑰匙的蹤跡。 是的了,明明自己是有鑰匙的,這宿舍,也不僅僅屬于白樂言,這是屬于他們倆人的,白樂言擁有的關于宿舍的東西,他哪里會沒有? 但他第一反應還是從白樂言手指上搶了鑰匙過來,雖然最終鎖了門之后重新乖乖地把鑰匙掛回原位,掛在白樂言左手的尾指——他的尾指骨節不突出,平整光滑,但鑰匙滑到指根之前,還是卡頓了一下。 “呃……”冷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動作,簡直跟鬼迷心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