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教授?” “你是史蒂夫·梅西?”身穿粗花呢獵裝,打著領結,不修邊幅的教授坐在一張堆滿了書籍文件的桌子后面。 他微笑道:“是的,先生?!?/br> “我是理查德·馬瑟斯。這是吉納瓦·塞特爾?!?/br> 一名膚色像教授一樣黑的瘦小的少女。她看著他,點點了頭,然后,有些急切地看著他帶進來的那個紙箱。她這樣瘦小,他真的下得了手殺她嗎? 然后,他腦子里出現了女兒在夏日別墅的碼頭舉行婚禮的畫面,接著閃過一連串的需求:他太太想要的奔馳amg跑車、他在奧古斯塔高爾夫俱樂部的會員資格、他傍晚在凱旋餐廳的吃飯計劃,這里最近得到《紐約時報》三顆星的評價。 這些畫面回答了他的問題。 阿什伯里將紙箱放在地板上。他注意到室內沒有警察,他松了一口氣。他和馬瑟斯握手,心里想著:媽的,他們可以從皮膚上取下指紋。槍擊結束后,他必須花時間把這個男人的手掌擦拭一遍——他記得湯普森·博伊德告訴過他:一旦涉及死亡,一切都得按書上說的做,否則就干脆不要動手。 阿什伯里對著那個女孩笑了笑,但沒有和她握手。他環顧辦公室,測算著角度。 馬瑟斯說:“真是抱歉,這里亂糟糟的?!?/br> “我的也差不多?!彼麕е唤z笑意說。這個房間塞滿了書、雜志和一堆堆的復印文件。墻上有幾張學位證書。原來,馬瑟斯不是歷史教授,而是一位法學教授。而且,顯然還頗負盛名。阿什伯里看著一張教授與比爾·克林頓以及另一張與前紐約市長朱利安尼的合影。 看到這些照片時,悔恨感再次升起,但此時它們只是屏幕上微弱的光點罷了。和兩名將死的人待在一個房間里,阿什伯里覺得很自在。 他們閑聊了幾分鐘,阿什伯里含糊地談論著費城的學校和圖書館,避免對他正在進行的研究發表任何明確的意見。他主動進攻,問教授:“你們到底在研究什么?” 馬瑟斯將這個問題交給吉納瓦回答,她解釋了他們想試著找出她的祖先,前奴隸查爾斯·辛格爾頓的事?!昂茉幃?,”她說,“警方認為他和某些犯罪之間有關聯,有的甚至在不久前才發生。事情后來變得很奇怪,我是說,應該不是那樣的。我們都很好奇他后來怎么樣了??伤坪醵紱]有人知道?!?/br> “讓我們看一看你有什么東西,”馬瑟斯說,在他書桌前一張較矮的桌子上清出一塊地方,“我再去拿一把椅子?!?/br> 阿什伯里想,就是現在了。他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然后,他想起鋒利的剃刀慢慢切入那名店主的rou里,兩天,兩英寸。阿什伯里似乎聽到了他的慘叫聲。 想起這么多年來的辛苦勞作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想起了湯普森·博伊德死氣沉沉的眼睛。 他立刻冷靜了下來。 馬瑟斯一踏進走廊,銀行家便向窗外張望。那名警察還在那里,有五十英尺遠。這幢大樓非常堅固,他甚至可能都聽不到槍聲。他和吉納瓦之間現在只隔著那張書桌了。他彎下身子,在紙張里翻找著,抓住了那把霰彈槍。 “你找到什么照片了嗎?”吉納瓦問,“我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這個社區以前的樣子?!?/br> “我想我有一些?!?/br> 馬瑟斯要回來了?!翱Х??”他從走廊大聲問道。 “不,謝謝?!?/br> 阿什伯里轉向那道門。 現在! 他站起身,從紙箱里掏出槍,將它放低,低于吉納瓦的眼睛。瞄準門口,手指放在扳機上。 但是事情有點不太對勁。馬瑟斯沒有出現。 這時,阿什伯里覺得有個金屬物件抵著他的耳朵。 “威廉·阿什伯里,你被逮捕了。我手里有槍?!边@是那個女孩的聲音,但音調不同,是成年人的?!鞍涯隳莻€破玩意兒放在桌上。慢慢地?!?/br> 阿什伯里愣住了?!暗恰?/br> “那把霰彈槍,放下?!迸⒂檬謽屳p輕推了推他的腦袋?!拔沂蔷?,而且我會使用我的武器?!?/br> 哦,天哪,不……這一切都是個陷阱。 “聽著,現在,照著她的話做?!边@是那個教授——當然,他根本不是馬瑟斯教授。他也是一名替身,是一個假扮成教授的警察。他看著門邊的走道,那個男人早已經從側門進了辦公室,脖子上掛著聯邦調查局的證件,手上也握著把手槍。他們是怎么找到他的?阿什伯里氣惱地想著。 “槍口不準動太多,慢慢移動,清楚了嗎?” “我不會再說第二遍,”那女孩非常冷靜,“快?!?/br> 但是他還是沒有動。 阿什伯里想到他的祖父,那個幫派分子,想到了那名尖叫著的店主,想到了他女兒的婚禮。 如果是湯普森·博伊德會怎么做? 按書上說的做,放棄。 他媽的沒門。阿什伯里猛地蹲下來,迅速轉身,用閃電般的速度抬起了槍。 有一個人大喊:“不要!” 這是他最后聽到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