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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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克斯瞟了一眼低頭敲手機的手冢國光,多少年他陪著他走南闖北都收獲不了一個稍有變化的表情,而天底下居然有人如此輕易就做到了,他咂著嘴,慨嘆世態炎涼:“走了,拉夫教練在停車場等我們了?!?/br> 收到手冢國光發來的定位已經是夜里十二點了,月亮逐漸掉下西山,太陽的腳攀上房檐,一直到六點半起床,三日月晝才打開手機讀到消息,心想時差可真是個令人討厭的東西。她把牙刷填進嘴里,一只手打著字:剛剛起床,東京這邊已經是早上啦。 沒多久他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令人意外的是就差活在遠古時代的手冢國光竟然學會了打視頻電話。她把手機立在梳妝臺上,一邊漱口一邊詢問著紐約的情況,手冢國光就調轉了攝像頭,順著高層落地窗,投向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折射著夕陽的幕布玻璃,因為這些幕布玻璃的存在,使得整個地表都上升了好幾度。于是三日月晝卷起袖子,勾住鑰匙塞進背包里這么說:“看起來好熱啊?!?/br> 八月底的東京漸趨涼爽,晨間,在太陽還沒完全嶄露頭角前出門還略有些清冷,她向手冢國光拋了枚飛吻,語速快的像《植物大戰僵尸》里機槍豌豆射手:“凌晨有位病人送到了住院部,我先去安排檢查——啊,怎么又要遲到了!我明明吃早餐吃的超快??!” 手冢國光對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陷入了沉思,眼里最后一副畫面是她扶著門框匆匆提起鞋后跟,發線隨著低頭的動作掉下耳朵,滑到臉側。他抄著口袋,從他所站的角度一低頭,就能看到腳邊螻蟻一般川流不息的車輛,見她即便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仍舊生活的如此緊湊,心里多少有點失落,他以為她會和他一樣,從分別的那一秒就開始朝思暮想了。實際上,早間新聞里看到他的臉時偶爾感到的孤寂也只有片刻,眨眼的功夫就被:“這家伙真是無死角的好看啊”的想法代替了,但看到天際掠過的飛鳥,街邊長的歪七扭八的鯛魚燒,或者是碰到一株在這個時間還開的熱烈的海棠,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分享給他。 踩著腳踏板等候紅綠燈切換的三日月晝哀嘆一聲,咬著嘴唇給自己腦門上貼上了“沒出息”這三個無形大字。 昨天夜里被送來的是低燒不退大谷先生,柳生比呂士為難的望著要把三日月晝從高級病房里驅逐出去的望月夫人,“請您安靜”這句話已經重復了三遍,直到三日月晝嘆了口氣,隨手挽上頭發,當著她的面掰斷了一支塑料圓珠筆,對方才沒好氣的住了嘴。她從外套口袋里掏出備用筆,舉著x光片仔細看了看:“啊,還真是像縱隔性淋巴癌,我第一次見到欸?!?/br> “醫生……真的是淋巴癌嗎?”大谷先生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毫不夸張的說,他千層百褶的往下耷拉的面皮和花白的頭發,說是六七十歲也沒多大問題。她拿出壓舌片檢查著他的咽喉,取了痰樣本,把體溫計遞給柳生比呂士看溫度:“不是?!贝掖彝v本上記錄體溫,對方松一口氣的時候又將這句話補充完整:“是肺的問題,細針穿刺做了嗎?” “做了?!绷葏问奎c著頭。她扭頭把樣本丟給護士囑咐道:“那再驗個痰,柳生,去找忍足醫生簽字啦?!?/br> “忍足夫人旅游時帶來了錫蘭紅茶,早上你遲到,忍足醫生就直接放到你桌上了?!绷葏问堪研厍暗拿苿e正,陽光穿過甬道上的玻璃,投在擦過消毒水的地板磚上,被窗欞分割成平行四邊形的格子:“你和忍足夫人關系這么好?” 進入辦公室前,她偏著腦袋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嗯,高中一年級去看花火,在淺草寺附近幫忍足阿姨抓住了個搶劫犯?!?/br> “胡作非為的好青年嗎?”他揣著口袋,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鼻息。柳生比呂士在實習第三天就成為了整個醫科大附屬醫院全體女士的夢中情人,淺色襯衫每天都變換著細節,打的牢固的領帶會在午休稍松,一般在這個時候,來自各個科室的便當就涌進來了,哪怕在三日月晝放出“其實柳生喜歡男孩子”的謠言后,試圖將他掰直的少女仍不在少數。 三日月晝見柳生比呂士的第一面是在高中時期,一切都起源于湘南海岸黃金沙灘上的那一枚巴掌印。 二年級的暑期,蟬鳴混著又咸又澀的海風一直響到八月中旬還沒告結束,江之電綠皮車碾過延岸銹跡斑斑的鐵軌,一路鏗鏗鏘鏘的向北行駛,西本雪檜在假期最后幾日組織戲劇社一起去了海邊,和夏天聯系在一起的當然是“大?!焙汀拔鞴稀边@兩個詞,然而那兩天,即便有大海和西瓜相伴她過得也并不輕松,因為她不僅遇到了青學高中網球部,還遇到了仁王雅治。 她拍在柳生比呂士后背上的那一巴掌就全拜仁王雅治所賜。 相遇時還只有穿著沙灘褲,花襯衫的少年和趿拉著人字拖,第一眼看過去性別不明的少女,在海邊的板燒店鋪前因為一支被他搶走的鐵板魷魚而結了怨。惡作劇成癮的仁王雅治君一直從堤岸被追殺到沙灘,轉眼就混在人群里消失不見了。按理說,因為少見太陽而很白,外表能用“獨樹一幟”來形容,應該被歸入“隨便一掃就能被吸引視線”的這類人,三日月晝插著腰,踢了一腳沙子。 折回去找西本雪檜時,肩膀上搭了只手,她撇著嘴,茫然的看了一眼,那是個利落的少年,赤著緊實的臂膊,老式的細框眼鏡折射著光,細碎的深紫色劉海稍有些長,也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海水打的潮濕,指節分明的手掌順勢往后一撥就露出光潔的額頭,說的是外語,一口濃重的倫敦音,三日月晝眨了眨眼,秉持著“友好”態度聊了兩句,在對方突如其來的一聲“噗哩”的口癖中,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暗下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前一秒晴空萬里,后一秒日用被蜜糖引誘的螞蟻似的烏云,烏泱烏泱的盤踞在天空不肯散去:“仁王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