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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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峨嵋,細細彎彎的一條,還有銀河點點,忽明忽暗。夜空下,寬闊的官道猶如巨蛇一般蜿蜒在大片大片的田地間。靜謐無人的官道兩旁,密排著兩排用來防風絕塵的楊樹,陣陣晚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彎月漸漸西移,和暖的風變得越來越緊,還有些涼,天上也起了烏云,直到不見一絲月色與一點星光。 棗陽亭旁的一座緊鄰官道的土丘上,有二十七八人埋伏其間。這伙人年紀都差不太多,年紀大的三十出頭,年紀小的將近二十。全部都是貼身短打,上邊束袖、下邊裹腿、中間緊腰,還一溜的藏青色,或環刀、或鐵劍、或弓箭、或手戟,都是游俠盜賊夜行的打扮。 一伙人分布土丘四周,伏身縮首,一邊探查著周圍,一邊監視著棗陽亭里面的動靜。一個人趴在土丘靠近官道的一塊石頭上,望還依稀留著幾個亮點的棗陽亭里張望了一會兒,又跑回了土丘中間的淺溝里,對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說道“馮軍侯,夜已深,路上無人,不如此時動手?” 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年紀大一些,三十多歲,黑臉黑須,腰后交叉插著兩柄環首刀,自帶一些威嚴。這個馮軍侯的“軍侯”不是名字,而是這個本名叫馮吉的人曾經在軍中擔任過軍侯,后來因為殺了人犯了事流落江湖,不過這個稱呼倒是一直留了下來。馮吉看了看天色,說道“不急,等夜再深一些。此事事關重大,若有一點敗露,家主那里,我等都難逃一死!” “可是看時辰,這棗陽亭就要關門了,只怕夜長夢多?!?/br> “關門又如何,一個小小的棗陽亭還能難倒我等?”馮吉瞥了一眼說話的那個人,指了指棗陽亭的方向,又說道“我且問你,你可知對付一個小小的棗陽亭,家主為何派這許多精干人手?” 那人想了一想,說道“家主曾言,這棗陽亭不好對付,上回王喬三十余騎,都折在了里面?!?/br> “確實如此,”馮吉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那也是事出有因,當時有一士子與一劍客恰好路過此處,二人組織里民、布下陷阱,以有備防無備,王喬又冒失輕敵,這才吃了大虧??纱藭r那二人早就住進了酸棗縣城里,不在此處。強敵不在,今夜又是我等以有備攻無備,十人足矣?!?/br> 那人這回想不明白了,又問道“那……又是為何?” “此行不為殺人越貨,只為尋回一封書信,此封書信甚為重要,需得萬無一失才好。故此,家主才派了這許多人手?!?/br> “書信?”這人還真么聽過有關書信這回事,又問道“是何書信如此緊要?” 馮吉似乎與這說話的人關系頗為不錯,見他又發問,這就趴著那人耳朵低聲說道“王喬豎子包藏禍心、早有圖謀,此次離開潁川之時便暗中盜走了書信。他這一死不要緊,若是那封書信外泄,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馮軍侯,那王喬三十余騎可都死了啊,尸首也都被縣寺的人帶走了,若他將書信藏在身上,此時定已被搜走,若不在身上,死無對證,這封書信定然再難找到,再來這棗陽亭也是無用??!” 說到這,馮吉心里雖然明白,但卻也不好再多說了,只是說道“家主自由思量,這你卻不該多問了,我等但需遵命就是?!?/br> 這一伙人就是張家派來的,他們所說的那封書信對潁川張綸甚至對身在雒陽的中常侍張讓來說,都極為重要。當時王喬接到了這個盜取軍馬的任務之后,就瞅準機會順走了這封信,打算以后有機會賣個大價錢,甚至換個進身之階,可沒想到遇上了姜泫,最后是無福消受了。 坐鎮潁川的張綸很快就發現丟失了信件,調查一番,確定是被王喬盜走。但此時王喬剛剛被殺,張綸怕書信落到姜泫和韋駒手中,于是讓在酸棗的兒子張徹和其他耳目多方打聽。最后得到的結果是,韋駒的調查方向依然集中在莊興和盜馬案上,極有可能根本就沒得到那封書信??赏鯓蛞呀浰懒?,書信的去處無從查起,張綸為了萬無一失,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便從潁川陽翟家中和酸棗張徹的手底下一下子派出二十多名精干門客,以馮吉為首,任務就是徹徹底底搜查一遍棗陽亭,并且還要殺人滅口、雞犬不留。 天色愈加昏暗,若是烏云散去,便能看到已經月上中天了??墒谴藭r天地間都是黑乎乎的,根本分辨不清時間。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棗陽亭中各家各戶逐漸都熄了燈,視線之內再無一點光亮了,馮吉摩挲著腰后兩柄環首刀,猛然拔刀在手,低聲喝道“蒙面,動手!” 原本已經有些困頓的眾人頓時精神一震,紛紛起身扯上了面巾,各自抽出兵刃,活動活動腿腳,貓著腰、碎著步,一腳高、一腳低,下了土丘,穿過樹林,越過田野,往桑榆環繞的棗陽亭摸去。 一眾人走到南門外,馮吉擺手示意眾人停下,低聲道“我等分成四隊,各隊兩套弓箭,分取四門。里中只有一人堪稱壯士,就住在中間的亭舍里,只要見到他,立即射殺!” 隊伍立馬分成四份,馮吉帶著七個人還留在南門處,只等估摸著其他三隊都到位了,再越過高墻打開里門。 大概小半柱香的功夫,馮吉一招手,依然還是低聲說道“上!” 這一句“上!”立馬就有一個人翻到墻根地下,依靠著墻半蹲住,這就算是搭了一個人墻。馮吉貓著腰上前,踩著他的肩膀借力一躍,長手一探,扒住了墻頭。馮吉猱身踴上了墻垛,剛要往墻里跳,就聽見里中一聲暴喝,如若雷霆“何處賊人敢來這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