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防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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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阿肩胛骨上的刃片被華佗取了出來,又重新敷了藥,應該是不會再有后患了??僧吘怪委熯^程中又傷了些許元氣,所以遵華佗的醫囑,還得靜養一個月。史阿先休息去了,自有荊韋陪同,還有驛卒照料。 治好了史阿,姜泫對華佗自然好感倍增,閑談之間自然就問到了華佗來兗州的目的。 華佗回答說道“自去年冀州大疫之后,近日兗州多地亦有疫情,雖未成勢,亦不得不防??!佗此來,望能有所作為,防患于未然?!?/br> 姜泫點了點頭,說道“先生不辭辛勞艱險,四方奔波,真醫者仁心也!兗州疫情,某亦有耳聞,今雖不顯,然疾病以療之未萌為善,卻應早做準備?!?/br> 聽姜泫這句話,華佗卻是大為驚訝。他本是士人,昔日曾得沛相陳珪舉為孝廉,這陳珪是徐州名士,也是故太尉陳球之從子,若得陳家舉薦,今后仕途也會通達??梢粊沓只璋?、閹宦橫行,華佗不愿入仕,二來他當時年輕氣盛,醉心于醫術,所以辭而不就??善鋾r天下人都視醫者為賤業,士人更是不愿為之。華佗如今年近不惑,錯過了那次,想來再也無入仕的機會,也是頗為遺憾的。 是故聽了姜泫的話,便覺得姜泫也是通曉醫術的,很是有知音的感覺,就來了談興,便說道“疾病以療之未萌為善,公子所言,確是醫家至理。昔日太史公有文曰‘魏文王問扁鵲’,云‘長兄于病視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閭。若扁鵲者,镵血脈,投毒藥,副肌膚,閑而名出聞于諸侯?!衷啤L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鵲最為下?!穗m神醫謙辭,然可見若能察之于未萌之先,導之使疾不生,善于以療之已發?!?/br> 華佗這是說起了一段典故,記載在司馬遷的《史記·鹖冠子》中,說是魏文王問名醫扁鵲說“你們家兄弟三人,都精于醫術,到底哪一位最好呢?”扁鵲答說“長兄最好,二哥次之,我最差?!?/br> 魏文王又問“那么,為什么是你最出名呢?” 扁鵲答說“我長兄治病,是治病于病情發作之前。由于一般人不知道他事先能鏟除病因,所以他的名氣無法傳出去,只有我們家的人才知道。我二哥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初起之時。一般人以為他只能治輕微的小病,所以他的名氣只及于本鄉里。而我扁鵲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嚴重之時。一般人都看到我在經脈上穿針管來放血、在皮膚上敷藥等大手術,所以以為我的醫術高明,名氣因此響遍全國?!?/br> 華佗覺得這是神醫扁鵲的謙辭,然而也確實很有道理。說完,他又試探地笑著問道“公子亦通曉醫術?” 姜泫只是熟悉一些外傷的處理,于中醫的理論、方法確實一竅不通,也就不說什么略通一二了,只謙虛地說道“某不學才疏,實不通醫術也。卻正要問先生,如今兗冀,疫自何來?” “佗以為,疫即傷寒也。天以五運主歲,六氣而環序,此陰陽之道。五行御五位,而生寒、暑、燥、濕、風、火,各終期日,違之則??!” 五運六氣,乃是《黃帝內經·素問》中提出的,也是中醫的基礎理論。然而姜泫對這一套向來不感冒,中國的傳統醫學,與姜泫那個世界的古東醫類似,以陰陽五行作為理論基礎,將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若說草藥、針灸等療法因為經驗傳承,還有些療效,但這套基礎理論,其實質就是巫醫不分。 其實,全世界的傳統醫學也都一個德行。古西埃及的“四體液理論”、古巴比倫的“星象理論”,古代歐洲的“四元素理論”和放血療法,都充斥著大量封建迷信色彩,而且難以自圓其說,但其中很多療法和藥物經過長時間的檢驗還是有效果的。 可是于現代醫學,姜泫也是了解甚少,也就不反駁華佗了,而是就著這次疫情問道“依先生來看,兗州若要防治疫情,需要如何手段?” 華佗捋了捋黑須,說道“防治疫情,卻有手段。一者,民疾疫者,舍空邸第,為置醫藥;二者,監管井河,督看死畜,儲備藥材?!?/br> 華佗說的方法也是各級官府防治瘟疫的老板發了,無非就是病患隔離、儲備藥材、管理水源、杜絕人畜尸體等有可能的傳染源。 “嗯,”姜泫點了點頭,說道“此雖舊法,但若能及早施行,則大疫難生。還請問,先生可有新法?” “佗來兗州月余,看治疫者十余例,已得治疫之良藥!” 治療瘟疫的常用藥材就那些,歷年來治療、控制瘟疫的效果越來越差。這實際上是病毒已經產生了抗藥性,一些個藥用時間長了,自然就失去了效果。聽華佗說有治療瘟疫的新藥,姜泫頓時眼前一亮,追問道“已得良藥,不知為何?” 華佗回答道“此次治疫之關鍵,便是茵陳草?!?/br> “茵陳草?可是香艾?此草隨處可見??!” “正是,此草原本不產于中土,而是自西域傳來。卻因性似野草,隨風而生,砂石可養,而致各州各郡處處可見?!?/br> 姜泫一拍大腿,喜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便面見縣君,請其上書州郡,早做準備?!?/br> “善哉!”若是能夠讓各級官府出面及早防御,那兗州的瘟疫便起不來了,華佗自然也是高興。 畢竟已經深夜,姜泫也不多留華佗了。 第二日一早,姜泫三人便又去見了韋駒,先是三人將棗陽亭王喬一案進一步交代清楚,然后姜泫又將華佗對于兗州疫情的預測與防治跟韋駒說明了。瘟疫關乎國計民生,牽扯無數生命,韋駒非常重視,送走姜泫之后,即刻派人去請來華佗,要與其詳細磋談。之后,因為王喬的首級已經驗明正身,韋駒的效率也夠快,所以華佗剛到,就讓主簿帶著賞錢去了館驛。 縣寺里一時半刻搜羅不出那么多銅錢,所以送來的錢是十塊金餅,主簿見到姜泫,說道“王喬一伙每人懸賞五萬,這是縣君吩咐交給你們的賞錢。凡有能捕斬其渠率者,購錢十萬,有能捕斬其黨羽一人者,購錢五萬。這些金餅,權抵二十萬錢,余下賞金明日會派人到棗陽亭核實尸首,再行發放?!?/br> 十塊金餅按律值十萬錢,可是按市價便值二十萬錢。饒是如此,史阿還算見多識廣,并不詫異,荊韋可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啊,兩只眼睛都快貼到裝金餅的盒子里了。 姜泫接過賞錢,送走主簿后,又取出所有金餅,分成兩份,推到史阿和荊韋面前,道“這些金餅,是你二人的。余下賞錢,便全留給里民們,到時候交由荊老分配。你們以為如何?” “這……這怎么使得?”五塊金餅,足矣徹底改變荊家一家三口的生活質量,荊韋想收下,卻總感覺不好意思。 史阿則斷然拒絕,道“阿本愧對里民,鋤強扶弱,又是俠者本分,這錢,阿不該收。再者,日后阿不離姜君左右,要這錢財,也是無用?!笔钒⒄f得也有些道理,他既然決定跟了姜泫,那日后自己用錢的地方就不多了,即使用錢,以姜泫的大度,那也是一句話的事,眼下就不必貪圖這些蠅頭小利,再讓姜泫和荊韋小看了。 聽史阿這么一說,荊韋也反應了過來,史阿是一個人,他可是一家子都跟了姜泫,吃的用的,還能短了少了?所以也拒絕道“我也不要,我也不要!” 姜泫明白,想要籠絡人心,賞罰必須分明,所以執意讓二人手下,二人無奈,這才將金餅收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荊韋就跟著韋駒派出的游檄返回了棗陽亭,等到賞錢都落實了,再來縣城跟姜泫會和。這個時間不會太短,二十萬錢縣府能一下子拿出來,而是三十多個強盜一百多萬錢,就需要些時日了。不過史阿肩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姜泫也不急于去雒陽,所以就在縣城繼續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