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戰術小組終于抵達現場。 這隊sco警員似乎已經嚴陣以待,而且信心滿滿,他們手持武器,煞有介事地搜索了整片區域。 薩克斯在入口處阻止他們進入。她把紐約警察局警徽別在皮帶上,就是那枚金色的警探徽章,這讓她看起來比較有權威,盡管在這里它的效力有待商榷。小隊指揮官問道:“紐約聯邦調查局的?”口音很重。 “差不多?!彼f,覺得這樣的回答可以令他滿意。 這位指揮官身材高大,而且頭也很大,能看到露出來的卷曲紅發邊緣,發色和她很接近。他朝她點點頭說:“米開朗基羅·費爾南多?!?/br> “阿米莉亞·薩克斯?!?/br> 他用力地和她握了握手。 接著她朝他身后剛剛抵達的醫療小組打手勢,那是一位身材結實的男士和一位同樣魁梧的女士——他們看起來像是兄妹——兩人把麥塞克安置在推輪床上,開始檢查他的各項生命體征。醫生花了一點時間檢查那個紅色勒痕,然后用意大利語對他的搭檔說了些什么,接著轉向薩克斯:“就他的身體狀況而言,情況還好,沒有大礙。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要不是因為他是穆斯林,我會認為他喝醉了。他可能是在被綁架期間讓人下了藥?!彼麄儏f助麥塞克上了救護車,然后和埃爾克萊進行了短暫交談。 年輕警員對米開朗基羅說了很久,估計是講述都發生了些什么。他朝著入口打著手勢。 “我已經告訴他們要去哪里搜索,而且兇手很可能還在附近?!?/br> 薩克斯注意到那些警員都戴著黑色手套,所以她不是很擔心指紋的問題,他們還戴著蒙面頭罩,這些可以避免頭發的污染。她把手伸進口袋,然后遞給米開朗基羅一打橡皮筋。 他表情困惑地看著她。 “像這樣做?!卑柨巳R說著,指著自己的腳。 指揮官點點頭,他的眼睛里隨即出現贊許的神色:“為了區分我們的腳印?!?/br> “是的?!?/br> “很好?!贝笮σ宦?,“美國人?!?/br> “告訴他們盡快行動。去咱們發現桌子和水瓶的那個房間,但是不要進入咱們救出被害人的那個地下室。那里面最有可能留下大量證據,我們不想那里受到更多污染?!?/br> 埃爾克萊翻譯了這些信息,然后大塊頭指揮官點點頭,隨即迅速對他的手下進行了部署。 她聽到他們身后有些聲音。一大群人聚集在那兒——里面有不少記者,在不停發問。警隊的人完全不予理會。制服警員拉起黃色警戒線,這和在美國一樣,把擁擠的人群擋在線外。 又有一輛廂型車抵達,車身很大,通體白色,車身兩側印有“科學警察”的字樣。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從車里出來,走到車后的雙開門邊打開門。他們身穿白色杜邦連體防護服,該小組的名字印在制服右邊胸口處,左邊則印著“隔離服”。他們靠近一名制服警員,后者指著薩克斯和埃爾克萊。三個人走過來,對埃爾克萊說話。通過他的動作,薩克斯推測他正在和他們介紹現場的情況。在整個漫長的解釋過程中,有那么一兩次,那位女警注視著薩克斯。 薩克斯說:“如果我能借到一身制服,我可以和他們一起進去搜索。我可以告訴他們具體哪里——”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沒有這個必要?!?/br> 薩克斯轉過頭看見檢察官但丁·斯皮羅,他正從一群聚在一起的警車和警察那邊走過來。一個警員看見他,急忙跳過去幫他抬起黃色警戒線。警戒線被他抬得高高的,這樣斯皮羅根本不用低頭就能直接通過警戒線。 “檢察官?!卑柨巳R開始說。 來人用連珠炮般的意大利語打斷他。 年輕警員閉上嘴、低下頭,在斯皮羅接下來的發言中不停地點頭。 埃爾克萊又說了點什么,朝麥塞克點點頭。他現在正坐在救護車后部,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再一次,斯皮羅以他慣常的方式說了幾句,顯然很不高興。 “是的,檢察官?!?/br> 接著,年輕警員轉向她:“他說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br> “我還是想和小隊一起進行搜索?!?/br> “不行,這絕對不可能?!彼蛊ち_說。 “我是一名專業的犯罪現場探員?!?/br> 米開朗基羅出現在昏暗的門口。他看到斯皮羅就走過來,然后和他談了一會兒。 埃爾克萊翻譯著:“他們已經完成了搜索。沒有發現作曲家的蹤影。他們走完了所有的導水槽,并且搜索了地下室的所有房間。找到一條直接通向地鐵站的供給隧道,不過在那兒并沒有發現他的蹤跡?!?/br> “地下室上面的這座建筑呢?”她朝他們身后的建筑物點點頭。 米開朗基羅說:“那里被混凝土封閉了。從地下沒辦法進入?!?/br> 這時,那位女性法醫學警員走到她身邊,面帶微笑說道:“我們現在要開始走格子?!?/br> 薩克斯朝她眨眨眼。 “沒錯,我們知道你是誰。我們在課堂上使用的教材就是林肯·萊姆警監編寫的。雖然書不是意大利語的,但是我們把它翻譯過來了。你們兩位都是我們的導師。歡迎來到意大利!” 然后他們消失在入口。 斯皮羅再次朝埃爾克萊發了一通火,然后朝那個古老的門廊入口走過去,同時戴上了他自備的藍色乳膠手套。 埃爾克萊翻譯道:“斯皮羅檢察官很感謝你的協助,和你對于現場勘測提供的幫助,但是他認為這已經足夠了。出于連續性的理由,后續調查應該由意大利法律相關部門全權負責?!?/br> 薩克斯覺得,如果在這件事上追得再緊一些,埃爾克萊會不知所措。他絕望地看向梅甘娜汽車,把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示意她直接上車。她看了他一眼,他雙腿無力,就像灌了鉛,于是她知道他是不會再領著她到別的任何地方去了。 當他們走到汽車旁邊時,他試探性地看了看駕駛位。 薩克斯說:“你來開車吧?!?/br> 埃爾克萊如蒙大赦。 她把車鑰匙遞給他。 當她和埃爾克萊上了車并發動了引擎后,她問道:“關于你說的連貫性那一條,斯皮羅真的是那么說的嗎?” 埃爾克萊臉紅起來,于是他集中精力把汽車掛到一擋:“那算是粗略的翻譯?!?/br> “埃爾克萊?” 他吞了吞口水:“他說讓我把這個女人,也就是你,立刻帶離現場,而且如果我還讓她,當然,還是指你,在未經他允許的情況下,再和任何一位警員講話,更別說媒體了,他就毀了我的工作——包括這里的以及我在林業局的本職工作?!?/br> 薩克斯點點頭,然后問道:“他真的用了‘女人’這個詞嗎?” 短暫的停頓后,他說:“沒有,他沒有?!彼蜷_車燈,松開離合器踏板,然后小心翼翼地駛入廣場旁的街道,就像他年邁的祖母正坐在后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