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所謂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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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罷,七位胡姬再一次盈盈拜謝。樂師們撤下,雅間的門也關上了,便是要陪客人們飲酒了。 曹cao也不客氣,先選了那個似乎年齡最長但也最是前凸后翹、風sao多姿的胡姬,袁紹、許攸和劉備或自持身份,或不好于此,也都是隨意即可,沒有先選。倒是一邊摟著胡姬一邊先呷了一口葡萄酒的曹cao一直注意姜泫,見姜泫多瞧了幾眼那年齡最小的胡姬,便指名道姓讓那個胡姬去服侍姜泫。 確實,這個胡姬天庭飽滿、棱角分明,但不像其他幾位胡姬高鼻深目那么夸張。雙眉畫得粗長卻正合適尖細的臉型;重瞼寬大,稱得一雙眼睛如沙漠中湛藍的湖泊,多看兩眼,便有讓人一頭扎進去暢游一番的欲望;鼻子高挺而圓潤,嘴唇厚一分則肥,薄一分則苛;尤其是那雪一般無暇的皮膚,細膩光滑,都映得出間內的燭光,雪山上千年一開的蓮花,也不過如此。 在曹cao看來,此胡姬唯一的缺點,就是年齡太小,才十四五歲,還不比姜泫,所以發育還未完全,但卻是合了少年人的口味。胸前一抹小荷,腰后一起緩丘,披上一身清涼的紗裙,不似那秦樓楚館的酒姬,倒似步履人間的仙子。 雅間中的氈床都頗為寬大,那小胡姬直接坐在了姜泫身邊,姜泫想來個與眾不同的開場白,但盤算了一番,也想不吃什么別致的話來,最終還是落了俗套,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公子呼我為伊兒便可?!闭Z氣有一絲絲古怪,卻是因為漢話并非母語的緣故。 “伊兒……”姜泫突然來了靈感,說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道阻且躋,道阻且右,終能尋得伊人?!?/br> 伊兒輕輕推了一把姜泫,嬌笑道“實求之而不遠,思之而即至者。原來公子喜歡的卻是這可望而不可即?!?/br> “哦?”姜泫大為驚訝,問道“伊兒亦通《詩》?”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伊兒語調晦澀,但配著婉轉而略帶一絲沙啞的嗓音,卻別有一番風味。 伊兒詞句源自《詩》中唐風里面的一首綢繆,講的是一對新婚夫婦洞房之時相互打趣。伊兒表達得頗為露骨,姜泫聽得心頭微微蕩漾,便似一片落葉悠然而落又隨波逐流一般。姜泫抽了口冷氣,強行使自己清醒清醒,見酒保著人送上了菜肴,便邀諸人同食,暫時岔開了話題。 佳肴也都端了上來,桌上盡顯異域特色,各種獨特方法烹制的牛、羊、狗rou,和多種青葉蔬菜。窈窕美麗的胡姬招呼著七人,可謂禮數極盡。 美女在側,紅袖翠蛾,這種場合,身為男人,很容易意亂情迷。姜泫在享受美酒佳肴與伊兒服侍的同時,也沒忘一直觀察著幾人。曹cao性情中人,毫無拘束隱藏,但幾杯酒下肚,卻也無失禮之處,端的風流而不下流;袁紹外表隨和親近,但似乎還瞧不上這些胡姬,隱約中總感覺有些冷淡;許攸則是看地位最高的袁紹和設宴的姜泫都沒如何,強忍著色心沒上下其手,還學不來曹cao那份隨意自然,一臉猴急都可寫在了臉上;倒是劉備,年紀輕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正是君子好逑的年紀,卻似乎對酒色不感興趣,妖嬈的胡姬,夜光杯中的美味的葡萄酒,都是淺嘗輒止,不似拘謹,更似無欲,卻讓姜泫高看了不少;在看自己那兩個兄弟,史阿還好,保持著禮數,有袁紹和曹cao這些大人物在場,略有些拘謹,可荊韋則是左手持杯、右手取食,只顧吃喝,將伺候的胡姬晾在一旁。 席間,談些過往,說些趣事,姜泫也提到了棗陽亭的兩次遭匪,此事韋駒已經將部分案情上報給了朝廷,因涉及一批軍馬,不是小案,眾人或多或少知曉此事,但如今才知其中原委。聞后皆感慨姜泫等人的義勇,又恨罵張家為非作歹、草芥人命。曹cao愛才,見姜泫說起典韋的勇武,便追問典韋為何沒一起來雒陽。 說起這事,姜泫也有些遺憾,只是典韋當時還有未了之事,具體何事,也沒告訴姜泫和荊韋,只說來日再見,定當坦言相告。姜泫也不強人所難,給老荊送完葬之后,便由典韋離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感覺袁紹似乎還有話要說,姜泫便從袖中拿出兩塊碎金,遞給了伊兒,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等先下去休息?!?/br> 伊兒去過金子,又從桌子底下將大點的那塊遞還給了姜泫,靠在姜泫耳邊,呵氣若蘭,說道“如此,我等先告退了?!闭f完,還向姜泫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 酒姬好婦,不過以色娛人,賺些安身立命的錢財罷了,其中還多是有迫不得已的緣故。姜泫不會歧視她們,但也不會動心??墒且羶翰⒉回澵?,將錢還給了姜泫,這邊讓姜泫有些不解,不過等姜泫緩過神來,伊兒已經離開了氈床。 諸胡姬盈盈拜辭,退了出去,雅間內,只剩下五人。 袁紹清了清嗓子,先開了口,說道“咳,諸位,自陳司徒為十常侍所害之后,閹宦日益猖獗。然河南尹遂高公深得天子信用,可為我輩所用。然,今日萬年公主回都,恐有變數??!”河南尹遂高公,就是任河南尹的何進,字遂高。 萬年公主的事,姜泫知道的不多,便問道“遂高公為皇后胞兄,深得信用,常不避閹宦,卻為忠良。然,此事又與萬年公主何干?” 見姜泫于其中關系還不知曉,袁紹便說道“萬年公主,為先皇后宋氏所處。昔日宋皇后無寵而居正位,后宮幸姬眾,共譖毀。中常侍王甫曾枉誅勃海王劉悝及妃宋氏,宋妃即宋皇后之姑也。王甫恐宋皇后怨之,乃與太中大夫程阿及當何氏共構言宋皇后挾左道祝詛。天子信之,遂策收璽綬,置之暴室,宋皇后憂死,何氏乃立。天子雖無寵宋皇后,卻愛其獨女,即萬年公主。天子恐公主受害,遂將其送入永安宮董太后處扶養,后王美人生董侯,又與董侯一同送至河間董太后家扶養。天子愛董侯,亦愛公主,如今公主回都,想必董侯亦將回都?!?/br> 董侯,便是天子的王美人所生的劉協。王美人,名王榮,是前五官中郎將王苞的孫女、王章之女,出身于名門世家,舉止文雅,容貌姣好,身材勻稱,深得天子的寵愛。執掌后宮的何皇后對王美人非常嫉妒,因此當王美人懷著劉協時,怕招惹何皇后更深的嫉妒,就沒有告訴天子,而是偷偷地墮胎。但服墮胎藥沒有奏效,孩子安然無恙。天子為了保護王美人,便將懷著身孕的王美人也送到了永安宮。 兩年前,王美人在永安宮生下劉協后,何皇后妒性大發,怕王美人有了兒子會進一步威脅到她的地位,于是指使人將毒藥偷偷地放在王美人產后服用的湯藥里,王美人飲后當即身亡。 天子聞訊,親往永安宮驗視,見王美人四肢青黑,知是中毒而亡,急令追查兇手,很快查出是何皇后所為。天子不禁勃然大怒,意欲立即將何皇后廢黜。何皇后事先已用巨金買通受天子信任的宦官曹節等人,宦官們一齊跪下,為何皇后求情,天子居然赦免了何皇后。 劉協這時尚未足月,天子怕將劉協留在后宮再遭到暗害,于是與董太后商議,直接將他與劉芊送去了太后的娘家,也就是河間董家。自此,劉協就依董氏為外家,所以人皆稱之為董侯。 于此對應,何皇后所生的皇長子劉辨,因為之前的皇子都夭折了,所以劉辨出生后沒有養在皇宮中,而是一直養在傳說頗通道術的道人史子眇的家里,故人稱史侯。 袁紹說完,姜泫又問道“天子于史侯如何?” 一旁的曹cao斜靠著幾杖,一邊剔著牙一邊說道“嗯,天子素不喜董侯,而偏愛公主。又與王美人情深,董侯雖年幼,想必亦偏愛之?!?/br> 這回姜泫算是理清楚了,也知道了袁紹等人的擔憂,便說道“諸皇子公主雖年少,然天子正當壯年,待董侯年長之后,恐生廢長立幼之事??!” “然也,”袁紹說道“若只廢長立幼,想那史侯原非嫡子,亦無不可。只是董侯若為儲君,想那宋氏、王氏,族中凋零,必仰仗公主而重宦官,此方我輩所憂之事??!”廢長立幼,素來不祥,但只要當權者能夠掌握局勢,也不會引起什么大的風波。只是將來劉協一旦繼位,能依靠的親族只有jiejie劉芊,二人的母家都沒什么人了,必然就會重用宦官執掌內外朝,宦官連續掌權,后果難料。大漢的天下,可再也經不起一次黨錮之禍了。 姜泫想到了白天史阿看到的一處情景,便問道“本初兄,朝中可有人不欲公主回都?” 袁紹遲疑,沒有說話,許攸接過了話頭,說道“若是有人不欲公主回都,相比便是遂高公了,伯霈緣何此問?” 姜泫回答道“今日在太學,子泰曾見公主軿車之上有刀痕箭孔。依我看來,公主恐曾遭行刺,而得幸免?!?/br> 聞此,除了還在吃喝的荊韋和親眼看到此事的史阿,眾人都大吃一驚。袁紹想了想,說道“遂高公執掌京畿,正直忠勇,定不會如此行徑!” 曹cao卻說道“我等與遂高公親近,尚且如此,何況天子?我所憂者,恐是有人心懷不軌,以此來嫁禍河南尹,即使不能治罪,亦可使天子惡之!” 曹cao一語中的,何進身居高位,有個皇后meimei,前途似錦,若此事真是他所為,即使真殺了劉芊,可一旦敗露,也是得不償失,以袁紹、曹cao對何進的了解,他不會如此愚蠢。 袁紹面色嚴肅,點了點頭,說道“孟德此言有理,明日,我便去見遂高公,讓他著人查清此事,早做防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