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恨不得看出花來。 “一條大河——” 手機鈴聲響起,蘇曉白拿過手機,看到來電人的瞬間心虛了零點零一秒。這微不足道的心虛轉頭就被蘇曉白拋到腦后。 她接起手機:“喂?” 手機另一頭停頓片刻,傳出她自己的聲音:“我到會所門口了。你哪個房間?” 蘇曉白愣了下,沒想到西爾維諾會突然專程趕過來。 她都說和相親對象說開了?,F在是怕她和對方關系搞得太親密,隨后出問題么? 蘇曉白畢竟拿了西爾維諾那張卡,趕緊起身:“666房間,我和蔣小姐都在?!?/br> 手機對面直接掛斷,傳來一陣嘟嘟聲。 蘇曉白穿著拖鞋往外走,對旁邊蔣月萱示意自己出去一下。 蔣月萱比劃了一個“ok”手勢,繼續開開心心和自己小伙伴聊天。 …… 西爾維諾報了房號,被引領員往內帶,用余光打量著這家會所。 他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對這些地方的認知基本上來源于影視作品。那些影視作品為了凸顯一點意義,總會拍些人性相關的東西。 一個地方要和人性牽扯,屬于文藝片。文藝片內涵深刻,對足療店唯一的娛樂性是為了做對照組,反應階級差異的。 他不明白蘇曉白怎么會把人帶來這種地方。 古板的西爾維諾眉頭完全沒舒展的意思。 引領員才將人往內帶了一半,就見迎面一個高個俊朗的客人走了過來。她禁不住內心小鹿亂撞,讓開了一點位置。 西爾維諾看到人走過來,眉頭擰巴:蘇曉白原本專程梳理過的發型沒了,原本特意挑選的襯衫和西裝長褲沒了,吊兒郎當穿著一件花袍子,底下穿了條花中褲,腳上抄著一雙室內拖鞋。 大庭廣眾,公共場合,那袍子的領口都到上身二分之一處,露出了不少前胸肌膚。 他走到蘇曉白面前,踮起腳抬手就將人袍子上口收緊。 這個收緊愣是直接收到脖頸處,充滿威脅性。生理本能讓蘇曉白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西爾維諾被蘇曉白這一退,帶著重心壓向蘇曉白。他整個人呈現出撲到蘇曉白懷里的姿態,當即表達出自己積壓到現在的強烈不滿:“你不知道這身體很矮么?” 蘇曉白:“???”這人怎么過來查崗還人身攻擊? 人家富婆看個照片都知道先夸人,西爾老師不行。 西爾維諾的不滿并不是一句話可以消減的。他怎么看這件衣服怎么不順眼?!芭圩記]內部系帶?” 蘇曉白為了免于被勒死在西爾維諾的軀體內,將人扶正,整理了一下衣服說著:“系了,款式就這樣。上次你還裸泳呢?!?/br> 西爾維諾一臉冷漠:“那是我家?!?/br> 蘇曉白友善表示:“付了錢的會所就是家,帶給您賓至如歸的享受。老師,進家門看看么?” 旁邊引領員聽著這對話,深刻感覺遇到了修羅場。她怕兩人當場在走廊上鬧起來,忙開口表示:“我來給兩位帶路?!?/br> 西爾維諾:“……” 引領員在前面走,蘇曉白和西爾維諾在后頭跟著。 蘇曉白隱晦問著:“老師,您來做什么?我都能處理好?!?/br> 西爾維諾瞥了眼蘇曉白,用明晃晃的眼神傳達著不信任:“卡?!?/br> 蘇曉白露出討好笑容:“親愛的,我這就幫您點個奢華套餐,讓您從頭舒坦到腳。您想要幾個師傅給您搓腳,我就點幾個師傅?!?/br> 西爾維諾:“……” 666房間門口,蔣月萱反應過來剛才西爾報房間號的意思,和姐妹們臨時告別,掛了視頻群通話,跑到門口探頭。 她看到迎面走過來的西爾維諾和蘇曉白,雙眼輕微瞪大,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捉jian情”。 年紀輕輕小說看不少的蔣月萱,瞧著兩人越走越近,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遇到這種戲碼,開口就亢奮起來,朝著西爾維諾說了一句:“三個人一起洗腳啊,熱鬧?!?/br> 西爾維諾冷聲:“我不是這種人?!?/br> 蔣月萱:“?” 蘇曉白一直覺得自己車速過快,沒想到西爾維諾車速更快。 為了保全自己剛買的玩具,證明自己出來相親很清白,蘇曉白看向一邊的引領員,懇切申請:“勞煩開個打牌間。斗地主?!?/br> 西爾維諾:“?” 第22章 【6】摸著你的良心,你…… 這年代的相親, 相著相著就變成了斗地主。 服務員服務態度相當好,還放著網絡電子音bgm,配合著“搶地主”, “要不起”等等經典語錄。 斗地主打著打著,蘇曉白都快被洗腦了。她見西爾維諾還是沒什么好表情, 而蔣月萱臉上訕訕, 下手拘謹, 于是提出申請:“我們打麻將?” 兩個人同時點頭。 三缺一,蘇曉白叫了一個服務員, 湊了一桌麻將。 此等國粹就在蘇曉白手上發揚光大。 她愣是成功將一個富婆千金和一位全球知名作家, 拉到了她這個層次的娛樂水平, 在足療店開啟當代國粹現場教學。 蔣月萱見蘇曉白和西爾維諾一對情侶都在了,打起麻將來自然將話題引到兩人身上,帶著好奇問兩人:“西爾老師和蘇小姐是怎么認識的?” 西爾維諾不說話。 蘇曉白悄然看了眼西爾維諾臉上表情,斟酌了一下:“一場世界級的意外?!?/br> 蔣月萱沒聽懂:“???” 蘇曉白只能意會表達一下:“非常的普通的一天,本來什么事情都沒有。我們見到了對方, 然后靠著搜索引擎互相認識的?!?/br> 西爾維諾看向蘇曉白,覺得蘇曉白這描述手法,相當適合寫欺詐文。 蔣月萱被蘇曉白的話逗笑:“然后發現都是大名人嗎?” 蘇曉白很謙虛:“我不是?!彼f完, 想起自己是西爾維諾, 于是再添上一句,“她不是?!?/br> 蔣月萱誠懇:“西爾老師謙虛過度?!?/br> 蘇曉白心想:她那叫坦誠。 一個秘書當什么大名人, 名氣越大越被上司懷疑功高震主。萬事得改行了再說。 麻將桌自動洗牌,很快排好了四個玩家的牌面。眾人抽好自己的那些麻將,思考起該怎么湊出一個胡。 蘇曉白牌技向來是添個人頭的水平,和各種應酬對象打麻將都非常能讓人身心愉悅。好在現在大家玩麻將都用籌碼而不用錢。 蔣月萱思考了半天丟出一個東風:“那西爾老師和蘇小姐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發現“蘇小姐”以來,“西爾老師”的話比原先多出了不少。說話起碼能說一段, 而不是就寥寥幾個字應付結束。 膽子一大,問題就更新了。 這個問題,西爾維諾也很想聽。他扔出一個白板,豎起耳朵想聽聽蘇曉白怎么瞎編。 蘇曉白輕描淡寫跟著扔了個一條:“他說,‘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男女朋友了’。我們就戀愛了?!?/br> 完全屬實。 但這避開前因后果,可真是讓人必然會想歪。 西爾維諾瞥了眼眼前的蔣月萱,就見她臉上一副“哇”得欽佩樣。 蔣月萱對“蘇小姐”頓時擁有了無比高的敬重心:“我還以為會是西爾老師先說這種話的。真沒有想到?!?/br> 她笑起來:“我一直覺得西爾老師像是個芬蘭屬性的,社恐傾向點滿了?!?/br> 蔣月萱這么一說,蘇曉白恍然大悟。 她一直找不到該怎么精準定義西爾維諾這個屬性。既是個社恐,又會做出裸泳的行為。這確實是芬蘭排隊隔開一米五,又會在桑拿室里什么都不穿的性格屬性。 唯一不像的地方,大約就是西爾維諾不會去蒸公共桑拿。 蘇曉白一想到蒸桑拿,又覺得西爾維諾確實不適合去蒸公共桑拿。這人太宅,皮膚太白,稍一升溫就全身泛紅。 一蒸桑拿到時候可太澀了。 她腦袋沒忍住,拿著他身體又上了一條三百碼的路。 麻將打著打著,情感問題就聊到了旅行問題。 “杠?!笔Y月萱杠完后幽幽嘆氣,“我以后要是想要和對象出去旅行,如果出遠門的話會比較麻煩?!?/br> 她問:“你們一起出去旅游過么?” 一對才認識幾天的假情侶哪里來的出去旅游? 夢里旅游。 蘇曉白迅速將上三百碼的車開回來,繼續丟牌,卻聽她旁邊西爾維諾開口:“沒有,在準備?!?/br> 蘇曉白詫異,看向西爾維諾:要出遠門?那她工作上班怎么處理?下周她再不去上班,問題可是相當嚴重了。 若非必要,沒有一個大集團需要一位常年在家里辦公的秘書。她的工作換給別的秘書,回頭就沒她的事情了。 她對西爾維諾意有所指:“你這幾天不忙么?” 西爾維諾:“不忙?!?/br> 他平靜推開自己的牌面:“胡了?!?/br> 蔣月萱看向西爾維諾的牌面,相當震驚:“這就胡了?這是什么水平的胡?小胡嗎?” 蘇曉白哪里在意西爾維諾胡不胡的問題。她瘋狂給西爾維諾眼神示意:“你接下去幾天應該會很忙。工作上的事情都要處理?!?/br> 西爾維諾看向蘇曉白:“有你在?!?/br> 哇,這可真是一句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慘絕人寰的臺詞。 蘇曉白送給西爾維諾一個死亡凝視:這不是有我在沒我在的問題。這是回頭我六萬收了,工作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