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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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阿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道“不想姜君識得如此好酒,卻是來自那曹嵩!” “哦?”姜泫給二人分別夾了一片蜜藕,聽史阿提到曹嵩,姜泫便問道“子泰識得大司農?” “曹嵩位高權重,阿市井游俠,如何相識?只不過京中人士,卻也都知曉此人?!?/br> 姜泫族中為官的不少,朝中大員大多是只曉得,何況曹嵩與姜桐相識,而且曹嵩本人也是名聲在外,雖然不是什么好名聲。但姜泫還是想聽聽京中人士對其如何評價,便問道“那子泰且說說,這大司農如何?” “曹嵩,閹宦之后,貪污弄權,因勢導利,可謂富可敵國了,實乃朝中巨貪,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br> “啊呀!”荊韋一聽曹嵩名聲竟然如此之壞,道“姜君的父親,為何還與這種人接觸???” “切勿胡言!”姜泫還沒在意,史阿倒是先呵斥住了荊韋,道“姜公仕途中人,也是身不由己,我等怎可怪之?更何況,姜公為官清正、造福豫州,正是世人楷模!再者,如今天子賣官、閹宦掌權,如此,為官者又有幾人不貪?唉!”說到這,史阿嘆了口氣,轉而唱道“城上烏,尾畢逋。公為吏,子為徒。一徒死,百乘車。車班班,入河間。河間姹女工數錢。以錢為室金為堂,石上慊慊春黃粱。粱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边@是一首流行于雒陽的童謠,講的就是梁冀亡誅、天子賣官,以致天下貪腐成風。 姜泫點了點頭,道“子泰言之有理,卻也未必全對?!?/br> 史阿問道“敢問姜君,如何不對?” “是啊,”荊韋也在一旁問道“世人都說,具是因天子賣官、寵用閹宦,才致天下皆苦??!” “天子在西園賣官鬻爵,確是亂政。然而,閹宦未必皆是弄權貪腐之輩,若無閹宦,天下也未必清澈?!?/br> 史阿又問道“姜君此說有何憑證?” “就說那大司農,其父曹騰,前漢名相曹參之后,入宮為中常侍大長秋,得爵費亭侯。用事省內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嘗有過。其后孫程定立順之功,曹騰參建桓之策,續以五侯合謀,梁冀受鉞,跡因公正,恩固主心,故中外服從,上下屏氣。掌權期間,能清廉自守,好進達賢能,終無所毀傷。此人比之今清流名士如何?”姜泫口中的曹騰,便是大司農曹嵩的養父了。 史阿默然,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若如姜君所言,這曹騰比之當今名士,還有過之而無不及?!?/br> 姜泫自斟自飲了一殤,又言道“再說大司農之子曹孟德,此人你可知曉?” 史阿略微回憶了一番,道“卻有耳聞,此人孝廉出身,曾為雒陽北部尉。初到任,即設五色棒十余條于縣之四門,有犯禁者,不避豪貴,皆責之,頗為嚴明。那蹇碩從父蹇圖不避宵禁、提刀夜行,此人巡夜拿住,就棒責之,以至棒殺。由是,威名頗震,從此京師斂跡,無敢犯者。那時我還年幼,卻也知曉此事?!?/br> “額……”荊韋插了一句話“這蹇碩又是何人?為何棒殺了他從父便無人不欽服?” 姜泫道“蹇碩亦是宮中宦官,如今權勢幾乎不亞于十常侍之首的張讓、趙忠,就是昔日,也是位高權重?!?/br> “哦,”荊韋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br> 姜泫接著道“曹孟德所為不僅如此,他棒殺蹇圖之后,險些遇害,只因故費亭侯與大司農的關系,才得幸免,卻也明升暗降,外調為頓丘令,在任期間也是嚴懲不法,致縣中大治。然而,如此良吏,最終還是因故遭免?!?/br> 史阿和荊韋聽到這,相視一眼,也是搖頭嘆氣,為其悲憤。 姜泫又問道“若是你二人有此遭遇,又當何為?” 荊韋一拍桌子,怒道“若是我,就反了他娘的,殺進宮中,將那些沒長毛的,全都斬了!” 姜泫聽之失笑,史阿也拍了拍荊韋的大腿,笑道“‘反’字怎可輕易說出來?我等還在這官家的館驛之中呢!”說著,他收斂了笑容,道“若是我,就回到家中,忙時種田,閑時習劍,再不應辟?!?/br> “嗯,”姜泫贊賞地點了點頭,道“你二人都是高潔之士,自不甘從此墮落,與那閹宦為伍??墒鞘篱g庸人居多,所謂若不同流合污,便即粉身碎骨,經此兩番磨難還得不死,也就大多會自甘墮落了??赡銈儾?,那曹孟德后來如何了?” “莫不是也同流合污了?”史阿問道。 “非也。前幾年,就是光和三年,天子以其能明古學,復征拜議郎。此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謀誅閹官,反為所害。曹孟德上書申辯,言陳、竇等正直而見陷害,jian邪盈朝,善人壅塞,其言甚切。然,天子不能用。此后為諸多事不斷諫言,至今亦如是。如此行事,你二人以為如何?” 荊韋沒覺得有什么,甚至覺得這個曹cao屢次被罷官還屢次應辟,頗不爽快。而史阿卻看到了曹cao的長處,道“曹議郎剛正不阿,又百折不撓,實英雄也!” 姜泫也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然也。這曹孟德也是閹宦之后,更是你口中的巨貪、大司農曹公之子,可是朝廷危害社稷的蠢蟲?” 史阿搖了搖頭,道“非也,若朝中官吏皆如這曹孟德,則朝廷如何不能大清?天下如何不能大治?” 荊韋在一旁沒說話,給自己和姜泫、史阿又各斟滿了一殤九醞春。三人舉觴滿飲,姜泫又說道“確如子泰所言,昔日南陽名士許子將于月旦評之上,亦曾言曹孟德‘清平之jian賊,亂世之英雄’也!” 說道曹cao,姜泫和史阿都沒見過其本人,但也是都悠然神往,希望有朝一日能一睹其風采,只有荊韋對曹cao屢敗屢戰的這種性格不太看得上。 九醞春快喝光了,史阿又拿起中山冬釀給三人各自滿上,道“只可惜如今閹宦專權、黨人罹難,似曹孟德這種英雄,若遇治世明主,或能有一番作為,若遇天下紛亂,也能匡扶社稷??扇缃襁@局勢,難矣!別說曹孟德,便說那竇武、陳蕃,如今安在?” “嗯,”荊韋也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曹孟德這種人,就算德行再好、再有能耐,可是那些個閹宦們百般壓制,也終無出頭之日!” 說到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個驛卒端進來了兩壇酒和一大盤炙狗腳。酒還是一罐中山冬釀并一瓶九醞春,炙狗腳說是腳,其實主要是片好的后腿rou。漢人喜食狗rou,也喜歡燒烤。招待姜泫三人住進來館驛之后,置薔夫便吩咐人備了狗rou,選了一條肥壯的大黃狗,切好、片好,所以很快就烤好了,先烤熟上桌的便是這炙狗腳。 rou吃多了都會膩,狗rou也一樣,所以這道炙狗腳佐以大片的葵葉和醬料,葵菜味甘解膩,包裹狗rou來吃最好不過。這醬料也頗為講究,以狗rou臊子為主,輔以大量豆醬,伴以少量鹽、醋、大小茴香、胡椒、蔥、姜、茱萸、扶留藤、桂、芥辣調味,頗為咸辣爽口。 那驛卒退了出去,姜泫提箸夾起一片葵葉,涂抹上醬料,又夾了一片金黃酥脆的狗rou放在葵葉上,卷了起來送進嘴里。史阿是吃過狗rou的,而且還是經常吃。荊韋雖然家貧,但游俠在外的時候,也吃過多次,不過兩人都沒見過這種吃法??粗缘媒蚪蛴形?,史阿和荊韋也有樣學樣,一人卷了一卷吃了下去。 史阿吃后點了點頭,抿了抿嘴,笑道“果然美味??!” 姜泫又轉過頭,問荊韋道“易之覺得如何?” 荊韋舔了舔嘴唇,道“美味是美味,可也太不解饞了!”說著,伸手抓過兩篇肥厚的rou片,往醬碟蘸里一撮,蘸了許多rou醬直接就塞進嘴里了,嘴里的rou還沒嚼爛咽下,就含糊這說道“嘿嘿,如此這般,方才過癮?!?/br> 史阿就坐在荊韋右邊,但因為右肩有傷,所以也一直是用左手使箸的,見荊韋直接就用手抓了,一箸敲在了荊韋腦袋上,笑罵道“你這夯貨,姜君面前,你怎如此無禮?” “唉!”姜泫擺了擺手,笑道“哈哈,易之豪爽之人,本該如此。再者此間只有我三人,彼此亦不需拘束,隨性即可?!?/br> 見姜泫都發話了,史阿也就不再管荊韋。三人喝酒吃rou,話題又回到了剛才,姜泫說道“子泰方才言到,若遇天下紛亂,如曹孟德這樣的英雄,便是其崛起之時。我觀這英雄崛起之時,為之不遠矣,恐就在眼前!” 荊韋還在悶頭吃狗rou,沒反應過來,史阿聽了卻大吃一驚,也是細思極恐,心中猜測姜泫是知道些什么,急忙追問道“姜君是說,這天下大亂,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