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吳啟晨夫婦站在大門前。 孩子們都在房子里。 “幽靈”和尤素福頭戴滑雪面罩,手槍插在腰間,快步走過堅尼街。他感覺亢奮,這是每當他展開殺戮之前必有的感覺。盡管此時他的雙手微微顫抖,但他知道,待會兒等他提槍射擊時,手自然就會穩定下來了。 他又想到吳啟晨的女兒。十七八歲……長得很美。他要…… 突然間,街上響起一聲震耳的爆炸音,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擊中一輛停在“幽靈”身后路邊的汽車。車上的警報器頓時發出鳴響。 “怎么搞的,”某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叫聲,“是誰開槍?” “幽靈”和尤素福立刻止步蹲下。他們同時舉起槍,搜尋街道上的攻擊者。 “媽的,”另一個聲音叫道,“先別開火!” 又一個聲音說:“是哪個渾蛋……” 吳啟晨夫婦也停住開門動作,一起臥倒在人行道上。 一個男人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關安!不許動!我們是美國移民局!”第二聲槍響跟在這句話后面傳出——似乎是由說話的那個男人那里射出的——路旁另一輛車的窗戶玻璃頓時爆成碎片四散落下。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幽靈”的心狂跳不已。他趴在地上不停后退,一邊舉起他的槍,尋找街上的目標。移民局的人怎么會來了?為什么? “我們上當了,”他對尤素福吼道,“快回車上去!” 堅尼街此時一片混亂。喊叫聲此起彼落,附近的路人和商家店員全都蹲下尋找掩蔽。在街上不遠處,有兩輛白色貨運車的車門打開了,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女沖了出來,手里拿著各式武器。 這是怎么回事?連趴在地上的吳啟晨夫婦也拔出了手槍!男人從手中的購物袋拿出一把自動手槍,女的也從運動服的口袋中掏出了武器……“幽靈”這才恍然大悟,這兩個人根本不是吳啟晨夫婦,而是兩名換上吳啟晨夫婦衣服的華裔警察或移民局工作人員??磥?,警方已找到那對夫妻,并派人埋伏在這四周,只等著引誘他出來,“放下武器!”偽裝成吳啟晨的那個男人朝他喊道。 “幽靈”胡亂開了五六槍,以讓眾人趴下并制造恐慌。他還射破了一扇珠寶店的櫥窗,讓街上再多出一陣警報器的聲響,以增加更多混亂。 留在駕駛座上的土耳其人打開車門,開始朝白色貨運車開火。在堅尼街那端的警察全都奔跑著,四散開來尋找掩護和目標嫌犯。 當“幽靈”退回,蹲在他的車旁時,他聽見有人叫道:“誰開了槍?……支援還沒到位……媽的到底是怎么了……看在老天的分上,小心街上的人!” 在吳啟晨住處的門口,有個驚慌失措的司機正想加速離開槍擊現場?!坝撵`”朝這輛車的前座開了兩槍。車窗玻璃碎了,這輛車滑向一旁,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撞上了停在路邊的一排汽車。 “關安,”擴音器又傳來喊話的聲音,但這次說話的人換了一個,“我們是聯邦調查局,放下你的……” 他起身朝聲音的來源處開了兩槍,立刻上了開拓者休閑旅行車。那位土耳其人也跟著上了車?!翱ㄊ部ɡ?!他還在里面!”尤素福叫道,扭頭頭示意著吳啟晨的住處——第三個土耳其人還在里面等待的地方。 “他要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幽靈”吼道,“明白嗎?不能等他了?!?/br> 尤素福點點頭。當“幽靈”扭轉鑰匙發動汽車時,他注意到街邊有一名原本在驅趕旁觀者后退尋找掩蔽的警察,從一排汽車后面跳了出來。他舉起手槍,瞄準了他們這輛車。 “趴下!”“幽靈”喊道。這名警察連開了幾槍。車上的三個人全壓低身子,以為擋風玻璃會馬上碎裂爆開。 然而,他們聽見的卻是一陣又一陣的響亮叮咚聲。這名警察連開了八九槍,全瞄準這輛車子的頭部。在哐當一聲巨響后,車子的風扇葉片被擊碎了,射入了引擎的其他部位。這輛車頓時發出尖銳的嘎吱聲,有蒸氣從裂開的散熱器噴了出來。車子旋即熄火了。 “下車!”“幽靈”下令。他跳出車外,朝那名警察開了幾槍,逼他退到那排汽車之后。 他們三個人蹲低身子躲在人行道旁。一時之間,街上安靜了下來。警方和聯邦特工已經停止開火,或許是在等待支援的人趕到——遠方傳來更多警車的尖鳴聲,似乎有大量警力正全速朝堅尼街的方向而來。 “放下武器,站起來,”警方的擴音器又傳出喊話聲,“關安,放下武器!” “幽靈”不理會喊話的人,只把汗濕的雙手在褲管上抹了抹,然后拿出一個新彈匣塞進他的五一式手槍。他看向身后?!皬倪@邊走!”他跳了起來,朝警方連開了幾槍,然后閃進他們身后的一家魚貨商店。店里有幾個顧客和店員,躲在鰻魚貨柜、食品陳列架和冷凍箱旁?!坝撵`”和那兩個土耳其人直接奔進商店后面的巷子,在那兒看見一輛貨車和一位站在車旁的老人。老人看見他們手上的槍和面罩,便立即跪了下來,抬起雙臂嗚咽求饒:“別殺我!求求你!我還有家人……”他的聲音漸漸微弱,最后變成了啜泣。 “上去!”“幽靈”對那兩個土耳其人喊,他們便立刻跳上了貨車。蛇頭“幽靈”回頭望向商店門口,看見幾名警員正小心翼翼地向這家魚店靠近。他馬上轉身,朝他們的方向開了幾槍。警員們立即四散尋找掩蔽。 在他轉身回來時,不禁呆了一下。那個老人竟然抓起一把長長的魚刀,朝他上前了一步。 接著,他停下腳步,恐懼地直眨著眼睛?!坝撵`”壓低手槍,對準老人布滿斑點的前額。老人的魚刀掉在腳邊濕漉漉的鵝卵石上,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五分鐘后,阿米莉亞·薩克斯抵達了現場。她手里拿著槍,直奔吳啟晨的住處。 “怎么回事?”她朝一位站在一輛警備車旁的警察問,“這里到底怎么了?” 但這位年輕的警察已嚇得全身發抖,只是呆呆地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薩克斯穿過大街,看見弗雷德·德爾瑞正蹲在一名手臂中槍的警察旁,用臨時繃帶替他包扎傷口。醫護人員隨即趕來,接替他急救的工作。 德爾瑞忿忿不平地說:“真是糟透了,阿米莉亞。我們只差一點就抓住他了,就差那么一點而已?!?/br> “他人呢?”她問,將槍插回皮套內。 “從對街那間魚貨店偷了一輛貨車逃了。我們已通知市里所有執法人員,要他們全力協助搜尋?!?/br> 薩克斯沮喪地閉上眼睛。萊姆如此成功的推斷,他們好不容易才組成的特勤小組,就這么白費了。 先前,就在萊姆因為線索不足而生悶氣時,他突然注意到證物表上那條和受傷的女偷渡者血跡有關的記載。薩克斯替他找的電話號碼,正是法醫辦公室的電話。他想到法醫實驗室還沒把血跡檢驗的結果送過來,便撥了電話過去,催促那邊的一位病理學家馬上完成血跡化驗。 這位醫生果然找出了幾條有用的線索:血跡中帶有骨髓反應,這表示傷者有嚴重的骨折現象;血跡中有敗血病的跡象,這表示受傷者的傷相當嚴重;血跡中還出現伯氏柯克斯體,這是造成q型熱的病菌,一種由動物傳染至人體的細菌。這種細菌經常出現在長期關過動物的地方,例如港口的獸籠和船上的貨艙。 種種線索都表示:這個受傷的女偷渡者病情十分嚴重。 此時,萊姆念頭一轉,想到了一件可能會有幫助的事。 “多告訴一點我q型熱的事?!比R姆對那位病理學家說。 這種病雖然不容易傳染,也沒有致命的危險,但發病時的癥狀卻相當嚴重。病理學家這么告訴萊姆?;颊邥蓄^疼、發冷、發燒等現象,說不定還會造成肝功能失調。 “這種病癥很少見嗎?”萊姆又問。 “在我們這里并不常見?!?/br> “太好了!”萊姆大叫,這個消息讓他又重燃起了信心。他立即要塞林托和德爾瑞從市中心警察總部和十五分局調派人手組成調查小組,開始一家家打電話到曼哈頓唐人街和皇后區法拉盛所有醫院的急診室,詢問有無一位患有q型熱、手臂嚴重骨折的女性華人患者。 十分鐘不到,他們便接到一位負責打電話的警察的匯報。有位中國人剛才帶著妻子到唐人街一家醫院的急診室就醫,而病患的狀況完全符合他們的條件,患有初期q型熱,手臂有嚴重骨折現象。這位女性的名字叫吳永萍。她已承認偷渡,而且她的丈夫也在一旁。 十五分局的警員立刻趕往這家醫院,薩克斯和艾迪·鄧也前去進行詢問。已被逮捕的吳啟晨嚇得全身發抖,一五一十地告訴警方他們暫居的地點,并說他們的孩子仍留在那間公寓內。此時,萊姆打電話通知薩克斯,說他剛接到吉米·馬命案現場的指紋自動辨識系統比對結果,有幾枚指紋與先前在“獵靈行動”中一些現場找到的指紋相吻合,這表示犯下此案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幽靈”。當吳啟晨告訴他們,說他住的地方是通過吉米·馬底下的經紀人介紹的,萊姆和薩克斯立刻想到“幽靈”一定已經知道吳啟晨躲藏的地方,而且此時很可能就在前往追殺他們的路上。 由于聯邦調查局第一流的特殊武器戰術小組仍按兵不動,德爾瑞、塞林托和皮博迪只好各自努力,各憑本事湊足了一支臨時特勤小組,并從十五分局找了兩名華裔警員裝扮成吳氏夫婦的模樣。 然而,只因為一聲過早的槍響,整個計劃就這么功虧一簣了。 德爾瑞朝一名探員吼道:“還有關于魚店貨車的消息嗎?那輛車上用大大的字寫著這家店的名字,怎么可能沒有人看見?” 這名探員立刻拿起無線電呼叫。一會兒,他回報說:“還是沒有消息,長官。目前沒人在路上看見這輛車,也沒查到棄置的地點?!?/br> 德爾瑞撥弄著襯衫領口黑紫色的領帶結。在厚重的防彈衣遮蓋下,這條領帶僅露出了一點。 “事情不太對勁?!?/br> “什么意思,德爾瑞?”薩克斯問。 但德爾瑞沒回答她的問題。他瞄了魚店一眼,便大步朝那兒走去。薩克斯緊跟在他后面。在魚店里,有三個中國人站在大冰箱前,正在接受兩名紐約市警察局警察的問話。薩克斯猜想,這兩個人應該都是店里的伙計。 德爾瑞一個個打量這些店員,當他的目光落在一個老人身上時,老人的眼睛立刻垂下,看著躺在冰塊上的約十幾條灰紅色鰈魚。 他伸出手指比著這個老人?!笆撬嬖V你,說‘幽靈’搶走了那輛貨車,沒錯吧?” “是的,德爾瑞調查員?!逼渲幸晃痪瘑T說。 “好,這老家伙他媽的說了謊!” 德爾瑞和薩克斯奔向后門,進到魚店后的那條巷子。在不到十米外的一輛大垃圾車后面,他們就找到了魚店的那輛貨車。 德爾瑞回到店里,對那位老人說:“瘦老頭,你聽好,快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別想糊弄我,明白嗎?” “他要殺我,”老人說,開始啜泣起來,“他要我說他們偷走了貨車。有三個人。用槍抵著我的頭。他們把車開進巷子,藏起來,就下車跑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钡聽柸鸷退_克斯回到臨時指揮中心,“這不能怪他,但還是……真是夠倒霉了?!?/br> “那么,”她推測說,“他們應該跑上另一條街,搶走另一輛車?!?/br> “有可能。說不定那名駕駛員已經被殺了?!?/br> 沒過多久,果然有警察回報,說有人報案汽車遭搶。三名頭戴面罩的歹徒,沖向一輛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雷克薩斯汽車,命令車上的兩個人下車,然后駕車逃離。不過,和德爾瑞的猜測相反,車上的駕駛和乘客都毫發未傷。 “他為什么不殺他們?”德爾瑞納悶說。 “也許是不想開槍,這樣太引人注目了?!彼_克斯說,又憤恨地補了一句,“開槍造成的麻煩太大?!?/br> 后援的警車正陸續抵達現場。薩克斯問德爾瑞:“那個人是誰?是誰開了第一槍嚇走‘幽靈’?” “還不知道,不過我一定會用放大鏡把這個渾蛋揪出來?!?/br> 然而,他還沒費神追查,就有兩名制服警察走過來,和他談了好一會兒。德爾瑞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后,他抬起頭,大步走向那個犯了錯的人。 提早開槍的人是阿蘭·科。 “你剛才到底怎么回事?”德爾瑞朝他吼道。 這位紅發的移民局探員毫不示弱地看著德爾瑞的眼睛,以傲慢的態度替自己辯護:“我必須開槍。你沒看見嗎?‘幽靈’就要開槍打死我們偽裝的人了?!?/br> “沒有,我沒看見。他的槍一直都插在腰上?!?/br> “從我這個角度看不見?!?/br> “去你媽的角度,”德爾瑞怒道,“槍一直都在他腰上!” “你少教訓我,德爾瑞,我受夠你這種態度了。那是我面臨緊急情況時做出的判斷。如果你早點讓所有人就位的話,不管我有沒有開槍,我們還是能抓住他?!?/br> “我們計劃好在人行道上制伏他,附近不要有任何路人,而不是在擁擠的大馬路中央?!钡聽柸鹬睋u頭,“只要再過三十秒,他就會像一個圣誕節禮物被五花大綁起來?!苯又?,他又指著科腰上的那把格洛克點四五手槍,“還有,就算他想對某人動手,你怎么可能射不中這個才離你十五米的目標?媽的,我已經一年沒開過槍了,但我肯定能射中他?!?/br> 科傲慢的態度消失了,他有點懺悔地說:“我認為以當時的情況,我做的是正確的決定。我擔心的是一些人的性命?!?/br> 德爾瑞拔下塞在耳朵上的香煙,看樣子是想要找打火機?!斑@實在太離譜了。從現在開始,你們移民局就只擔任顧問工作好了,不準你們支援,不準你們參加任何逮捕行動?!?/br> “你不能這么做?!笨普f,眼中閃過一絲不祥的光影。 “根據總統令,我可以,孩子。我現在就要去市中心,把我說的這件事給安排妥當?!闭f完,德爾瑞氣呼呼地踏著大步離開??朴止緡伭艘恍┰?,但薩克斯聽不清楚他在講什么。 她看著德爾瑞上了車,關上車門加速離去后,才轉過來對科說:“有人和孩子在一起嗎?” “孩子?”科茫然地問,“你是說,吳啟晨的孩子?我不知道?!?/br> 他們的父母正在醫院焦急等候,只希望警方能盡快把孩子帶到他們身邊。 “我向總部提過了?!笨撇萋实卣f。薩克斯心想,他指的應該是移民局,“我猜他們馬上就會派人過來執行監管,這是規定的程序?!笨朴终f。 “喂,我說的不是程序問題,”她不高興地說,“那兩個孩子孤零零地待在公寓里,剛才又聽見大門外面響起槍聲,難道你不覺得他們會有點害怕嗎?” 科今天已被人罵夠了。他一聲不吭,轉身默默朝汽車走去,邊走邊拿出手機。他和德爾瑞一樣氣呼呼地開車離開,薩克斯看見那部手機一直貼在他的耳朵邊。 薩克斯打電話向萊姆匯報已讓“幽靈”逃走的壞消息。` “怎么搞的?”萊姆問,口吻比德爾瑞還要生氣。 “在大家就位前,我們之中就有人開了槍。街上還沒完全封鎖,而‘幽靈’開槍還擊……萊姆,提早開槍的人是阿蘭?!?/br> “科?” “是的?!?/br> “怎么可能?” “德爾瑞已決定不讓他們參加行動了?!?/br> “皮博迪一定會不高興的?!?/br> “事情變成這樣,弗雷德不可能有心情管誰高興誰不高興?!?/br> “也好,”萊姆說,“總得有人對這件事負責。我們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這次機會。這種結果真叫人失望?!苯又?,他又問,“傷亡情況如何?” “有幾名警察和市民受了傷,都不嚴重?!彼匆姲稀む嚦霈F了,便急著對萊姆說,“我要去找吳啟晨的孩子了,等我做完現場鑒定,會再向你匯報?!?/br> 她掛斷電話,朝艾迪·鄧喊道:“艾迪,我需要你幫忙做翻譯。我們一起去找吳啟晨的孩子?!?/br> “沒問題?!?/br> 薩克斯找來另一名警察,指著“幽靈”那輛布滿彈孔的車說:“你先封鎖住這輛車,我待會兒馬上就來做鑒定?!边@名警察點頭表示知道。 艾迪·鄧和薩克斯一起走進公寓。薩克斯對他說:“艾迪,我不想讓孩子獨自去市中心的移民局。你能不能把他們偷偷帶離這里,讓他們到醫院和父母會合?” “沒問題?!?/br> 他們走下幾級階梯,來到這幢公寓的最底層。通道上布滿垃圾,薩克斯知道這里面的房間肯定陰暗,說不定還爬滿蟑螂,而且味道絕對不會好聞到哪里去。她不禁想到:吳啟晨一家人冒著死亡和坐牢的危險,忍受那段可怕航程所加在身上的痛苦,結果竟然只是為了來到這里,把這么一個骯臟地方當作自己的家。 “門牌號碼幾號?”走在薩克斯之前的艾迪·鄧問。 “一樓b室?!彼卮?。 他朝那扇房門走去。 就在這時,薩克斯注意到這扇房門的門鈕上好端端地插著一把鑰匙。 怎么會有鑰匙?她納悶。 艾迪·鄧已把手伸向門鈕。 “不!”薩克斯大叫,同時拔出了手槍,“等一下!”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艾迪·鄧已經將門推開,隨后他立刻向后一跳——回避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個瘦削、黝黑的男人。這個人一手勒住一個哭泣中的十來歲女孩子的腰,把她擋在前面作為人rou盾牌,另一只手上的槍則緊緊抵住女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