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證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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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興與張綸勾結來往的書信,應該就是此案的物證了,而且基本上是現階段唯一能夠獲得的物證,也就是說,韋駒手中,很可能沒有絲毫物證,完全就是憑著王六的還很可能是屈打成招的口供來抓捕莊興的。 一想到這,姜泫不得不感嘆,這個韋駒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鋌而走險。他回頭看了一眼,史阿和荊韋都沒看出來這點,荊韋憨厚樸實,基本沒有可能領悟出其中的關鍵。史阿雖然機敏,但官場上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這種不為人知的事情,自然也是看不出來。 眼看著韋駒的那個心腹又把刀舉起來了,這時候又有一個家奴竄了出來,說道“莊興書房的書案有夾層!重要書信,很可能就在那!” 韋駒跟姜泫對視一眼,彼此都確信那些個書信必然在那里! 那個心腹得了韋駒的指使,立刻親自到書房搜查,過不多時,果然搜出了兩封帛書。韋駒接過帛書,逐一掃了一遍。 第一封帛書是三十五日前寄來的,主要就是問候了一下莊興,敘了敘多年未見之情,并說最近可能在酸棗要做一筆生意,讓莊興幫忙照顧照顧。 第二封帛書是二十一日前寄來的,是說這筆生意暫時由送來這封信的人處理,并說是張讓也很關心這筆生意,具體事宜讓莊興與送信人商量。而這個送信人,位居猜測,很可能就是王喬了。 韋駒又看了一眼帛書下面蓋得張綸的私印,將兩份帛書疊好,小心地翼翼放進了懷里。在他看信的時候,姜泫也一直在關注著他的表情,但韋駒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姜泫也沒看出來什么。 韋駒見姜泫正在打量著自己,微笑著對姜泫說道“伯霈啊,天色已晚,此間事情已了,你我這就回去。我雖未姜公故吏,卻也是與伯霈第一次相見,我擺個家宴,你我小酌幾杯,再去館驛休息,如何?” 姜泫擺了擺手道“縣里出了這樣的事,韋君今夜定有許多公事要去處理。再者我三人也是勞頓了一整天,史阿傷還未愈,須得早些休日。還望韋君勿怪,明日泫再上門叨擾,到時不醉不歸?!?/br> “嗯,也好,也好,”韋駒今晚確實有的忙活了,他聽姜泫提起了史阿有受傷,就知道站在姜泫身后那個用繃帶綁著肩膀、吊著胳膊的人就應該是史阿了。他觀史阿短小精干,但器宇不凡,站在另一邊的那一個也是高大威猛、臂壯腰圓,便問道“也是我冒昧。竟然還沒問過這兩位壯士?!?/br> 姜泫叫史阿和荊韋站出來,向韋駒行禮,自己則介紹到“這位是史阿史子泰,河南雒陽人,師從名劍王虎賁,如今也是威震京畿的豪俠。這位是荊韋荊易之,貴縣棗陽亭人氏,身手亦不在我與子泰之下。此次手刃王喬,多賴此二人,子泰的傷,也是為王喬所傷?!?/br> 韋駒點了點頭,道“二位皆忠勇之士,來日家中設宴,二位也務必同到舍中小酌?!?/br> 史阿和荊韋對視一眼,齊聲應到“不敢不到?!?/br> 姜泫心中一笑,韋駒是什么人,是孔孟門生、朝廷命卿。未入仕的時候,也從未聽過韋駒有什么喜任俠、好結交的名聲,倒是出了名的伏膺儒教的博學君子。入仕之后,特別是如今身為一縣長吏、百里之尊,最反感的就是這些個以武犯禁的游俠,無論是鋤強扶弱、廣施恩德,還是橫行一方、為禍一地、包藏罪逆,都是官吏們方案甚至打擊的對象。何況韋駒身負韋、姜兩家家學,儒法并重,更是對游俠一輩深惡痛絕。但韋駒竟然要邀請史阿、荊韋一同赴宴,還是家宴,很明顯都是沖著姜泫來的。 姜泫也不說破,跟韋駒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開了這血污之地。跟著兩名縣卒去館驛去了。 館驛,也就是客舍。開漢以來,傳遞文書信件用車叫傳,用馬叫驛,步行叫郵,統稱為置,除了特殊的通信渠道,絕大部分的置的功能是交給各地的亭承管的。在城中,特別是酸棗這種臨近京畿的縣城,都會設館驛,除了傳遞文書信件,更重要的是供來往的人住。當然,這個年代能出門走動的,大多數都是官員了。 到了館驛,那兩名縣卒告辭回了縣寺去了。管理館驛的是置薔夫,置薔夫得了那兩個縣卒的吩咐,知道姜泫三人是韋駒的貴客,便單獨開了一個院子供三人居住,還撥除了兩個驛夫供使用。 安頓好后,置薔夫就要告辭,姜泫叫住他,道“子泰身上有傷,不知縣里有沒有擅長金瘡、外傷的醫師,勞煩請來看治?!?/br> 史阿見姜泫要請醫師,便推辭道“姜君,不礙事的,這種傷以前也受過,只要初時止了血,包扎后靜養就好了?!?/br> “子泰不可大意,棗陽亭簡陋,沒有醫師也沒有合適的藥草,我也只是讓蓁兒將素布煮了一邊而已,太過潦草。我急于今日就來縣中,也是為了盡快為你治傷??!既然到了縣中,怎能還含糊過去?須知若是傷口惡化,到時候就空扁鵲再世,也就不得你!” 史阿還想推辭,荊韋卻在一旁說道“嘿嘿,子泰再推辭就見外啦!我也只你是不想麻煩姜君,但若一直推就,也是寒了姜君的心。你得學學我,我就不見外,若是我負了傷,都不用姜君先說,我自己就嚷嚷著找醫師啦!” 荊韋都這么說了,史阿也就不再推辭,道“那麻煩姜君了?!?/br> “以后不許在這樣見外了,”姜泫責備了一句史阿,又從荊韋身上背的包裹里掏出了一把銅錢轉身遞給置薔夫,道“天色已晚,已經宵禁,也勞煩你跑一趟了。這些錢是給你的,若尋到醫師,診金另付?!?/br> “這……這使不得??!”置薔夫盯著錢,想收又不敢收。他扭捏作態,認誰都看得出來,荊韋在一旁不耐煩地說道“讓你收下就收下,哪里許多廢話?” 姜泫將錢拍在置薔夫手里,道“你且收下吧,縣君那里,不會過問的?!?/br> “那……那我就收下了!”置薔夫一邊將錢揣進懷里,一邊笑呵呵地說道“三位也是來得巧,縣中這幾日剛來了一位神醫,任何疑難雜癥到他手里,都是手到病除?!?/br> “哦?”這種所謂的神醫和術士,姜泫可見過不少,也沒在意,只是微微笑道“那就請來吧,若真如你所言,你就告訴他,漢陽姜泫必有重謝?!?/br> “好的,好的?!敝盟N夫將賞錢揣好,告辭而去。 三人都聚在大屋,也是餓了,姜泫便吩咐驛夫置了些酒菜,先上了一盤涼菜和兩壇酒,涼菜是蜜拌蓮藕,也是較為尋常的甜品了。 按照當時的習俗,三人便是一起吃飯,也該分實而坐,一人一案。但史阿、荊韋都是放蕩不羈的游俠,姜泫也沒那許多講究,三人便圍坐在一起,酒食也都放在主案上。 兩壇酒是不一樣的,一個是紅漆陶罐,泥封,一個是玉凈瓷瓶,軟木封口。姜泫將兩壇酒都揭開,逐一聞過,暗道一聲“好酒!”隨后笑問道“你二人可知,這兩種酒的出處?” 韋駒湊上前聞了聞,他與其說是好酒,不如說是好醉,再者見識有限,所以也沒聞出個所以然來,史阿又湊上前聞了聞,指了指那紅漆陶罐,道“此酒是中山冬釀,天下名酒,昔日我在雒陽就曾喝過,這瓶卻是不知了?!?/br> “沒錯,這罐確實是中山冬釀,我少時在幽州我舅父處便喝過。至于這瓶,”姜泫指了指那玉凈瓷瓶,道“我也曾喝過,今大司農曹巨高還在任大鴻臚之時,曾送過家祖一些,此酒不甚出名,確實天下間少有的美酒,名為九釀春?!贝笏巨r曹巨高,便是曹嵩了。 史阿道“九醞春?名字不錯啊” 姜泫提起紅漆陶罐的中山冬釀,一人倒了一觴,道“是啊,子泰方才道出這中山冬釀的酒名,那可知此酒的釀法?” 史阿搖了搖頭,道“我只知此酒出自冀州中山,至于釀法,卻不知了,”接著又識趣地道“相比姜君定然知曉此二酒釀法,還望賜教??!” “哈哈,先滿飲此杯!”姜泫也是來了興致,待史阿和荊韋也各自滿飲酒干之后,這才又道“此酒釀法在于精細,八月桂花盛開的時節采桂花初釀,至冬至再摻糯米酒二釀,開春之后即可飲用。冬至一年之中最重,冬至之后,陽氣上升,萬物復蘇,故此酒得名‘東陽’,又因主要在冬日釀制,也稱‘冬釀’?!?/br> 對于酒,史阿是有些見識,知道一些。荊韋可是渾渾噩噩只知道喝,但此時也是聽到趣處,急忙又追問道“姜君啊,那這九醞春又是如何來的???” 姜泫還是又倒了三觴九醞春,也是具都滿飲酒干,姜泫這才回答道“此酒產自沛國,其中譙縣為佳。此酒釀法頗為繁復,須得是寒冬臘月初二清曲,新年正月頭一日凍解,用上好稻米濾去曲滓便釀。至于具體釀法,我卻不知了?!?/br> 史阿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道“不想姜君識得如此好酒,確是來自那曹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