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花了兩個晚上,終于把整本賬冊模仿完了,然后才悄悄地用假的替了真的。 這兩個晚上都對那王大姨母用了迷香。這迷香不能多用,多用便會讓人察覺出來。 所以這兩個晚上才是最為保險的。 “那賬冊呢?”玉棠壓低了聲音詢問。 “已經到手了,大哥也交代了如何去處理這事,嫂子不用擔心?!?/br> 玉棠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知道云震已經安排了,便不再過問。 她信他,便不會拖后腿。 玉棠看了眼手中的身契,隨即折了起來,“我現在就讓管家去王家傳話,說明日就去抬人?!?/br> 云蕾笑道:“不曾想,云帆那個小子也要娶妻了?!?/br> 玉棠也淡淡的笑了笑,云帆和王七娘的事情她是不擔心了,就是一直沒有消息回來的云震讓她吃不好睡不好。 云蕾想了想,又有些擔心:“我大哥不在府中,就這么把人抬回來,那王家主母會不會起疑?” 玉棠搖頭:“不會,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只會當我趁著丈夫不在的時候把人接回來磋磨?!?/br> 惡人總是把別人也想得和她一樣惡,她姨母便是這樣的人。 玉棠去吩咐管家去王家,而云蕾卻是拿了賬冊后,包裹了起來,然后思緒雜亂了許久后才寫了一封信。 寫了信后,再讓兩個牧云寨的弟兄喬裝打扮一番后拿著賬冊和信離開溫府,從而再離開揚州城。 云蕾臨摹的賬冊,自然知道上面都有誰的名字。也更知道現下可能不僅只有溫家兄弟二人盯著牧云寨。在他們的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在盯著溫家,盯著他們牧云寨來的人。 所以一切都要謹慎來辦。 事情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第二日,溫家的下人便抬了一頂較為簡陋的小轎子到王家。 王大姨母身邊的嬤嬤皺眉道:“先前八抬大禮,現在卻是一頂小破轎,那表小姐弄這么一出,不是明擺著讓給我們王家下馬威么?!?/br> 聽聞他們溫家來的人寒磣,王大姨母倒是笑了笑:“她真若大張旗鼓的來接人,反倒讓我奇怪了呢。如此做不僅是告訴我,就算是人到了溫家,也挑不起大波浪,同時也在警告七娘,莫讓她有任何的念頭,就是男人也不一定能護得住她?!?/br> 王大姨母始終認為之前溫家派人來送聘禮,不過是因為怕他們王家先咬溫家一口,壞了溫家的名聲,所以才會急急下聘。 王大姨母嗤笑了一聲,又道:“如今她趁著男人不在的時候把人接走,旁人只會稱贊她大度。但其實不過就是趁著男人不在,好好磋磨一頓小妾,既然能顯示出她的大度,又能磋磨得小妾服服帖帖,豈不是一舉兩得?” 嬤嬤略有擔心:“可那七小姐入了溫家后,不聽夫人的怎么辦?” 王大姨母面色露出了幾分陰冷:“她身契都在我手上,我威脅過她,只要她不肯聽我的,我便哄溫家那丫頭把她給退回來,把她給發賣到窯子離去,晾她也知好歹?!?/br> “若溫家的人問起身契的事情,怎么說?” 王大姨母笑了笑:“身契在我手上,我不給,他們難道還能明搶暗偷不成?” 她今早起床時右眼一直在跳,心里總有些不安生的感覺。所以便把身契拿出來看了一眼,見身契還穩妥的藏在她床上的暗格中,她也就松了一口氣。 第52章 鬧事 姑爺回來了 初夏匆匆從海棠院外進了院中。站到了書房外, 輕敲了敲門。 等自家主子開口說了聲“進來”后,她才推開門進了書房中。 玉棠放下手中的活,看向她:“人快到了?” “初夏點頭, 大概再過一刻就到溫府門外了,是從偏門, 還是從正門進?” 溫玉棠沒有太多的思索, 直接吩咐:“從正門進, 原本就是給云帆娶妻,娶的又不是妾侍, 為什么要從側門進?” 思索了一下, 又繼而吩咐:“轎子進府后, 立即讓人把府門給關了,派人盯著王家那邊收買了的人,她若是一想出府,便立刻抓起來,關到柴房去。若是有別的人也想偷摸出府, 也一論給我綁了?!?/br> 府中的下人不見得全部是忠心的,無論是被王大姨母收買了,還是被二叔三叔收買了的人, 她都沒有動。 如今也該到了動手的時候了, 該讓他們知道她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先前沒有動他們的人而已。 在挑選好的吉時之間, 一頂小轎子從溫家正門抬進了府中。 路人都嘖嘖稱奇。這納妾的,向來走的都是偏門或者后門,就極少見過還能走正門的。 溫家派去王家接人的轎子破舊,顯然是不重視的,那又怎么會從正門進去呢? 轎子進了溫府, 大門便立刻關了。 直到拜堂的時候溫家的下人才知道,原來那王七娘不是給他們姑爺當妾室的,而是給姑爺兄弟當媳婦的。 好似小姐從來就沒有說過要給姑爺納妾,倒是說過要給北院的漢子們討媳婦。 只是為什么大家都以為這王家七娘是給姑爺當妾的? 在大家伙疑惑的時候,人也送到北院去了。 許久未出房門的溫老爺這回更是親自出來做證婚人。 溫家下人除管家,還有近身伺候的小廝外,都已經有近半年沒有見過溫老爺了。 雖說先前從院子中傳出老爺的身體越發的好了的消息,但是下人們卻是不信的,都暗中猜測老爺已經時日無多了。 可今日看著管家攙扶著出來的溫老爺,只見面色紅潤,氣色極好,絲毫沒有將行就木的那種枯朽氣息。 如此,大家都琢磨是不是自家小姐和姑爺成親沖喜起了效果,又或者姑爺是溫家的福星。 仔細想想,好似二者都是。自從姑爺從晉州到了揚州,住進溫家后,溫家不僅越來越好了,就連溫家二房三房也都不敢來尋麻煩了! 且說下人們都在北院湊熱鬧的時候,有一個婢女和一個小廝偷偷的溜出了北院。 一個是從后門出府,一個是翻圍墻出府。 可都在出去后,便直接被溫府的護院圍住了。 二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被捂住了嘴巴,再被綁起來拖進了柴房。 過了好一會后,才有人去了北院,附耳在管家耳邊說了這事。 管家聽了這事后,便也去與玉棠說了。 “威脅了一下,兩個人都招了,一個是想要去王家報信,一個是想去老宅子那邊報信?!?/br> 溫玉棠點了點頭,讓管家去處理。 隨后目光看向正在拜堂的一對新人。心里高興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等把人送入了洞房后,云帆與護院,還有幾個兄弟們喝酒,玉棠則去了新房。 新娘的蓋頭已然讓云帆掀了。而云帆也是個細心的,在出去喝酒前就先端了一碗吃食進新房給新娘子吃。 玉棠進新房的時候,王七娘正在吃東西??吹接裉?,便慌忙囫圇的咽下了口中的吃食,被嗆到臉色通紅。 玉棠也是急急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終于順氣過來的王七娘,臉色還是紅的。 大概是覺得丟臉了,有點不自在。 玉棠笑了笑,隨后從初夏手上拿了個木匣子過來,放在桌面上。 “雖然你與我也算不得正經親戚,但好歹你也喚我一聲表姐,所以這也算是我給你舔的一份嫁妝了?!?/br> 說著,玉棠打開了木匣子。 木匣子中有幾錠銀錠子,還有幾張銀票,一對金鐲子,兩對耳墜,幾支簪子。 王七娘一怔,隨即回過神來,忙搖頭:“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br> 這里邊其實加起來也就幾百兩的銀子,與玉棠而言算不得貴重,但與存了這么多年也就存了個十幾兩的王七娘來說,無疑是貴重的。 玉棠卻是把木匣子闔上,往她的方向一推:“這是我的心意,因為你嫁的是云帆,所以我才給的嫁妝?!?/br> 玉棠說的也是很明白了。若是她今日嫁的是旁人,那便真的是沒有任何關系,她也不會給這些東西。 “云帆是我丈夫的兄弟,如今你嫁給了他,那便是一家人了,嫁妝你就收下,好好過日子?!?/br> 王七娘忽然有些紅了眼眶,語聲哽咽:“謝謝表姐?!?/br> 玉棠:“好好的怎哭了,一會妝容該花了?!?/br> 聽說妝容會花,王七娘連忙仰頭把眼淚給逼了回去。抹了抹眼角,才感動的道:“在王家,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br> 溫玉棠看了眼桌面上的吃食,笑道:“云帆待你應該也不差?!?/br> 王七娘臉色微紅,有些羞澀,小聲道:“我知道的?!?/br> “既然你知道,我就放心了?!?/br> 說著正要離開,王七娘卻是喊了她:“表姐……我家主母向來難纏,若是她知道我嫁的人是旁人,恐怕會不依不饒?!?/br> 玉棠轉回身:“不用擔心,她再難纏,也不過是上門討人,弄得難看,但那時也是木已成舟了,就算她想要進府搶人,那也要能進的了再說,就算她以身契來說事,她手中的那也只是假身契?!?/br> 說到這,溫玉棠又道:“你的身契在木匣子中了,好好藏好,記住切莫聲張出去?!?/br> 王七娘聞言,隨即驚愕的瞪大了雙眸。 “至于王家姨母的事情,我已有分寸,她明日定然會上門來搶人,屆時你只需要好好待在北院即可,其他事情,由溫家來出面解決?!?/br> 王七娘心里感動,眼眶中都盛滿了眼淚。 溫玉棠離開了許久后,她才雙手微顫的打開木匣子。 從中拿出了銀票,銀票底下有一張對折的紙。 拿了出來,打開,儼然是自己的身契。 眼眶中眼淚頓時嘩嘩啦啦的落下,妝也花了,等云帆回來的時候,嚇得直接酒都醒了! * 王大姨母知道庶女不是給云震當妾,而是給云震手下當妻子的事情,是在第二日下午。 昨日聽說庶女的轎子是從正門進溫家的,她著實想不通。 一宿沒睡都在想這事,結果第二日下午知道這事后,才明白自己是被溫家的人給耍了! 她送人過去可不是給什么小嘍啰當妻子的,她是送人過去攪亂溫家的! 王大姨母一氣之下,便直接帶著全府的小廝護院去了溫家,還讓人把那放高利的打手也全部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