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明明二人昨晚才圓的房,本應該繼續柔情蜜意的,可他明日就要出門,她怎么能舍得? 但怎么都說不出來那句“你別去行不行?”的話。 別人拼命,而讓他坐享其成的話,云震定然是不愿的。 因了解他,所以這些話她只會想想,但卻是絕對不會說的。 抱了一會,云震道:“方才我已經問過云蕾了,她道已經摸清王家的宅子了,就等你把聘禮送到王家就立刻動手去偷身契,但賬本不一定能偷得到?!?/br> 賬本不同身契,或許那王大姨母會藏得更加隱蔽。 玉棠:“若是能偷得到自然是好,偷不到只能另想他法來抓住二叔三叔的把柄,不急于這一時?!?/br> 云震笑了笑,“你放心,我能想到辦法的?!?/br> 玉棠“嗯”了一聲,溫順的依偎在他的懷中。 等夜深,玉棠熟睡后,云震便悄悄的起了床,換上一身夜行衣出了房門。 從圍墻處翻出溫府,云蕾也身穿著一身夜行衣在外邊等著了。 “大哥,你確定要和我一塊去?” 他們兄妹今夜約好去王家。而云蕾的計劃并不是去偷身契和賬本,而是去查看那身契和賬冊的樣式,好用來作假。 云震點頭:“為免提前暴露,我還是先看一眼那賬本再離開?!?/br> 因明早就要離開了,怕玉棠多想,也就沒有與她說他今晚要去一趟王家。 云震和云蕾一塊行動,便是半個皇宮都不成問題,更別說是王家。 二人潛入了王家。隨之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王大姨母的屋子,屋中昏暗。 兄妹二人在屋中卻也不像是普通賊人那般漫無目的的翻箱倒柜尋找。 像王大姨母這等后宅婦人,藏東西不外乎幾個地方。 床底,枕頭,床板夾層。 云震看了眼云蕾,云蕾會意 她上前撩開帳幔,把準備好的煙筒往熟睡的王大姨母一吹。頓時一陣小濃煙從小竹筒中吹了出來,落在王大姨母的臉上,被她吸入鼻息之間。 云蕾捂了一會嘴鼻,看了眼昏睡得更沉的王大姨母,現在便是打雷也震不醒她。 半晌后,云蕾松開手,把王大姨母扛到了一旁的榻上,然后開始摸索枕頭。 枕頭沒有東西,隨即翻開床褥,朝著床板輕敲。 有一處聲音明顯不同,然后循著床板的痕跡,掰開了一個暗格。 云蕾把暗格中的東西全拿了出來,翻找了一下,拿了一張身契出來,再翻了幾眼里邊的賬冊,有一本較厚的賬冊。 拿了東西后,云蕾把王大姨母放回床上。 然后與云震毫無聲息的出了屋子。 在王家外邊尋了地方,點了蠟燭,把準備好的筆墨拿了出來。 按照身契上邊的筆記仿造了一份。 因不知賬冊和身契的大小和紙質,得把細節弄好來?,F下仔細的查看了細節,然后云蕾開始仿照了上邊一些字跡。 而這賬冊起碼得做兩天假,所以也急不來,先弄好字跡才是最為主要的。 云震則翻看賬本??吹劫~冊分紅名單上邊不僅有溫家二叔三叔的名字,更有揚州知府的名號時,微微瞇起了眼眸,果然不如他所料。 揚州知府也是個貪的。 思索了許久,他與云蕾道:“等你替換了假的賬冊后,立馬把真的寄去金都,寄給沈霽?!?/br> 聽到沈霽這個名字,云蕾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br> 云蕾看了眼云蕾,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讓讓她自己去把東西弄回去了,他先回溫府。 回到溫府后,云震立刻寫了一封信。把信放入紙封后,便打算明日一早讓人把這信送出揚州城,送往金都。 王大姨母還在想著如何把人塞進溫府,卻絲毫不知自己早已經進了夫妻二人的圈套中。 第51章 接人 按計劃進行中 云震離開的第三日, 玉棠便讓人把王七娘送回了王家,再讓管家也準備了八抬聘禮一同往忘記送去。 去之前,玉棠囑咐道:“別明說是要這七姑娘嫁給誰, 只含糊地說是嫁進溫家即可?!?/br> 管家也是個人精,頓時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笑了笑:“老奴明白該怎么做了?!?/br> “可千萬不能露了餡?!?/br> 管家笑道:“小姐且放心, 老奴這么多年跟著老爺的身邊, 也學會到了不少忽悠人的本事,那王家的主母, 老奴還是可以應對得了的?!?/br> 溫玉棠輕笑了一聲, “去吧?!?/br> 看著管家離開, 初夏端了杯茶水過來,“小姐,管家就這么抬著這么多的禮過去,旁人真當是給咱們姑爺說的怎么辦?” 玉棠接過茶水飲了一口,笑了笑:“別人都以為是給云震找的, 那大姨母應當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我也沒有明說是嫁給你姑爺。只要到時候大姨母收下聘禮,一抬轎子把人接近了溫府, 等第二日都已木已成舟了, 這么多人都看著她拿了聘禮,且也都看著王家庶女抬進了溫家, 她再想反悔都晚了?!?/br> 卑鄙是卑鄙了些,但惡人總是不能對她太講道理了。 再說送走王七娘前,玉棠怕她露出破綻,所以讓她回到王家后,什么都不要說。 王大姨母若是問她發生什么了, 她就低頭不語,什么都不說,再表現出一些郁郁寡歡,那這事大半是成了。 王七娘當時也疑惑地問了出來,這樣做有什么用? 玉棠是這樣說的:“你家主母本就是個多疑多思的人,你就是什么不說才好。你什么都不說,她自己也能想出一個話本的內容來,更會讓她覺得你在溫府被我怎么了,所以才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br> 若是再表現出一點不想入溫府的心思,那這事也就十有八九的穩了。 當日管家也沒有去多久,就去了大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管家道:“老奴委婉的表達王七娘是個不大懂事的,也就是小姐心胸寬闊,才好意留下她,也會挑好一個日子把她抬進溫府,一個字都沒提要嫁給誰?!?/br> 玉棠:“那當時大姨母什么表情?” 管家笑了笑:“難掩愉悅?!?/br> 玉棠點了點頭,隨即道:“避免日子一長多生枝節,還是盡早的找一個日子,越近越好,弄一頂小轎子把人接進來?!?/br> 當時溫玉棠就告訴王七娘和云帆,他們的婚事可能不能大辦,讓他們也有一個心理準備。 王七娘表示自己若是能脫離王家,莫說小辦婚事了,就是不辦她也愿意。 云帆卻是說等回了牧云寨后,就立刻讓老寨主幫主婚。 當時那兩人頓時四目相望,眉目傳情。玉棠見此竟然覺得有些礙眼,心里還酸酸的。 也不知云震此時都在做什么。 嘆了口氣,玉棠低頭看了眼桌上攤開的賬本。一個上午過去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以前不曾出現過這種情況,但近來也不知道怎的,做什么都渾身沒勁,心思總是不知飄到了哪里去。 看不進去賬本,便闔上了賬本,起身去了荷院走走。 入了荷院,便見到自己的小姑子云蕾也在荷院中。 云蕾在涼亭中,目光有些渙散。依靠著欄桿旁的柱子,有些恍惚的往池子中扔魚食。 玉棠想著云震沒準有和她說剿匪的事情,或許也有人回來與她說了什么。心思一動,便走了過去。 玉棠進了亭子中云蕾也沒有回過神來。玉棠出聲詢問:“阿蕾你在想什么?” 忽然聽到聲音,云蕾頓時回神。 把魚食都扔到了池子中,拍了拍手中的殘渣后,朝著小嫂子笑了笑:“也沒想什么,就胡思亂想了一下?!?/br> 玉棠點了點頭,隨后讓其他婢女退到亭子外去。 等人離開后,她才壓低聲音問:“阿蕾,你這幾日有沒有收到你大哥的消息?” 云蕾聞言,頓時笑得意味深長:“小嫂子是想我大哥了?” 玉棠臉色微紅,也不否認。 云蕾也不繼續打趣了,淡淡地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走到石桌前,一塊坐下。 安撫道:“小嫂子莫要太過擔心,比起以前狼牙山十八溝九寨,這猛虎寨不成什么氣候,大哥能應付得了?!?/br> 玉棠因在揚州,時常能聽到那猛虎寨的殘暴罪行,心里還是擔心的,面色略微不安:“可那猛虎寨的人多,且我常常聽到他們所到所處都是寸草不生,皆殺光搶光?!?/br> 云蕾見桌面上擺有茶水,想是剛剛下人見她在此處才送來的。 翻了個杯子,倒入了茶水,放到了玉棠的面前。 “那猛虎寨再是兇殘,也不是大哥的對手。想當年大哥才十六歲,就已經成了九寨各個寨主頭疼的人物了,那會九寨還想著聯手對付牧云寨,可小嫂子你知道結果怎么樣嗎?” 說到關鍵處停了下來,有些急人,玉棠急問:“結果怎么樣?” 云蕾不緊不慢,緩緩說道:“還不是我大哥,知道九寨要聯手后,便立刻去威逼利誘了兩寨,讓他們退出聯手。隨后再殺雞儆猴,不過十六的年紀便帶著人直接滅了當時最為囂張殘暴的寨子,自此一戰成名,寨寨都怕他這個混世魔王?!?/br> 年少的云震鮮衣怒馬,性格也烈,只是經過二十一歲那年的死劫后,便越發的沉穩了。 玉棠聽到這,便忍不住去想云震少年的時候,一身桀驁不馴的氣息,笑意張揚。 從遐想中回過神來,有些羞澀地望著云蕾:“你能不能再與我說說你大哥以前的事?” 云蕾心里明白這夫妻恩愛,便勾唇一笑:“自然能?!?/br> 半個下午,玉棠便什么都沒有做,就只聽了云蕾說云震的事情。 * 云震離開的第五日,云蕾拿來了王七娘的身契給玉棠。 玉棠拿過身契,詢問:“那作假不會被發現吧?” 云蕾拍胸口保證:“自然,我雖說模仿的字跡沒有十分像,也有八分像,不是那等極為細心且有極強分辨能力的,定然看不出是假的?!?/br> 這幾日云蕾也沒有閑著,一直在模仿臨摹。 這兩日偷了賬冊和身契后,便用那短短的兩個半時辰去臨摹,然后在寅時正又把真的還回去。